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找程三

2024-08-24 01:53:28 作者: 淺意
  自從陸槿上次被陸老夫人叫回侯府吃了一頓晚飯離開後,唐筱微已經有半月未見陸槿,派人去離風苑打探消息沒打探到。

  後來陸槿身邊的人來府上稟報,說是軍中有要事,侯爺去了軍營,年節也回不來了。

  陸老夫人倒是已經習慣了,還叮囑那人在軍中好生照顧好侯爺。

  唐筱微心中雖然不快,卻也沒辦法,長寧侯統領十五萬飛甲軍,向來是以軍中事和國家事為重,以前的年節也常在邊關或者軍中陪著將士們過。

  只是她心中有些著急。

  從九莊鎮回來已經兩個多月,唐府從那時候鬧了一通後,唐夫人跟唐大人仍然冷戰著,期間唐夫人動用娘家林府的勢力去九莊鎮探查過,已經沒了酒兒和她醜八怪娘的身影,而且是消失了,沒有一點下落。

  少君林答應替她調查酒兒身世的真相,兩個多月過去了,一點消息也沒有。

  或許根本不是沒有消息,而是少君林在給自己下馬威。

  前段時間,因為侯爺在都城,她沒有敢跟少君林過多來往,只是傳過一封信去詢問他調查的進度,可是少君林只是在回信中短短回了幾個字,說還未有消息。

  唐筱微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對少君林冷淡,他心中不快,看來自己要好好哄哄他,才能讓他替自己辦了這件事情了。

  前段時間接近年節,侯府上下忙活,陸老夫人看人也看得緊,她不便出門,今日她打算趁回唐府拜年的時候,去跟少君林私會一二。

  回到唐府,大廳中冷冷清清,只有唐帆耀一人,唐夫人在祠堂念佛。

  唐筱微跟唐帆耀打了聲招呼,就進去找唐夫人。

  她見唐夫人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心中就急:「娘,你當著就這樣放下妥協了嗎?爹說那賤丫頭是她的女兒就是他的女兒了?」

  「那你想怎樣?」唐夫人問。

  唐筱微用力一跺腳:「女兒就是不甘心,替母親你感到不值。你陪著爹這二十多年,風風雨雨的都過來了,如今酒兒那賤婢和她娘一個認親,就將你這麼多年的陪伴和付出全都抵消了。」

