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邊關受傷

2024-08-24 01:52:35 作者: 淺意
  八月,立秋,天高氣爽,光景正好。

  自從上次身中利箭跌落懸崖後,已是四月有餘,酒兒身上的傷已經大好,可以出來擺攤賺錢還賀老怪的短命債了。

  賀老怪將她從河邊救回後,說她本是短命之人,只是僥倖被他救了,所以她欠了他的短命債,必須要把短命債還完才會長命。

  酒兒毫不懷疑賀老怪的話,畢竟當時他壓根就沒想過救她,只是想把她製成一具乾屍標本。

  那日她中箭跌落懸崖,以為自己死定了,卻不想老天開眼,山崖下是一條河,自己被河水衝上岸,只是腿斷了,身受重傷動彈不得。

  她憑著頑強的意志爬到岸上,尋著岸上的雜草,在裡面摘了些草藥咀嚼,既可以果腹也可以治傷。

  因為母親常年被病痛纏身,她在唐府的時候就經常往醫師那裡跑,幫他揀藥煎藥,也學成了半個醫師。

  她強撐了三天,每天衣衫破爛、滿臉灰白長鬍子的賀老怪都會路過看她一眼,她向他求救,可是他仿若未聞,只是背著手一臉不悅的看著她,然後搖搖頭又走了。

  第四天,她倒在草叢裡,賀老怪又走了過來,她那時連撐開眼皮都困難,也絕望了,不想浪費多餘的精力求他。

  賀老怪卻很高興,摸著鬍子點點頭,提著她的腿,將她倒拖了回去。

  等她再醒來,是在一個掛滿藥草的茅草屋內,她全身裹著紗布,泡在一個藥桶裡面。

  賀老怪說其實他一開始就是想救她。要不是看到立在旁邊,已經被製成乾屍,與她一起跌落懸崖的那個黑衣人,酒兒差點就相信他了。

  醒來後,她改回自己原來的名字,重新做回了娘親的女兒酒兒,而唐府的丫頭晴雪已經跌下山崖摔死了。

  酒兒一身男兒裝扮,將自製的「清清醫館」招牌展開立於一側。

  出門在外混社會,身份都是自己給的,自然不能用自己的名字,當然是要用賀老怪的啦,有麻煩也是賀老怪的,跟她酒兒無關。

  酒兒剛在攤位後坐下,就聽見一旁茶肆的人聊起八卦。

  說長寧侯此次出征邊關大捷,深入敵腹百里,重創北方賊寇,經過這次挨打,北方賊寇恐是近些年都不敢再犯大京了。

  說著說著又說到新娶的長寧侯夫人身上,大家閨秀、名門之後,有傾國之姿,與長寧侯郎才女貌,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且感情甚篤。

  兩人新婚不久,長寧侯就出征了,此次歸來兩人想必更是小別勝新婚,恐是不久後又要有喜訊傳出,長寧侯府馬上就要添小世子了……

  再次聽到陸槿和唐筱微的消息,酒兒心裡已經很平靜,只是忍不住搖頭,相比長寧侯邊關大勝的消息,他們顯然對他的私生活更感興趣,這些人真的是太八卦了。

  但她的頭搖到一半,又聽見那邊的人壓低了聲音說。

  「你沒聽說,長寧侯這次出征受傷,聽說傷的還是男子的根基,以後恐是不能人道,更別說什么子嗣了。」

  「此話當真?」

  酒兒跟與那人對坐的男子同時驚呼出口。

  那邊八卦的兩人頓時看向她。

  酒兒用摺扇一拍手掌,擺出一副惋惜的模樣:「哎呀,這可怎好,才成婚,這往後長寧侯夫人豈不是要守活寡了。真是天不佑英才啊。」

  長寧侯和唐筱微的好消息雖然不能讓她心起波瀾,但聽到這個壞消息,她卻有些幸災樂禍。

  「這位小哥說的何嘗又不是呢,長寧侯多一表的人才,誰想到,唉!」茶肆里的一人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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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人卻說:「長寧侯固然是可惜了,可長寧侯夫人的國色之姿豈不是更加浪費,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誰耐得住寂寞,只怕日子久了——」說著他意味不明的一笑。

  酒兒八卦心起,正欲上前細細八卦,一個人走到她攤位前。

  「專治各種疑難雜症,治不好不要錢?」那人看了看招牌上的小字問。

  酒兒點頭:「當然。」

  那人將信將疑,撩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的一片發紅流膿的爛瘡。

  酒兒用摺扇掩在鼻前,打量了一番,抓過一旁的五包藥扔給他:「每日煎服一包,五日後病可除。」

  「這麼快就看好了?」那人更加懷疑了,當場就拆開一包藥查看,裡面竟然有不少毒蟲毒蟻。


  他嚇得將藥扔到桌上:「庸醫,竟然想用這些毒物害人,草菅人命,我要去報官告你。」

  酒兒卻不慌:「大哥,這叫以毒克毒,不僅你要服用,你娘子也要服用,不過要想病完全好,以後還是少逛些窯子,也免得禍害了其他姑娘。」

  那人頓時面紅耳赤,覺得失了顏面,揮起拳頭就想打人,拳頭卻沒有落下,被人從後面抓住。

  「誰他娘——」那人氣憤的轉頭就要打阻攔他的人,可等看清身後的人,氣焰立馬滅了下去。

  「滾!」抓住他手腕的男子一身墨藍錦衣,冷眉怒目,顯然不是好惹的。

  那人踉蹌著逃也似的離開了。

  錦衣男子看著他離開,然後轉身對酒兒一拱手:「大夫,我家中有人得了怪疾,煩請大夫隨我去家中診治。」

  酒兒打量他:「上門治病也可以,只是上門有上門的價錢。」

  錦衣男子一笑:「價錢隨你定。」

  「好,請帶路。」酒兒爽快答應,自己果然釣上了一條大魚,這人看著像富貴人家護衛,但護衛都穿這麼好的衣衫,想必那家定是極其有錢了。

  她攤子也不收了,讓茶肆老闆幫忙看著就跟著錦衣男子走了。

  走過鬧市,又穿過兩條安靜的街區,他們最後在一棟不起眼的宅子前停住,門頭上沒有牌匾,也看不出是誰家。

  夠低調夠神秘。

  進去後,酒兒秉承著少看少說少知道命更長的理念,全程垂著頭。

  行到一處涼亭,錦衣男子停住,對著前方的一抹背影恭敬道:「公子,人帶來了。」

  說完他就退了下去。

  酒兒抬頭看了看那抹背影,問:「在下賀清,不知府內何人染了怪疾?」

  「賀清?」那抹背影看著湖面喃喃道,頓了會問,「你可認識一個老前輩,名字也喚賀清?」

  酒兒瞬間警惕起來,這人竟然一見面就打聽賀老怪,按賀老怪那性格,絕對不是朋友,只能是敵人。

  自己冒用賀老怪的名字本來是想給他招惹麻煩,沒想到竟是給自己招惹了麻煩。

  於是酒兒打哈哈:「名叫賀青的老人家,是男是女?」

  她略微思索了一下:「沒有認識的,不過我倒是有一個名喚賀青的侄兒,老家還有賀紅賀綠,我一堂妹就叫賀紅,生的甚是乖巧伶俐,方圓——」

  那抹背影一聲冷笑,突然打斷了她。

  酒兒心中不悅,皺眉看著那人轉身,待看清那人的臉,她嚇得差點拔腿就跑。

  竟然是長寧侯陸槿,他怎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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