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抄的?你放屁!」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王鑠大怒,一拍桌案,將案上筆墨震得飛濺而起。
王鑠是真沒想到,他以為葉凡最多就是來找找茬,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把不要臉發揮到了極致,就算是小說里也不敢這樣寫吧。
東漢以五言為主,七言少之又少。更別說絕品詩句了。
「你……你…………你!!!」
「你這個粗鄙之人……」
葉凡顫抖著,指著王鑠半天說不出話來。
看著王鑠滿臉怒容,葉凡也是心中發虛,但又不能在此丟了面子,他不得不挺直腰板,道:「此事定有蹊蹺!憑你這個粗鄙之人,怎麼可能作出兩首絕品詩句,我斷定,這詩定是你提前準備好,花錢請人所做!」
「來人,快快將他亂棍打出!」
說罷,兩名小廝,拿著棍棒走了過來。
葉凡得意一笑。
下一秒,小廝走向葉凡,準備將其架起帶走。
葉凡大驚失色,指向王鑠。
「我是讓你們把他趕走!」
小廝沒有理會,大步上前將其按住。
「你們兩個不長眼的東西,還不快點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乃南陽郡從事葉廣的侄子!你們敢對我無禮?」
聞言,兩名小廝不由一愣,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鬆開葉凡,看向身後。
此時袁基帶著劉掌柜緩緩而來。
恢復自由的葉凡整了整衣袖,看向袁基。
葉凡的目的,袁基自然再清楚不過,阿諛奉承的人,袁基並不反感,但是沒腦子的人,袁基很是討厭。
葉凡剛才的舉動讓袁基感到非常不悅,他冷冷地掃了葉凡一眼,然後看向兩名小廝。
「帶走!」
袁基大手一揮,兩名小廝立刻上前,用棍棒將其架了起來,準備將葉凡帶走。
「你……你們想幹什麼?!?」葉凡一邊掙扎,一邊喝道。
「哈哈哈!」
王鑠看著葉凡一副氣急敗壞又奈何不了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子,你……你給我等著。」
葉凡雖然被棍棒架著,卻依然不依不饒。
此刻,葉凡把這一切都歸咎到了王鑠身上,心中充滿了怒火。
「袁侯!!!」
路過袁基身旁時,隨即葉凡又帶著一絲懇求的目光看向了他。
兩名小廝又看了袁基一眼。
「架出去!」
袁基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這種人,袁基沒有將他亂棍打出,都已經是給他體面了。
居然還妄想自己幫他。
……
王鑠剛進芳澤閣不久,劉掌柜便也來到芳澤閣,門子向他稟告關於王鑠的情況後,他便立刻開始尋找,最後在角落裡發現了王鑠與兩個陌生人把酒言歡。
由於當時還有要事需向袁基稟告,就並未立刻找王鑠打招呼。
至於翎兒,她是劉掌柜府上的婢女,這次帶上就是準備送給王鑠的,目的便是在王鑠身邊做一名眼線。
翎兒的父母都是劉掌柜府上的下人,他們生的孩子自然也是劉掌柜府上的下人。
只是翎兒自幼乖巧懂事,長相出眾,便被選來精心培養。
她的命運就是長大後,以示友好或者巴結權貴,被贈送給權貴們,淪為他們的玩物。
除了必須掌握的各種禮儀、女工、琴棋書畫等技能外,府中有專門的老嬤嬤教他們如何取悅男人,如何察言觀色……以便能夠迎合他們的各種生理和心理的需求。
如果翎兒不聽從劉掌柜的話,府上的父母便會受到牽連。
……
葉凡被帶走後,劉掌柜大步上前,走到袁基和王鑠之間開始介紹起來:「這位是我家少主,安國亭侯,袁基大人……」
「這位是小的先前給少主提到的虎賁將軍,王將軍家的公子,王鑠公子……」
一番介紹後,兩人相互行禮,隨便聊了幾句寒暄的話題,彼此之間算是認識了。
「今日,第一題乃是作詩三首,王公子已成其二,不知第三首,可有靈感?」聊完,袁基又接著問道。
「不過前面兩首都是七言,不知王公子能否作一首五言。」
袁基的意圖很明顯,絕品詩句,可謂是數年難得一遇,若王鑠能連續作出三首絕品詩句,那便證明之前的詩句是他自己所作,這種有才之人,自己肯定要拉攏過來,如果作出的第三首是凡品,那前面兩首就很有可能不是他所作。
「在下,覺得以王公子之才,當能七步成詩!」王鑠正欲開口,一旁便有人附和道。