  唐夫人手上拿著佛珠,站起身:「微兒,做事要沉得住氣。」

  唐筱微抱著胳膊:「反正我不信酒兒那賤婢真是爹的女兒,你讓舅舅他們幫忙好好查查,要是她們敢冒充,定要讓她們吃不了兜著走。」

  唐夫人:「這件事你不用管,你在侯府好好當侯夫人,趕緊替侯爺生下一男半女,站穩腳跟,其它的為娘自有主張。」

  一說到侯爺,唐筱微心裡就發虛,隨口答應:「知道了。」

  從祠堂出來後,唐筱微心中反而更加憋悶,現在是真的想見少君林了。

  她回到房中,換上一件薄透見膚的輕紗,外面又套上下人的衣服,讓彩雲打掩護,溜出了唐府往廢宅而去。

  她要先去廢宅做準備,對於少君林,她最知道他的喜好,最知道如何拿捏他。

  今日一早,君柒就帶著眾人候在離風苑外。

  青山飛鴿傳書,說侯爺今日回府,而且是帶著酒兒姑娘一起回來的。

  侯爺此次外出就是專門為了尋酒兒姑娘,如今侯爺真將她尋了回來,她自然高興。

  不到午時,一輛馬車停在了離風苑門口。

  青山下馬掀開帘子,陸槿走下馬車,隨後又將酒兒扶下來。

  酒兒抬頭看向離風苑大門,她又回到了這裡,上一次是以唐筱微的身份,這一次是自己真正的到來。

  君柒目光掃過她頭上戴著的白色簪花,顧大娘的事青山在信中說了個大概,對她的遭遇,她心中也很痛惜,覺得老天待她太不公平,偏要讓她一個人承受這麼多。

  她迎上去:「侯爺,酒兒姑娘。」

  酒兒抬頭對君柒笑了笑:「君柒,好久不見。」

  君柒向來不是多嘴的人,但此時她卻忍不住多嘴:「酒兒姑娘,侯爺總算把你找回來了。」

  酒兒略微蒼白的臉紅了紅。

  陸槿看她一眼,並未怪罪,帶著酒兒往院中走去。

  君柒早就讓人備好了午膳。

  酒兒心中抑鬱,胃口不好,吃了幾口就要放下筷子。

  陸槿給她夾了一道她最喜歡的菜:「多吃些,這些時日都瘦了。」


  酒兒只好又扒拉兩口,陸槿也沒再強迫她:「這幾日在路上累著了,吃了飯讓君柒送你回房好好休息,我下午有事,晚上去看你。」

  酒兒點頭。

  可吃了飯後,她卻沒讓陸槿立刻離開,而是將他摁在凳子上給他換藥。

  那日他在林中與東烏人打鬥,又將傷口掙開了,後來一直幫她料理母親的後事也沒有好好修養。

  這次回都城的路上,她擔心他太勞累,藉口說自己不舒服,才在路上歇了兩日,但好在經過這些時日,他身上的傷總算是好轉了很多。

  「我這幾日會有些事不能時常陪在你身邊,你可以讓君柒帶你好好逛逛,如果要外出就讓君柒陪著。」陸槿說。

  雖然現在她是以酒兒的身份在他身邊,又因著她是唐帆耀的女兒,不論這事的真假,唐帆耀暫時不會再對她不利,但另有人會將她當成眼中釘,一個是唐筱微,還有一個是唐夫人。

  而且周子沐也在都城,他更不放心他。

  他這樣一說話,肩膀也跟著動了一下,酒兒不滿地拍了拍,將他摁住,答應:「好。」

  陸槿來到書房,君柒向他稟報的第一件事就是唐筱微趁著回唐府的機會,私會了少君林。

  陸槿聽著她的敘述,臉上冷漠至極,就像聽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說完後,君柒靜等著他吩咐。

  陸槿看著窗外,摩挲著拇指上的扳指道:「讓他們繼續聯繫。」

  他突然指向窗外:「這院中的花開得不錯,讓人送些去酒兒房中,她最是喜歡這些。」

  君柒看向窗外,點頭:「是。還有一事,已經找到了奶娘的下落,但是我們的人發現唐帆耀的人也盯上了她。唐帆耀似乎是想殺人滅口,將她這個後患永遠除掉。」

  陸槿這才轉過身看向她。

  「侯爺,可要相救?」君柒問。

  陸槿冷然一笑,唐帆耀定是知道酒兒是他的女兒之後改變了原來的主意,不再去追殺酒兒和顧大娘,而是打算將知道此事的人都除去。

  「不用。」陸槿抬手。

  這件事不僅是唐帆耀要隱瞞,他也要極力隱瞞下來,酒兒替唐筱微替嫁的事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酒兒在房中休息了一下午,傍晚的時候,她抱著雪寶來到花園散步,不知不覺走到了顧大娘當時被關在這裡的住處附近。

  她抬頭往那邊看去,卻沒有勇氣走進去。

  正自愣神,手突然被人握住,是陸槿。

  「侯爺不是說晚上才回來嗎?」酒兒問。

  陸槿:「回來陪你用晚膳,我怕我不在,你連飯都不吃了。」

  酒兒俏皮一笑:「那侯爺得每日都回來陪著我,盯著我才行,哪天你不盯著我,我就不吃了。」

  「好啊。」陸槿寵溺地撫了撫她額前的頭髮,這段時間她心中鬱結,已經很久沒見她這樣了。

  他帶著她往院子深處走,一路上給她介紹。

  這離風苑竟然比侯府還要大,背靠青山,在山下還有一處溫泉。

  雪寶很是喜歡這裡,從酒兒的懷裡跳出來,興奮地在周圍上躥下跳,最後一溜煙地鑽進林子裡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換了一個環境,又或者是因為馬上就要見到程三,問清母親的事情,酒兒心情舒緩了不少,第二日胃口還頗好。

