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向陸槿坦白

2024-08-24 01:53:28 作者: 淺意
  房中的女子見突然又出現一個氣度更加不凡的男子,瞬間更加激動了。

  「喲,又來了一個爺,爺——」

  陸槿冷眸一掃,嚇得那些女人頓時住聲。

  青山上前將她們全都趕了出去,然後拉著被那些姑娘圍得有些無措的君柒一起出去。

  君柒辦事向來牢靠,怎麼跟著酒兒姑娘也開始不靠譜起來了,竟然來這種地方。

  這次侯爺氣得可不輕,他當時正在侯府與陸老夫人敘話,下面的人突然來稟報說酒兒姑娘與君柒去了清風閣。

  他當時聽到這個消息都不敢進去告訴侯爺,可不告訴待會受罪的就是自己。

  果然,等他附在侯爺耳邊一說,侯爺臉色頓時就黑了,起身就往外走,估計這會老夫人還在侯府忐忑,擔心是不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很快房中就只剩下酒兒和陸槿兩人。

  酒兒見自己被他抓了個正著,訕笑著開口:「侯爺,這麼巧?你也來聽姑娘彈曲?」

  她扭動手腕,想從陸槿手下逃脫,因為他這會的臉色實在不好看,有些嚇人,可陸槿將她抓的死死的。

  陸槿臉上慍怒:「你今日倒忙,又是逛窯子又是逛青樓,這就是你說的今日要出來辦的事?」

  酒兒裝傻:「這是青樓嗎?我只是見這裡的姑娘舞跳得好,琴彈得好。」

  陸槿打量她的裝扮:「所以要扮成男子?」

  酒兒見被他看穿了,也不裝了:「侯爺既然知道這是青樓,那侯爺怎麼也在這裡,這就是侯爺說的回侯府看老夫人?」

  陸槿捏住她的下巴:「嘴巴倒是厲害。」

  酒兒被他捏的嘟起了嘴,說話有些含糊:「本來就是,我哪有說錯了,只准侯爺來逛青樓看姑娘,就不准我來了?」

  「侯爺在侯府有一位侯夫人還不夠,還要到這裡來與其他女子相會,」酒兒眼睛水汪汪的,開始委屈起來,「我只是來聽聽曲,看看歌舞還要被罵。」

  「我何時罵你了?」陸槿覺得自己冤枉的厲害,剛才說話的語氣是重了些,但並沒有罵她吧,「而且我是來尋你的。」

  酒兒:「可是你這樣生氣。」

  陸槿:所以生氣就是罵人?