王鑠側目望去,此人身形瘦弱,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給人一種病入膏肓的感覺。
我靠,你個狗日的,我記住你了,日後有機會看我不弄死你。
「足下何人?」王鑠急忙拱手問向那人。
「在下,河東衛仲道。」那人拱手回禮道。
衛仲道是河東衛家的二公子,出身世家,才華出眾,頗負盛名。他的才氣在司隸州乃至整個中原地區都備受讚譽。
此次前來賽詩,信心滿滿,已經幻想無數次自己脫穎而出,奪得魁首的場面。
沒想到,王鑠這小子居然搶了自己的風頭……
歷史上這個衛仲道是個短命鬼,和蔡琰剛結婚沒多久就死了。
對於這個將死之人,王鑠本來不想和他計較的。
但是,看他嘴角都咧到耳後根了,又忍不住想弄他,這表情太他喵的賤了。
「衛公子,那要不這樣如何,你我各拿出一彩頭,定下賭約,若我能夠七步成詩,你拿出的彩頭歸我,若我作不出,我拿出的彩頭歸你。」
王鑠壞笑著打量著衛仲道和他身後的書童。
這個書童看上去年約十五六歲,身穿一件青色的布衣,身形嬌小。
他的五官精緻,尤其是那雙眼睛,透出一種天真爛漫。
「你的小書童看著有些才華,他叫什麼名字?」
王鑠饒有興致地隨口問了一句。
「你問這個幹什麼?」
衛仲道有些警惕地問道。
「我就隨口問問!衛公子不願回答就算了!」
說罷,王鑠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
「蔡昭……」
衛仲道雖然有些心不甘情不願,但還是回答了,問個名字而已,如果他不肯回答,反而顯得自己不夠大度。
嗯?蔡昭?
王鑠又仔細打量起,確定這書童十有八九是女扮男裝。
如果是真的,再和蔡昭兩個字聯繫上,王鑠腦中生出一個答案:大漢第一才女——蔡昭姬。
剛好今日是賽詩大會……
這就對上了……
但根據王鑠後世的記憶,這時候蔡邕應該在會稽郡或者吳郡過著隱居的生活才對,直到董卓入京之後,才徵辟他來到雒陽,蔡家和衛家也算是世交,蔡琰和衛仲道從小就認識,估摸著這次是衛仲道那小子為了裝X,專門邀請蔡琰來的。
不過這次怕是要讓衛仲道那小子失望了……
「那王公子願拿出什麼樣的彩頭?」
衛仲道看著王鑠的眼神有些發毛,立馬轉移了話題。
「她!」王鑠指向一旁的翎兒,說道:「這是我的貼身婢女,至今還是處子,若我輸了,就歸你了!」
「若我贏了,你的小書童就歸我了!如何?」
說著王鑠又看向書童。
劉掌柜聽到這番話,頓時愣住了,我擦,翎兒什麼時候成你貼身婢女了,這小子說起謊來,面不紅心不跳啊……
但翎兒已經送給王鑠了,他也不好開口說什麼,只能回頭再送去一個……
想到這裡他不禁有些肉疼,但也只能這樣了……
小書童立馬拉了拉衛仲道的衣袖,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答應。
書童和婢女都是下人,這樣做賭注,好像也沒毛病。
圍觀的人那是越來越多,紛紛等著衛仲道回答。
衛仲道緊握拳頭,咬著牙,沒有做聲……
王鑠心中暗自嘀咕:看來還差把火……
「這第三首詩,你來出題,我來作詩!」
「我再額外加一彩頭,若我輸了,自願放棄此次賽詩大會,我便立馬離去!」
什麼?
這人瘋了吧?這麼狂?
圍觀眾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這都不敢接,衛仲道以後還有什麼臉面見人。
這簡直就是把他架在火上烤,逼他同意。
「若我輸了,我也自願放棄此次賽詩大會!」
衛仲道一甩衣袖,掙脫開書童拽著的手,兩步走到王鑠面前,大聲喝道。
此時的他眼中已經充滿了血絲,他已經完全失去了最後的理智。
「那請袁侯為我二人作個證!」
王鑠向袁基拱手,深鞠一躬。
埋頭的一瞬間,他露出一個不被人察覺的笑容。
袁基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然後看向衛仲道:「衛二公子,請出題吧!」
「早年間,我與幾位好友外出遊歷,經過一片竹林,誤入竹林深處,處處可見泉眼,流淌出清澈的泉水,匯集成涓涓河流直至一處懸崖峭壁形成瀑布,瀑布飛瀉如銀龍, 水聲轟鳴入耳中。」
「當時我便作下一首詩」
「瀑布垂天際,水珠濺如星。」
「奔騰躍白雲,聲震醉心神。」
說罷,眾人紛紛稱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