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1點半:【緊急播報:粵東市人民醫院出現感染病例,目前已處於緊急狀態,相關人員正在趕往現場.....】
中午12點半:【緊急播報:病毒蔓延速度極快,感染者人數逐漸上升,趨向於無法控制的局面】
下午兩點:【緊急播報:前往現場處理的專業人員逐一失聯,人民醫院一帶已徹底失控,請市民趕往安全的地方進行隔離。】
【緊急通知:請各位市民回到自己的住所,如無必要不要出門,其他事情另行通知】
........
「病毒真的要爆發了!」
坐在辦公桌前的細狗突然叫喊著,他額頭上不斷冒出冷汗,說話的聲音也變的哆嗦。
其他人聞聲也是放下手頭上的工作朝著細狗聚攏過去。
「嚷嚷啥呢?看你這滿頭大汗的樣子,難不成腎虛?早點把手藝戒了吧。」
面對宋亦的調侃,細狗沒有回應,目光仍然注視著手機屏幕。
眾人這才齊刷刷看向細狗手機上的新聞內容,臉色陡然陰沉下來。
「人民醫院?不會就是今天阿美被送過去的地方吧?」
「我靠,真的假的,阿美把人咬死了。」
「好像聽阿美說,前幾天她去摩爾曼斯克看極光了,昨天才回來的。」
「那邊不正是科拉半島地區嗎?聽說病毒早就在那邊爆發了,看來是真的。」
幾人面面相覷,圖片上那張血淋淋的臉,她身穿跟自己同樣制服,胸口上掛著的胸牌赫然寫著陳琳美的名字。
彼此不可置信對視一眼,隨即拿出自己的手機快速確認。
這一看,所有人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手機上的新聞不知道什麼時候全都是關於病毒爆發的,不僅是粵東地區,其他地區也有類似情況,而且蔓延速度極快。
官網新聞上血紅色的大標題,時刻在提醒所有人,這不是玩笑!
「打個電話給楊經理看看,他是陪同阿美一起過去醫院的。」 宋亦顫抖著嘴唇說道。
聞言,林志新撥打了經理的電話。
半響,電話沒有接通,提示音響起。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幾人探頭看向外面,只見兩輛貨車發生碰撞,導致後面的幾輛轎車躲閃不及撞在護欄上。
「尼瑪的,怎麼開車的。」
一個肥胖的地中海男人從車上罵罵咧咧的走了出來。
他剛走到貨車駕駛位,一隻血手忽地從裡面伸出,死死捉住他衣領。
嗷-————
貨車司機發出低沉的咆哮,另一隻手抓著車門試圖從裡面爬出來。
他的左臉已經凹陷進去,眼眶不斷流出黑血,掉落的那隻眼球粘連著神經組織,掛在方向盤的扶手上搖搖欲墜。
「我操,放開我。」
地中海哪裡見過這般場面,他嚇得膝蓋一軟,整個人跪在地上,身體一沉,裡面的貨車司機頓時被他帶到了外面。
他的身體重重壓在地中海的上方,血肉模糊的臉和他的臉緊貼在一起。
須臾,貨車司機張開血口,一下咬住轎車司機的臉頰,半張臉就這麼硬生生被咬掉,露出裡面森森白牙。
「好痛啊,救命啊。」
馬路上圍觀的群眾也變得越來越多。
人群中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聲:「是感染者!」
驚叫聲宛如一道天雷,炸響在人群中央,眾人反應過來開始四散逃竄。
地中海不顧疼痛用力推開貨車司機,剛掙扎著站起身,身體就像被定住一樣,雙眸霎時變得灰白,嘴裡猛地噴出大口黑血。
轉眼間,他就像一個喝醉的人,搖搖晃晃幾下,而後奮力沖向人群。
再多看一眼就會爆炸。
汽車也在這個時候發生爆炸,掀起一層索命的熱浪。
那些被炸傷的吃瓜群眾,立時成為感染者的首要目標。
他們想要逃走,但彈指的功夫就被感染者撲倒撕咬。
「快關門!!」
林志新幾人見狀連忙關上外面的玻璃感應門。
透過玻璃門看去,那些被咬過的人不到幾分鐘便加入感染者的陣營,開始追趕其他正常人類。
他們的速度變得很快,原本步履蹣跚的老人被感染後的速度竟跟一個正常小伙無異。
感染者越來越多,有很多人朝著幾人所在的大廳跑來。
其中一人更是他們的同事。
不過都被已經關閉的玻璃門擋在外面。
「快開開門,求你們了。」
「感染者追來了,開門啊。」
林志新幾人雖然不是什麼冷酷無情的人,但此刻內心都清楚,一旦開門將必死無疑。
求救者臉上血色皆失,五官扭曲,拼命推著玻璃門,試圖通過門縫擠進大廳。
為首一人被卡在門縫中,進不來,也退不回去,頓時成為砧板上魚肉。
幾名感染者圍了上來,開始啃咬他的身體。
「不要啊,啊啊啊。」
「你們會遭報應的,一定會遭報應。」
那人帶著怨毒和不甘的眼神,死死盯住樓內的幾人,直到自己被感染者同化。
林志新不經意一個眼神,發現自己的健身教練竟然也在其中,這傢伙果然如他所預料,成為第一批感染者。
林志新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外面馬路上,大量汽車因碰撞刮蹭堵塞在城市的入口,很多人躲在車內,絕望地看著感染者朝著自己靠近。
市區混亂一片。
掙扎聲,求救聲,打鬥聲,爆炸聲,不絕於耳。
從車禍事故開始到現在,才不過二十分鐘而已。
短短二十分鐘,這一片區域便淪為血的地獄。
幾人看著卡在自己面前的感染者,眼神空洞木然。
林志新使勁拍打著幾人的後背,才把他們從恍惚中拉回現實。
「玻璃門要被擠碎了,快上樓!」
「把樓梯口堵住。」
他們拖拽著大廳的大沙發,堵住樓梯的入口,隨即朝著樓上的空房走去。
身後的玻璃門蛛網似的裂痕迅速擴散,下一刻應聲破碎,大量感染者魚貫湧入。
回頭一看,樓梯口處幾個感染者已經緊隨其後,他們的臉上插著玻璃的碎屑,卻沒有感到絲毫的痛楚,血腥猙獰的面孔上表現出一副欣喜若狂的神態。
嗚嗷~~~~
其中一名柔弱的女同事被嚇得腿軟,腳下的動作已經慢了幾分。
少頃,一名感染者便從沙發的空隙中鑽出,拽住女人的腳腕。
它嘴裡一邊吐著黑血,一邊低吼著抬起下巴,想要咬上一口。
「海蘭救我。」
女人一臉惶恐地向距離自己最近的女生發出求救,同時伸出一隻手緊緊抓住徐海蘭的褲腿。
此時的三位男生早已來到二樓,聽到她們的聲音才稍稍停住腳步。
細狗對著二人顫聲說:「林雪貞跟徐海蘭還沒上來,好像被感染者拖住了。」
「算了,不管她們了,女人就是拖油瓶,何必冒這個風險。」 宋亦一臉嫌棄,罵了幾句,催促著林志新二人趕緊逃走。
細狗跟林志新兩人短暫沉默。
剛才第一時間被嚇懵,沒有及時開門救助同事,內心已經十分愧疚,現在他們實在無法做到見死不救。
人跟畜牲的區別就是,人多多少少都會存在一些惻隱之心。
也許以後自己會變成一個冷血的惡魔,但現在絕對不是。
「細狗,我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