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虧是我跟虎子下山的時候遮擋住了身上的氣息。
這村子裡的人果然都有問題。
我父母恐怕也從來就沒有來過這裡。
但這老頭竟然能通過某種感應能力知道我父母的事情,借著這個事情來讓我們上鉤,確實是好手段。
不過我冷笑了起來。
既然如此,也好,我就會會他們。
只要抓住這老頭,審訊一翻,也許能問出我父母的事情,當然還有方老大的事情。
虎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咋辦?」
我輕輕笑道:「咱們的車上存有不少的石灰吧?」
被我這麼一問,虎子一激靈,隨後便點了點頭道:「是啊,好幾袋子。」
「走,你去弄些,速度稍微快點,我在這裡盯梢。」
看虎子的樣子雖然不知道我是要幹什麼,但是他還是在自己的胸脯上拍了拍:「行。」
他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不久之後,虎子帶著生石灰過來了。
我讓他跟我去一趟老頭的家裡,撒上石灰,然後我們兩個躲在他家一個角落裡等著。
我們在柴房裡蹲著,虎子還是有些擔心,問我:「這老頭能中招?」
我輕輕點頭道:「放心,跑不了。」
半個小時後,院門被嘎吱一聲推開了。
老頭果然回來了。
只是關上門之後,他就呸的外面吐了一口唾沫:「什麼東西,呵呵,他們兩個的小命是我的, 你們想跟我爭?要點臉?」
緊接著他又自言自語的嘟囔道:「這幫老傢伙一個比一個狡詐,不行,我一會還得起來。」
我們在他的床上也撒了生石灰,不出意外,只要他往下一躺,一會就會有反應。
我們所在的這間屋子恰好跟他所在的那間屋子正對著。
他脫掉外衣的時候我們看的清清楚楚。
老頭的後背全都是裂開的紋路,還有大片的淤青,這是血堵之後造成的,這老頭果然是個死人。
不過他還在維持生前的習慣,竟然還將被子蓋在了身上。
只不過等他剛剛閉上眼睛沒有多大一會,就騰地一下坐了起來。
隨即他瘋狂的在床上拍打,等盪起一層石灰之後,他便掙扎著要起來。
只是這老頭確實是很精明,哪怕難受的要死,卻沒有大喊大叫,只是火急火燎的從屋裡衝到了院子裡:「你們在什麼地方,出來。」
他的聲音不敢喊的太大,估摸著是怕其他人聽到。
見他中招,我跟虎子便直接推開門走了出去。
院中,我們三個人對視在一起,老頭子就咬緊了牙,牙齒也在咯吱之隔的作響。
他接連喘了幾口粗氣,問我們:「你們想怎麼樣?」
我指了指屋內:「談談?」
他硬著頭皮鑽進屋裡,不過還是在全身抓了起來。
我搖頭道:「沒用,你越抓越癢。」
「幫我,不然你們什麼也別想問。」
我笑著將一張黃符貼在了他的身上。
他這才有氣無力的癱軟在了地上,緩了片刻,他又坐了起來,眼睛直勾勾的。
我聳了聳肩:「別耍花招,別想大喊大叫,不然的話,這張黃符堅持不了多久,到時候沒人能幫得了你。」
「你想問什麼?」
他咬緊牙。
我說:「你們村子是怎麼回事,還有,你怎麼知道我父母的事情,他們沒來過這裡對吧?」
老鬼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你都知道了,為何還問我?」
我皺眉道:「我雖然猜到了,但是我不知道,你怎麼知道我父母的,告訴我……」
這一次,我的眼神也冷了下來。
虎子不想廢話,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你不說我就扭斷你的脖子,你死了也不能安生。」
老鬼臉色慘白說:「別動我,我說!」
老鬼告訴我們,他們這個村子因為靠近陰山之北,在那個神廟附近,所以遭受到了詛咒。
當年那位高人來陰山之北是鎮住了邪物,但是依靠的卻是源源不斷攫取山川靈氣,以及這裡人魂做為氣運壓制邪物。
雖然後來是找到了那根千年的陰沉桃木,可山地氣運能夠慢慢恢復,他們這些活人卻沒那能耐,糟了大罪。
這村裡的人大多活不過三十歲就會死。
可他們這幾十號人不甘心,於是就研究古法。
終於他們發現了他們其實可以吞噬別的人的性命,來換的青春。
於是他們這三四十號人,就先從村里人下手。
他們這些人也多是親戚,或者意外決定加入進來的人。
可他們每過三十年就需要新的人來汲取性命。
起初,混亂的封建時期,他們還能保證每個人都能拿到不同人的性命。
但是和平時期,一般人不願意四處走動,加上古時候有嚴格的戒律,尋常百姓甚至不能離開自己所在的縣城,除非特殊情況。
他們唯一能選的就是那些進京趕考的書生。
然而問題是雖然進京趕考的書生眾多,但是來自於不同的地方,自然走的路線也不同。
到他們這裡露宿的,幾年都見不到那麼一兩個。
而他們如果平均一個人的性命,那麼他們能維持的年限就不是三十年了,只有區區幾年。
所以他們需要不斷的獵殺。
而這些年,人們富足了,趕考也不用都去京都,加上近處坐火車,汽車,遠處坐遊輪,高鐵,飛機,他們連個人都看不到。
除了有些不怕死的,天生就愛探險的人鑽進來,勉強維持他們的生命,他們都已經快不行了。
「那我父母的事情呢?」
這是我最關心的一件事情。
我問完,老鬼的表情便變得有些古怪。
許久之後又深吸了一口氣說:「雖然這裡的詛咒讓我們求生不得,但古法之術,加上這裡的環境所影響,讓我們擁有了一些特殊的能力,比如,看到一些前世,後世的東西。」
我說:「看到我的一些過往?」
他點頭道:「是啊,我看到了你最關心的東西。」
我急忙問:「那,你知道他們去了什麼地方嗎?」
老鬼搖搖頭:「不知道,很奇怪,別人我都能感應得到,唯獨他們夫妻兩個,我只能看到他們走進了那座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