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分公司根本就和慕氏墨氏的核心業務毫無接壤,慕天晴相當於是給洛依依找了個看似像樣的差事,實則只不過把她發配到了根本不起眼的角落。
洛依依又氣又惱,卻也想不出找慕天晴對峙的理由。
畢竟如果直接說自己要進總公司,目的性未免太強了。
她想找權勁支招,卻不曾想權勁根本不在意,他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局,「你說什麼?讓我放棄?權勁,你什麼意思?當初這個提議,是你發起的,你為了讓慕天晴信任我,把我打成重傷,我的眼睛差點因為你廢掉,你現在要讓我放棄?」
洛依依幾乎快要崩潰了,歇斯里地朝權勁怒吼,電話那頭的權勁卻是平靜地很,語氣寡淡,「提議是我發起的,可你不是失敗了嗎?我發起這個提議是希望你動腦子完成,如果事事靠我出主意,我要你何用?」
權勁的這番話,堪稱絕情。
洛依依意識到,自己被耍了,被慕天晴耍了,也被權勁耍了。
權勁也許只是單純的想打她,他用那些誘人的條件吊著她,就是希望她挨打不還手。
他只是在拿她泄憤。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根本就沒打算娶我!」
洛依依不敢置信地問道。
權勁笑道,「依依,你捫心自問,我們相識這麼多年,我何時答應你的事爽約過?當年我也曾一心想和慕天晴離婚,然後娶你為妻,是你先背叛了我。」
「權勁!」洛依依激動地吼道,「你怎麼好意思說我?明明是你先對慕天晴動了心,是她質疑要離開你,我不過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夠了。」權勁懶得再跟她多費口舌,「我還是那句話,你自己想辦法,你若能偷到慕氏和墨氏的核心機密,之前給你的那些房子不動產還有銀行卡全部物歸原主,不但如此,我還會給你權氏的三成股份,並娶你為妻。」
「可問題是,慕天晴現在把我發配到了一個沒有實權的空殼公司,我去找她,她懷疑我怎麼辦?」
「依依,我聽說,慕家在給外孫辦抓周宴,那個孩子是慕氏和墨氏的心頭寶,是慕天晴的眼珠子,你若是能想辦法摘了這顆眼珠子,之前答應你的那些要求,我也可以應允。」
「你說什麼?」
洛依依不敢置信,「你意思是,讓我綁架慕天晴的兒子?那樣做犯法的呀!」
「我可沒指使你這麼做,更何況,洛依依,你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了?你難道忘了,在你手裡死過的人了嗎?」
權勁嘲諷道,「洛依依,選擇權在你手裡,你想怎麼做,是你的自由。」
洛依依死死咬緊了唇瓣,她把心一橫,偷取機密這種事實在太難了,她想哪怕今天站在這兒的人是方知沐,也不一定能從慕天晴手裡偷到機密。
權勁根本就是給她派了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只是想利用她,至於她若是真的完成了任務,權勁是否會實現承諾,那可不一定。
可洛依依一定要翻身,她一定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榮華富貴,思來想去,還是另一條路更有機會成功。
況且,她剛才在和權勁對話的時候,偷偷錄音了。
到時候綁架了慕天晴的兒子,拿去找權勁兌換承諾,他若不肯,她便甩出把柄。
她如今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本就已經是爛命一條,若能藉此機會翻身,不如放手一搏。
思及此,洛依依眼底閃過一道幽光。
她回到辦公室的時候,請全公司的同事喝咖啡,狀似有意無意地八卦道,「聽說慕氏要給唯一的小金孫慶生了?到時候你們打算送什麼禮物?」
一個女同事打了個哈欠,嘆氣道,「怎麼?你難道還指望東家邀請你去?得了吧,咱們這個小公司,只是掛了慕氏的名而已。」
洛依依低下頭,咬著唇道,「慕小姐救過我的命,這份工作,也是她給我的,如今她兒子抓周禮,我該送點什麼以表謝意才是。」
同事點點頭,「對,那確實是得表示點心意。」
洛依依還想打探些什麼,結果公司里的人一問三不知,而且對所有事情都事不關己,一副坐吃等死的樣子。
她心中愈發惱火,糾結再三,還是給慕天晴發了簡訊:「天晴,聽說慕氏要給令郎舉辦抓周宴?你救了我,我還沒來得及感謝你,我想準備一份禮物,在抓周宴上親自送給小太子,你覺得行嗎?」
慕天晴很快發來回覆:「心意領了,你身體不好,生活也比較困難,就別破費了,好好工作,好好養身體。」
洛依依看到這條消息,心裡沒來由刺痛了一下。
一陣古怪的感受襲上心頭,這幾個月暗無天日的生活,她被權勁一次次虐待毒打,雖然投奔慕天晴是假,但挨打是真的。
沒有人在意過她到底能不能承受的住這些毒打,更沒有人在意她過的好不好。
她這起起落落的人生,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卻不成想到最後,讓她好好養身體的人,竟然是這個昔日的宿敵,令她憎惡至極的女人。
洛依依手裡的咖啡杯一下子掉在了地上,熱咖啡潑在手背上,灼紅一片,她的心裡第一次泛起一絲沒來由的罪惡感,可是,事到如今,她早已回不了頭了。
她沒有再回慕天晴的那條簡訊,對著手機看了很久很久,最終把消息發給了權勁:
「好,我答應你,改變目標,抓周宴上,我會將慕天晴的兒子偷出來給你,到時候怎麼處置,由你來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