  酒兒繼續道:「你對輕風閣如此熟悉,一下就能尋到我,想必以前沒少來吧。沒想到侯爺竟是如此見異思遷,果真男人都是花心好色,見一個喜歡一個。」

  陸槿……

  他都要佩服她的腦迴路,越扯越遠,越扯自己錯的越多。

  他將她的嘴閉上:「不許說了,跟我回去。」

  酒兒扭頭不肯。

  陸槿放軟語氣:「好了,不鬧了,跟我回去。」

  酒兒見好就收,陸槿都服軟了,她自然不能再無理取鬧了。

  可是歌舞表演馬上要開始了,她還沒見到那個泠容呢。

  她回頭看一眼下面的高台:「我,我還想——」

  「你還想做什麼?」陸槿的聲音又冷了幾分。

  酒兒不舍地將目光從舞台上移回來,低聲道:「我想跟你回去。」

  她被陸槿拉著走出清風閣時,身後鑼鼓聲響,歌舞開始了。

  酒兒故意放慢腳步,回頭看一眼:「侯爺,等會清風閣新晉的花魁要上台表演,聽說她長得可漂亮了,你不想看看嗎?」

  陸槿目不斜視:「不想。」

  而清風閣二樓一扇窗後,周子沐看著陸槿將酒兒押上馬車離開,神色暗了暗。

  馬車上,酒兒決定將今日的事跟陸槿說,就算她不說,君柒一定也會將今日她們去過的地方,見到的人告訴他,而且看樣子,他一直知道自己的行蹤。

  既然還要在都城繼續調查程三的下落和母親的事情,就不可能瞞著他。

  她攪著手指頭想了想,道:「侯爺,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瞞著你。」

  她抬眼瞥陸槿一眼,陸槿斜靠在扶手上沒說話,只是看著她。

  酒兒心裡虛的厲害,咽了咽口水:「是一件挺大的事,我說了你不能怪我。」

  陸槿:「你先說說看。」

  酒兒頓時有些泄氣:「那我不說了,我說了你會生氣將我趕走的。」


  陸槿見她果真要打退堂鼓,上前將她的手握住:「我答應你,不生氣。」

  酒兒這才支吾著繼續道:「其實,其實我對你撒了謊,我不是賀老怪養大的,也不是後來才尋到的母親,而且我跟侯夫人早就認識,還跟唐府有很密切的關係。」

  她說完小心地看陸槿一眼,他沒有生氣,也沒有驚訝。

  酒兒又將頭垂下:「我其實是在都城長大的,我爹嗜賭如命,欠了很多錢,在我五歲的時候將我賣入唐府做丫鬟,後來為了躲避我爹,我帶著我娘逃了出去。在出逃的路上我跟我娘走散了,我還受了重傷,後來被賀老怪救了下來。」

  「當時在藥廬見到你們,對你撒謊說是賀老怪從小將我養大,是不知道你的身份,可是後來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我就更加不敢說了,畢竟唐小姐是你的……夫人。」

  說到這裡,酒兒心中突然有些難受,想要將手抽回來,可陸瑾卻將它握緊。

  「所以,你看到我總是想躲開,總是想著遠離我,就是因為這個?」陸槿問。

  酒兒點頭:「當時在九莊鎮得知唐小姐來了,我害怕她認出我,想躲著不見,後面躲不了我就只能裝作不認識她。她懷疑過,可是我不承認,始終說自己就是酒兒。」.

  「你是不是很失望,覺得我這個人很壞,從一開始就在騙你,是個大騙子?」酒兒都不敢看他了。

  「你這麼想我理解的,換成是我我也會這樣想。但我也身不由己,不是有意要騙你的。」

  「我好不容易才逃出唐府,逃離了以前的生活,擁有了一個新身份,可以開始新的人生,不想被人發現,將我捉回去。」

  「我只是想好好做酒兒而已。」

  酒兒想替自己辯解幾句,她怕陸槿因為這件事嫌惡她,可是她又覺得自己的這些理由太蒼白了。

  她心中忐忑,他一定是很生氣,所以自己說了這麼多,他才一句話也沒有吧,要不還是自己識趣一點,跳下馬車算了。

  正在胡思亂想間,她的下巴被托起。

  「看著我,」陸槿直視她的眼睛,鄭重道,「你能自己告訴我這些,我很高興。」

  雖然對他還隱瞞了很多,但她能說出這些,已經很不容易,剩下的那部分不說出來,對誰都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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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兒眼睫微顫,審視他的神情:「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陸槿輕勾唇角:「猜到了一些。」

  酒兒倒並不意外,他如此敏銳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沒有一絲察覺,而且自己今日還去家裡面了。

  「剛才嚇死我了,我鼓了多大的勇氣才敢說出來。」酒兒拍著胸脯。

  「可你還是個小騙子。」陸槿笑道。

  酒兒不滿地抿了抿嘴,但既然已經開了這個口,她決定將今日的事一起說了。

  「我今日就是回家找我爹,想問他有關我娘的事情,可是沒有找到。」

  「我爹從我和我娘離開後就消失了,我今日去賭坊和蓑衣巷就是為了打探我爹的下落,可是沒有打探到。」酒兒道。

  陸槿眸色凜了凜,程三他也已經讓人查了很久了,也是沒有消息。

  「這件事我可以讓人查。」他道。

  酒兒點頭,猶豫了一會,她湊近陸槿說:「侯爺,我今天還聽到一個消息,你不要被嚇到。」

  陸槿好奇地看著她。

  酒兒支吾了下:「我剛才在輕風閣遇見唐府的一個小廝,聽他說了些事,他說……說我是唐大人的女兒。」

  陸槿眉毛一挑,這件事他都不知道如何跟她開口,她自己倒是先打探到了。

  「你也覺得很震驚對不對?」酒兒問。

  陸槿點頭:「的確很讓人震驚,這件事你怎麼看?」

  酒兒擰起眉頭:「我是不太相信,我娘不可能與唐大人有交集,可是我想不通唐大人為何要這樣說?這對他沒有任何好處。這件事現在在唐府內鬧得很厲害,唐大人與唐夫人還因為此事鬧翻了。」