  她夾起一個包子咬一口:「真好吃。」

  酒兒吃的太急,嘴角沾上了些油,陸槿抬手用拇指腹給她輕輕揩拭。

  「我今日要回侯府一趟。」他道。

  酒兒吃包子的動作一頓,聽見侯府,她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唐筱微。

  唐筱微是他明媒正娶的侯夫人,更是經過皇上親自認定的,他們兩之間終究是繞不開她的。

  但隨即她立刻又滿不在乎地大口吃起包子來。

  「嗯,侯爺是該回去看看侯夫人了,侯夫人上次在九莊鎮受到驚嚇,可都大好了?」

  陸槿眉蹙了蹙:「我是回去看老夫人。」

  「哦。」酒兒點頭,「我今日也要出去一趟。」

  陸槿:「帶上君柒。」

  酒兒點頭:「嗯。」


  兩人說話心平氣和,沒有鬧一句,但一頓早飯下來,兩人的氣氛有些微妙。

  吃完飯後,酒兒照常給陸槿換藥,微擰著眉,一臉認真。

  陸槿看著她比平時更加沉默下來,知道她並不是不想讓他回侯府,她是在介意唐筱微。

  陸槿收回手:「我晚上回來陪你吃飯。」

  酒兒:「不必了,侯爺不必為了我特地趕回來。我昨日是跟侯爺開玩笑的,就算侯爺不在,我也會好好吃飯的。」

  陸槿離開後,酒兒趕緊行動起來,換上了一身男子裝扮,還讓君柒也換了男子裝扮。

  她今日要去以前的家裡找程三,順便看家裡能否找到一些有關母親的線索,而那四周的鄰居都認識她,所以她不得不裝扮一下。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自己今日可能不止是去家中,可能還需要帶著君柒去其他幾個地方。

  君柒不明白為何要這副裝扮,酒兒笑著挽住她的胳膊,拉著她往外走:「你跟我走就行了。」

  他們來到以前的家裡,大門敞開著,屋內更是一片凌亂,就像被洗劫過一樣,能值點錢的東西都沒了,而且顯然是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人住了。

  程三好賭,欠了不少賭債,她與顧大娘還在時,他就總是問他們要錢還賭債,討債的人還經常找上門,為了能讓顧大娘過安生的日子,酒兒替他還過不少賭債。

  如今她與顧大娘都離開了,定是他還不起賭債,被追債的人堵得不敢再回家了。

  屋中翻得這樣亂,一定是那些收債的人幹的,家裡值錢的東西也定是被他們拿走的。

  自己先前的想法還是太樂觀,覺得程三最多在外面鬼混不在家,沒想到家已經不成家了。

  酒兒在屋中翻找一陣,希望能找到些母親以前的東西,找到些線索,可是一無所獲,連母親以前穿的一些未被帶走的衣物都成破布了。

  她問了旁邊的鄰居,鄰居說程三全家為了躲債,大半年前就搬走了。

  從家裡出來後,她又帶著君柒去了幾處程三平時常去的賭場,那邊的人也都說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程三了,說他帶著老婆女兒跑路了,欠他們的錢都找不到人還。

  從賭場出來,酒兒又帶著君柒在城中七拐八拐,走到一條名叫蓑衣巷的小巷。

  小巷內雜亂不堪,屋前還站著不少裝扮甚是艷俗的女子,見到他們進來,好奇貪婪地打量著,擺出最妖嬈的姿勢。

  突然一個衣衫不整的男子從一處門洞被人推出來,差點撞到她們。

  「窮鬼,沒錢還想來白嫖。」屋內走出一女子,對那男子破口大罵。

  但她見到門前立著的酒兒和君柒,立馬變了臉色,半倚到門框上,賣弄風情:「哎喲,兩位俊公子,屋裡坐坐?」

  君柒皺眉看向她,拉住酒兒:「這地方不安全,我們走吧。」

  酒兒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然後跨步走向屋內,君柒只好跟了進去。

  那女子誇張的扭動著屁股,將他們往房中帶。

  「花兒。」她朝另一個屋裡喊。

  酒兒抬手:「不必,你一個人就夠了。」

  女子故作嬌羞地掩嘴一笑:「公子真是懂風情,能同時陪兩位公子,是小女子的榮幸。」

  來到屋中,酒兒不與她廢話,直接扔一錠銀子到桌上。

  女子眼中瞬間露出貪婪,上前抓過銀子,然後就脫衣服。

  酒兒趕緊抬手。

  這時那女子卻說:「兩位不必不好意思,我們這平時也會有女子來的,不過你們既然想當公子,我自會將你們當成公子服侍。」

  酒兒不免正眼打量她,果然是個機靈的人,竟然早就看出了他們的身份。

  那女子扭動著臀走上前,要去拉酒兒的手,君柒上前,將手中的劍一橫,擋在她面前。

  女子嬌笑著退回到床邊坐下:「兩位公子何意?」

  酒兒:「我們只是來向你打聽一個人,程三最近可有來過?」

  程三不光好賭,還好色,這裡就是他最常來逛的窯子。

  「程三?」那女子想了想,「那個又窮又老的賭鬼?」她搖頭,「好像有段時日沒來了。」

  「他最後一次來是什麼時候?」酒兒又問。

  女子做作的故作思考,酒兒又拿出一錠銀子。

  女子的眼睛立馬放光了:「我記起來了,他最後一次來好像是去年的五月份左右吧,那時院中的石榴花正開的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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