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邊人,尤其是自己最信任,且不會危及到自己權力的人說出來的話,最為致命。
加上這女孩也十分善於使用權某。
她又極其美麗,在宴會上,馬丁雲經常會帶著她。
如此美艷的人,馬丁雲的一些部將難免會說一些誇讚的話,但這正好就是被這女人所利用的一點,以其貪戀自己的美色,利用下人談論此事情,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
之後,她還利用手下人將自己誇讚某位大將忠勇的消息散布出去。
那些大將其實也確實是有垂涎美色的想法,只不過哪敢動真的歪心思。
但這事卻引起了馬丁雲的不滿,甚至找到了這女孩,問她是怎麼回事。
這小妾便哭,說自己只是覺得某某忠勇而已,豈能料到對方竟然圖謀不軌,自己也不知情,甚至一頭撞在柱子上,險些喪命。
這樣的美人,加上她的手段,馬丁雲怎麼可能忍心讓這樣一個小甜心死了呢?
但也正因如此,他自然而然的就開始懷疑身邊那些大將。
一般來說打天下的時候,頭兒一定會萬般信任自己的手底下人,這樣跟他一起打天下的人才會死心塌地。
但如果在這個過程中產生了不可縫合的嫌隙,那麼也就離其分崩離析不遠了。
馬丁雲到底還是沒有撐住氣。
在他五十歲大壽這天,他的一個部將喝多了,私底下跟人說起馬丁雲的小妾如何漂亮。
本來這種事情很正常,但是在那女孩不停地給他吹耳邊風之後,他已經開始變得疑神疑鬼了。
如今有人這般說辭,自然是被他視為挑釁,既然是挑釁,那下場可想而知。
這人當即被他命人拖出去斬首示眾。
不止如此,家中男捲髮配為兵奴,衝鋒陷陣,女眷長得漂亮的為女婢伺候自己,長得醜的,直接賣到普通的窯子裡去。
至於老人和小孩則全部被屠戮殆盡。
誰也沒想到,那人只是開了個玩笑,只是誇了一句他的小妾而已,就招致全族滅頂之災。
就這一瞬間,他和他的手下重將便是離心離德。
而這嫌隙撕裂,自然就再也不可能癒合了。
以至於那些重將要麼叛逃,要麼被他沒掉,有人想攻殺他,以求自保,但是他足夠狠辣,將對方滅掉。
可是這樣一來,他最後雖然慘勝,雖然作用很多錢財,卻在內耗中已成不了氣候。
到最後,他只有區區不到一百的隨從。
這般,他再想起事已是萬難。
而且這一折騰就是兩年。
此時,大宋氣運徹底沒了。
他也開始變得鬱鬱寡歡。
那天晚上,他越想越氣,越氣越想,覺得自己本來有大好前途,甚至可以擁兵自重,成為一方梟雄,怎麼到了最後就落得個這般下場?
他一直回憶著自己曾經的過往,突然,那天晚上他想明白了。
每天陪在自己身邊,被他寵溺,成為正妻的那個小嬌妻不就是根源嗎?
還有知州當年所做的一切看似在對他低眉順眼,可是要知道,那個時候他擁兵兩萬,知州就有八萬之眾,是他的四倍。
更何況,知州可是有朝廷支持的,而他沒有。
那為何足以碾壓他的知州會懼怕他?
不不不!
那不是懼怕,那是陰謀。
自己是因為一個女人才手下人離心離德,最後落得如此慘敗的局面。
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陷阱,一個專門針對他的陷阱。
霎時間他全想明白了。
盛怒之下,他提劍,帶著四五個隨從就要去那女人屋裡斬下她的頭顱。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不知道是那個女人過於聰明,還是第六感敏銳。
待他提刀追去的時候,赫然發現屋中的一些金銀細軟全不見了,那女人也不見了。
他當即把伺候女人的僕人叫來,一問才知,今天他出去招兵買馬的時候,這女人說他給了一道命令,要求其即可去辦。
要知道,這女子可是已經被他立為夫人了,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恩愛有加,誰會料到夫人要上一匹最快的馬竟然是逃命去了?
這一瞬間,他算是徹底的奔潰了,他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這一點,怒火,殺意,瘋狂的在他靈魂深處亂竄。
一夜之間,他殺光了府內所有的僕從。
他把所有的小妾全部都關進了鐵籠之中。
之後,他便臥病不起。
眼瞅著大限將至,可他還想要當皇帝,奪天下,於是他差人去鄉間尋找那些陰童之母。
他要利用這些孩子重獲新生,待月光普撒之時,他要捲土重來。
至於那個女人的事情,讓他徹底的對女人失去了信任,於是他責令手下人,待自己下葬之時,要把這些女人全部吊死在墓中,讓她們永世不得輪迴,永遠都承受勒斃之苦!
看到這裡的時候,我心中也同樣震撼不已。
來時,我和一凡看到墓中的景象,都覺得此人猶如惡鬼,死不足惜。
但是此刻看到這石刻上的東西的時候,我突然又覺得他又可憐,又可悲。
沒有那種天選之命,他卻偏偏要做當皇帝的美夢。
如此一來,他最終下場悽厲無比縱然也是無奈了。
亂世中,誰都有可能成為梟雄,但是卻也可能成為路邊白骨。
只能說,他雖有雄心,可惜能力有限。
知州只使用小小一計,就讓他從擁兵自重的諸侯變成了一個可憐蟲,最終鬱鬱而終。
但他不該亂殺無辜。
再者想要依靠法陣助自己重獲新生,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自古以來,哪一個盛世帝王不想要永統千古,不想要萬年不死?可到頭來哪一個不都還是逃脫不掉死這個字嗎?
又有哪一個活夠千年萬年了?
沒有,一個都沒有!
可他竟然還做這種痴心妄想的夢,甚至不惜亂殺無辜。
所以,我只是可憐他,並沒有對他的悲劇感到惋惜。
一凡咧咧嘴:「哎,這些人不知道怎麼想的,難道當皇帝就有那麼大的吸引力?」
我說:「誰知道呢,自古以來不都這樣嗎?只可惜,他只能怪自己沒有帝王之財,只有梟雄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