  陸槿卻道:「我也有一件事要與你說,你可知年節那晚我是如何找到你的?」

  酒兒:「雪寶帶你去的?」

  陸槿搖頭:「青山他們在果鮃鎮發現了惜山人聯絡的標記,於是一路尋了過去。」


  「惜山的聯絡標記?」酒兒不明白。

  東烏人劫持母親,卻一路上有惜山人的聯絡標記。

  「是有人故意將惜山人引去楓木林?東烏人裡面有惜山人的內鬼?」酒兒道。

  陸槿好笑起來,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

  他是想提醒她顧大娘和惜山的關係,她倒是好,得出這麼一個離奇的猜測。

  陸槿:「就算有人故意將惜山人引過去,目的是什麼?東烏人綁架的是伯母,這跟惜山並沒有關係,為何要通知惜山這件事,引他們過去?除非這件事對惜山同樣很重要。」

  酒兒明白了一些:「你的意思是不僅東烏人想要抓我母親,惜山人也想抓我母親?他們的目的是一樣的,所以惜山人才會趕過去?」

  陸槿拍了拍她額頭:「聰明。」

  酒兒卻微蹙起眉。

  她趕到的時候惜山人和東烏人兩廂對峙,是有點爭搶的意思。

  「可是為何?」她問,「東烏人抓我母親是想要挾我,讓我跟他們去東烏。惜山人抓母親又是為了什麼?」

  陸槿:「這就要看伯母與惜山到底是什麼關係了。」

  「我母親與惜山一點關係也沒有啊。」酒兒說完心中卻突然打起鼓來。

  她以前以為自己很了解母親,可直到她臨終前她才發現自己一點也不了解他,自己甚至都不知道母親能說話。

  母親除了能說話,是否還藏著更多的秘密?

  陸槿想了想,只好換條路:「你剛說唐府那邊在傳你是唐大人的女兒,如果追溯起來,這應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那時候唐大人與唐夫人成婚沒多久,唐大人正依靠林家的勢力極力攀附仕途,不可能也不敢在外面與其他女子相好。」

  酒兒用力點頭:「對呀,我母親與他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人,怎麼可能會有交集。」

  陸槿頓了頓:「不過二十多年前另一件事倒是真的,唐大人在與唐夫人成婚前有過一個喜歡的女子。」

  「是誰?」酒兒問。

  陸槿:「司空府怡陽公主身邊的丫鬟錦靈。」

  「怡陽公主?」又是她。

  陸槿點頭:「怡陽公主身邊的丫鬟錦靈與唐大人兩情相悅,曾在一起過,可是後來唐大人為了仕途娶了林家的小姐林悅,也就是現在的唐夫人。這件事當時知道的人並不多,因為我們家與司空府交好,所以會知道。」

  酒兒眉頭皺成一團:「他與錦靈相好,這和我母親有什麼關係?」

  酒兒猛地抬頭:「你是說錦靈與我娘是同一個人?」

  陸槿並未肯定地點頭:「有可能,錦靈是怡陽公主的陪嫁丫鬟,是惜山人。」

  「侯爺,你說過司空府當年被一場大火燒了對不對?」她用力抓住他的手。

  陸槿點頭。

  酒兒的臉色都白了,她似乎真的明白了什麼。

  難怪娘從來不對她說她以前的事,難怪她臉上身上會有那麼嚴重的燒傷,這樣一想,很多事情就想得通了。

  陸槿繼續說:「你說年節那晚,伯母本來答應和你一起去看踩花,可後來她突然離開了,有沒有可能,當時她早就跟惜山人約好了,要去與惜山人會面,卻不小心被東烏人抓了,然後惜山人又追了過去?」

  酒兒很贊同地點頭,母親那晚是有些奇怪,本來好好的卻突然說要回去。

  還有她突然提出去惜山,上次偷渡不成功,她難道是想聯繫在定琅城的惜山人,然後跟他們一起回惜山?

  「我娘她從來沒對我說過這些事。」酒兒一時難以緩過來,今日接收的信息太多太離奇,讓她應接不暇。

  陸槿心疼地捏了捏她掌心:「司空府當年滿門被屠,所有相關的人都受到牽連,你母親定也是擔心你受到牽連,所以一直都沒說,只是將此事藏了起來。」

  酒兒:「我現在才發現,我其實一點也不了解我娘。侯爺,你相信唐府的傳言嗎?我真的是唐大人的女兒?」

  陸槿沉默了下:「伯母已經不在,這件事很難考證,但對於這件事,我還是持懷疑態度。」

  「可是侯爺,你不覺得我跟唐小姐長得很像嗎?」酒兒問。

  陸槿撫上她的臉:「在我眼裡,你們長得完全不一樣。」

  酒兒撇了撇嘴,將他的手拍下:「那就是還是有點像了。」

  陸槿輕笑:「你從哪裡聽出是這個意思了?況且世上長得相像的人何其多,並不能說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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