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袁長得就凶,加上他臉上的刀疤,整個給人一種窮凶極惡的模樣。
按照他自己的話說,這副模樣嚇唬小孩子最管用,以前他們村的婦女,總是拿他當惡人來管教自家小孩的。
刀疤袁儘量緩和了一下語氣,俯下身子:「小朋友,不聽話了?」
他只說了一句,周端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陳哥,你家孩子?」這事刀疤袁得問清楚,萬一是陳炎的孩子,他嚇唬人的時候,必須考慮一下輕重,以免陳炎秋後算帳。
「不是!」
「嗯,那我就放心了,陳哥,你先去辦公室喝茶。」
陳炎把周端交給了刀疤袁,他自己安心的跑到辦公室喝茶去了。還沒喝上兩口,就接到了周思瑤的電話。
「陳炎,你在哪裡?」周思瑤聲音急切,帶著哭腔問道。
「哦,怎麼了思瑤?」
「你快把孩子帶回來,別做傻事。」周思瑤很擔心陳炎的安危。
陳炎眾目睽睽之下將周端帶走,說的難聽一點,這和綁架也沒什麼區別。周家已經報警,警局出動了大批警員全城搜捕,周思瑤怎麼能不擔心?
「陳炎你快回來吧!」
「我知道了,你照顧好詩妍,我這邊不會有事,放心。」
掛斷周思瑤的電話,陳炎打開了旁邊的電視機。
電視裡正在播放實時新聞,各個交通路口設置了障礙,凡是經過的車輛,必須接受檢查。
「各位觀眾朋友大家好,一個小時間,有位陳姓男子闖進別人家,眾目睽睽之下帶走了年僅七歲的小男孩,不知去向,現面向廣大市民徵集線索,有知情者,請立即撥打屏幕下方的電話。」
屏幕的右上角打出了陳炎的照片。
就在這時候,陳炎的手機再次響起起來。
這次打來電話的是北海市公安局長,張朝陽。
「哎喲有,陳統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張朝陽急出一腦門子汗,身為北海市公安局長,他接到過上級通知,說天王殿的統帥即將來北海執行任務,讓他配合的同時,務必保密。
自己倒是保密了,你特麼給我鬧出這麼大動靜?
陳炎淡淡道:「熊孩子不聽話,教訓一下而已。」
張朝陽相信陳炎不會亂來,可是周家不相信,廣大市民不相信啊,現在搞出這麼大動靜,要怎麼收場?
張朝陽無奈、氣憤,可憑他的職位,也不敢對陳炎有任何意見。
「我知道了,只是周家那邊不好處理,統帥剛來北海,可能不了解情況,周家在北海,多少還是有點地位的。」
陳炎沉思了一下:「你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就當是演戲也好,不要暴露我的身份就行。」
「我、我知道了!」張朝陽暗自擦了擦汗,陳炎給他留了一個棘手的問題。
……
……
刀疤袁的宿舍里,只放著一張木床,一張破舊的木桌,衣服到處亂扔,大門一關,這更像是一間禁閉室。
七歲的周端被帶到了這裡,驚恐無狀,他連大聲哭都不敢了。
「小朋友,聽說你想看殺狗?」刀疤袁湊的很近,臉上的刀疤越發恐怖起來。
「殺狗我不會,殺人嘛,我倒是可以!」刀疤袁一邊說著,一邊給周端倒了一杯水。
周端大大的眼睛盯著刀疤袁,渾身發抖。
「給,喝水!」
周端沒接,他不敢,他認為這一定不是一杯普通的白開水,只要自己喝下去,就會不知不覺睡著,然後這個可怕的男人便會趁機砍下自己的腦袋。
「喝水!」刀疤袁惡狠狠的說道。
「我、我不渴。」
「不渴也得給我喝,拿著!」刀疤袁把水塞在了周端手裡。
「哼,這么小的年紀,就這麼暴力,長大後還了得?周家自詡大家族,也不想二十年後培養出一個殺人犯吧?」
周端瑟瑟發抖,他有點聽不懂這個男人的話。
「怎麼不喝?現在老實了?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除了你爹媽,沒人慣著你。」
周端的眼神露出一絲狠色,這本不該出現在一個七歲孩子眼中的神情,讓刀疤袁愣住了。
「是陳炎讓你殺我的嗎?」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因為狠厲,周端全身都在顫抖。
「哼,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哼,他一個窮鬼,能給你多少錢?我給你錢,你給我辦事,怎麼樣?」周端竟然開始講起條件。
「你能給我多少?」
「給你十萬,你別殺我,我、我再給你十萬,你替我殺了陳炎。」
「嘶!」刀疤袁倒抽一口涼氣,後背都開始發涼。
這個孩子,簡直比魔鬼還可怕。
「你、你怎麼不說話?嫌錢少嗎?」
刀疤袁很討厭這個孩子,他想像不出到底什麼樣子的家長,才能教育出這麼可怕的小孩。
他原本只是想嚇唬一下這個小孩,所以一直都是戲謔的表情,但聽見他這麼說,刀疤袁的神情一下子陰鬱下來,臉色鐵黑。
他壓低聲音,認真的低吼道:「你為什麼要殺他?」
「哼,誰叫他欺負我媽,我媽說他是壞人,該死。」
「你不怕我了?」
「怕!可是我媽說,人都愛錢,只要我給你足夠的錢,你就不會殺我。」
刀疤袁心中哀嘆一聲,真是周家的禍根啊。
這個孩子,算是毀了。
刀疤袁起身,走出房間,將木門從外面鎖了起來。
「你別走,你回來,鎖著我,幹嘛,放我回家!」周端著急的拍打著木門,任憑他如何喊叫,刀疤袁都沒理會。
如果這小孩已經成年,刀疤袁肯定會動手好好教訓他一頓,可他還只是一個七歲的孩子。
但,這並不是他藐視生命的理由。
「陳哥!」
陳炎發現刀疤袁的表情很難看。
刀疤袁垂頭喪氣的坐到了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陳哥,你帶來的哪裡是什麼孩子,分明是個魔鬼。」
「呵!」陳炎沒有多餘的話,自顧自的笑了一下,繼續喝茶。
陳炎早就知道,多麼荒唐的事,周端都做得出,所以一點也不意外。
「陳哥,我十八歲第一次打架見血,二十三歲失手殺了一個人,可就是我這樣的,當時也完全嚇傻了,心裡恐懼到了極點。」
「可那個孩子,他完全不知道恐懼,他的心裡沒有【生命】二字,我相信,如果有必要,在他面前的是他親娘老子,他也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