「舅舅,我想自己騎馬。」
琅兒在蕭雲馳的懷裡抬起眼睛,攥著蕭雲馳的衣角央求。
「不成,琅兒,你現在還太小。」蕭雲馳仍是護著孩子,雖然他是行伍出身,平日帶兵時雷厲風行,但對這個孩子,不論他還是江雪寧都是頗為溺愛,兩人均是將琅兒捧在手心,哪怕絲毫的危險也不敢讓孩子承受。
「哦。」聽見蕭雲馳的回答,琅兒低下頭垂下眼睛,瞧著有些悶悶不樂。
「大王,小公子畢竟是男孩,您也不能太過嬌養。」阿勝亦是策馬跟在一旁,瞧著這一幕便與蕭雲馳開口。
琅兒聞言眼睛頓時一亮,抬眸與蕭雲馳說道,「阿勝叔叔說的對,舅舅,琅兒是男子漢!您和阿娘不能太嬌慣我!」
蕭雲馳揉了揉孩子的發頂,看著孩子臉上那與江雪寧相似的眉眼,他心中一軟,只與身後的侍從吩咐了一句,「去挑一匹溫順的小馬過來。」
「是。」侍從頓時領命。
琅兒歡呼了起來。
待小馬牽來後,蕭雲馳將孩子親手抱上了馬背,那小馬兒歡騰的緊,只逗得琅兒咯咯的笑個不停。
蕭雲馳一直攥著韁繩,守在孩子身側,倒也不曾讓小馬兒跑起來,只打算牽著小馬在密林里繞上幾圈,畢竟現在的琅兒實在太小,等著孩子再年長几歲,他可以親自教習琅兒的騎射功夫,並不急在一時。
「駕,駕。」琅兒揮著小腿,在馬背上玩的不亦樂乎。
蕭雲馳微微一笑,也不曾假手於他人,一直親自陪在琅兒身側。
直到有人匆匆上前,對著他道了句,「大王,有北胡的密信,還請您過目。」
蕭雲馳聞言,遂是將手中的韁繩交給了阿勝,並叮囑道,「看好琅兒。」
「是,大王。」
蕭雲馳並未走遠,只去了一旁從侍從手中接過了密信,待那信上的內容看至一半時,他的眸光一沉,瞬間將信收起,向著密林中看去。
「有刺客!」有人驚呼道。
幾乎在下一秒,已是有明晃晃的劍刺到了蕭雲馳面前。
蕭雲馳很快向後退去,拔劍出鞘只在瞬間,格開了刺客的殺招。
「舅舅!」
有稚嫩的驚呼聲響起,蕭雲馳循聲看去,就見阿勝亦是被兩個刺客圍攻,琅兒胯下的小馬兒受了驚嚇,竟是載著琅兒向前衝去。
「琅兒!」蕭雲馳喊了一聲孩子的乳名,他很快殺死眼前的一個刺客,向著孩子飛奔過去。
「舅舅!」琅兒大驚。
「琅兒別怕!」蕭雲馳神情冷峻,一路廝殺,
在孩子摔落馬背的剎那,終是衝上前接住了孩子,以自己的身體將那幼小的孩子護在懷中,滾下了山坡。
「琅兒,怎麼樣?有沒有傷著?」蕭雲馳的黑眸中滿是焦灼之色,他伸出手撫上孩子的面龐,在孩子的身上尋覓著傷口。
琅兒驚魂未定,肉乎乎的小手緊緊地扒著蕭雲馳的衣領,喊了一聲,「爹爹……」
蕭雲馳一震,久久不曾回過神來。
琅兒偎在他懷裡哇的一聲哭了,又是十分清晰的喊了句,「爹爹抱。」
蕭雲馳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他抱住了孩子,輕輕拍著孩子的後背,有些沙啞的開口,「不哭,有爹爹在。」
這小小的,軟軟的孩子,是他最愛的人的骨肉。
與他自己的孩子又有什麼區別。
是夜。
江雪寧守在孩子身邊,輕輕地將孩子的小手送進了被窩。
她的眼圈微紅,聽得身後的腳步聲後,她回眸看去,見到了蕭雲馳的身影。
「大哥……」
江雪寧剛欲起身,已是被蕭雲馳按了回去,他的眸光深斂,伸出手撫了撫孩子的額頭,孩子的額頭滾熱,顯是受了驚嚇,發起了燒。
蕭雲馳眼中有不忍與自責划過,「是我沒照顧好琅兒,讓孩子受這場罪。」
「別這樣說,」江雪寧握住他的手,輕聲道,「我已經餵琅兒喝了藥,要不了多久他就會退燒了。」
蕭雲馳沒有出聲,只陪著江雪寧一道守在孩子身邊。
「大哥,你和我一樣心疼琅兒,我心裡都知道。」不忍心見他自責,江雪寧溫聲安慰著他。
蕭雲馳看向了她,與她低低的開口,「他是你的命,就是我的命。」
江雪寧鼻尖一酸,偎在了他的懷裡。
蕭雲馳攬住了她,看著孩子燒的通紅的小臉,心疼之餘,蕭雲馳的眼中更有戾色閃過,那些刺客,他統統不會放過。
他們可以傷他,卻絕不可傷到他的妻兒。
他伸出手為江雪寧拭去眼角的淚珠,將她抱緊,兩人一道在孩子身邊守了一夜,待得天亮時,孩子終是退了燒。
「琅兒,你醒了?還難受嗎?」江雪寧撫著孩子的小臉,滿是憐愛的問道。
琅兒搖了搖頭,看向了身邊的蕭雲馳與江雪寧,微弱卻清晰的喊了聲,「爹爹,阿娘。」
江雪寧一怔,她的眼眸中蘊著水光,柔聲開口,「琅兒不怕,爹爹和阿娘都在,我們會一直陪著琅兒。」
琅兒乖巧的點點頭,江雪寧握住了孩子的小手,而後,有寬厚的手掌伸出,將她和孩子的小手都是握在了他的手心,似乎要為她們母子擋住所有的風風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