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5章 致命情人
這是一場劇場內部的時裝大秀。
聚光燈照在T台。
一個接一個的時裝模特，邁著自信的步伐，穿著設計師的作品走了出來。先鋒的、前沿的、抽象的、藝術的……幾乎所有能夠叫出來的「美」，都在這場時裝大秀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而設計師以及被邀請觀秀的大腕，則坐在T台兩側。
以上，是這個畫面的整體背景。
但任何一個畫面，都肯定是有主次之分的，而這次的畫面，其主角就在T台左側的觀秀台上。
那是一個看秀的觀眾，戴著墨鏡，身著黑色絲絨修身長裙的高挑女郎。
腳踩紅色細高跟鞋，古銅膚色搭配微卷長發。
安格爾看到她的第一眼，便認出了她的身份。
——正是之前祖尼加一直盯著的，那張畫布上的性感泳裝女郎！
當安格爾認出紫色光團里這個女郎的臉後，他的內心其實是一片無語……他之前就在思考，阿爾弗雷德如果要留下線索，到底會留在哪裡？
就正如此前祖尼加說的，阿爾弗雷德如果在自家裡留下了指向自己的線索，當時的他，應該也是想著：如果我失蹤了，起碼有人能藉此找到我。
所以，這個線索肯定不會太難，或者太隱蔽。
彼時，安格爾想了很久很久，祖尼加也是各種猜測……但現在發現，其實線索一直就擺在明面上。
線索就是畫布上的泳裝女人！
祖尼加此前分析了泳裝女的各種動作、細節、甚至連光影都拿來當線索。但祖尼加卻忘記了一個最基礎的問題，那便是……這個女人是誰？
安格爾當時也忽略了這個問題。
一來，阿爾弗雷德房間裡貼了各種女性的畫報，還有少女偶像的掛毯，一看就是個樂意欣賞「美」的人。
所以，畫布里的泳裝女子，他應該也只是欣賞「美」，而不是有其他想法。
二來，當初騎士團的人多次來過阿爾弗雷德的房間，他們肯定對一些「基礎」的問題，做過檢測。比如說，查一下阿爾弗雷德的人際關係，尤其是畫布、掛毯、油畫、照片裡的各種女人，應該也逃不過他們的檢測。
既然騎士團有可能檢測過，安格爾自然也不會將心思往這方向想。
但誰能想到……
畫布上的泳裝女人，還真的與阿爾弗雷德有關。大概率，這就是阿爾弗雷德留下的線索。
「沒想到線索真是……直給。」安格爾嘆氣。
目光緩緩下移，他很想知道，這個女郎到底和阿爾弗雷德是什麼關係？
為何當初騎士團在搜查阿爾弗雷德房間時，沒有查出這個女人？
帶著疑惑，安格爾看向了文字欄。
「該人物是阿爾弗雷德的秘密情人，有時候秘密情人也可以是致命情人，沒有她的慫恿，該事件也很難發生。」
當看到這個人物的簡評後，安格爾似有所悟，光是一個「致命情人」，他腦海里就已經腦補出了一大篇虐戀情深。
可惜，文字欄給予人物的信息，只是一句話，要不然安格爾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秘密情人」到底是怎麼轉變成「致命情人」的，心路變化是什麼樣的？
不過無妨。
只要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存在就行。
等找到她後，所有的問題就能迎刃而解了。
隨著安格爾將所有的光團都觸碰完畢後，他明顯感覺自己的意識體在慢慢的下沉。雖然安格爾可以憑藉自身力量，強行讓意識體留在這片「雲霧之上」，但他沒有這麼做，而是放任那股拉力，將他的意識從滾滾高空，拉回了千米之下的地表，最後墜入地下……
安格爾睜開了眼。
他坐在臥室的沙發上，手上的魔法書，還翻在「流量蝙蝠」這一頁。
而祖尼加則站在畫布與掛毯前，繼續在研究著畫中的內容，嘴裡還嘀嘀咕咕不知分析著什麼……
安格爾看了眼視野里文字欄上的時間。
雖然他感覺在那片城市上空中待了很久，但實際上距離他使用「流量洞察.病毒化」只過了一分鐘。
意識體對時間流逝的感知，是比實體要更快的。
安格爾看了眼祖尼加，沒有第一時間將找到的線索說出來，而是閉上眼，準備先用上帝視角尋找一下紫色光團里的人影。
紫色光團里的四個人影，其中西斯萊不用尋，他的作用並不大。
安格爾著重於「半人半偶」、「黑暗之王」以及「秘密情人」上。
安格爾最想找到的，自然是那水下教堂里跳著舞的半人半偶，但安格爾這次動用了大量的算力，甚至幾度試圖將思緒發散到副本之外的虛空，也依舊沒有尋到「水下教堂」的所在。
看來，「水下教堂」真的和「無光之間」一樣，必須要達到某個條件，才能尋到正確的通路。
半人半偶暫時沒戲，安格爾便將目光看向了緹娜娛樂。
他猶記得此前看到的畫面里，黑暗之王正朝著緹娜娛樂走去。
安格爾目光掃去，因為這次有鎖定的目標，所以很快就發現了黑暗之王，也即是風尚公會的前會長——薇拉.蒙特克萊爾。
她此時在緹娜娛樂的十層，也就是風尚公會的分部所在。
她的身邊站著一個穿著西裝的男子，他的胸前佩戴著緹娜娛樂的徽章，徽章的底部有四根金色羽毛的標誌。
按照緹娜娛樂內部的分級，四根金色羽毛代表著他的職位起碼是幹部以上。
薇拉坐在沙發上，聽著這個西裝男的匯報。她的嘴角啜著笑，看上去溫和慈祥，但西裝男的雙腳卻在打顫，眼神也在飄忽，一副驚恐不定的模樣。
安格爾稍微聽了片刻後，眉頭便皺了起來。
他此前並沒有想過薇拉為何會來緹娜娛樂，在他看來，緹娜娛樂和風尚公會本身就是一體，你來我這，我來你那，都是正常的。
但經過剛才的探聽後他才發現，薇拉這次過來，居然還與自己有關。
那腳有些顫抖的西裝男，是文藝部的副部長班固。是的，他的職位和麗姿一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和麗姿屬於競爭關係。
薇拉正在向班固，打聽麗姿的情報。
作為競爭對手，班固肯定比其他人更加了解麗姿。
果不其然，薇拉問什麼，班固就回答什麼，其對麗姿的了解甚至可能比麗姿爸媽還要深刻。
薇拉在知道麗姿的大概信息後，輕聲道：「如果你來分析的話，你覺得麗姿有沒有可能是其他組織派來的臥底？」
「啊？臥底？」班固一愣，「不像啊……」
班固話音剛落，似乎恍悟過來，他帶著一絲隱秘的興奮看向薇拉：「老，老會長，你是希望她是，還是希望她不是呢？」
薇拉一看班固的表情，就知道他估計在腦補什麼情節。
薇拉眼底閃過一絲不屑，但表面還是很平靜：「我找薇拉有些事情想要了解，只是在見她之前，我想要先了解一下她。你說真話，即可。」
班固聽到這，立刻明白剛才自己是在瞎想，有些訕訕道：「麗姿不太可能是臥底，她雖然這……不好，那裡……不好。」
班固嘴上不停地數落著麗姿平時的缺點，試圖在薇拉面前給麗姿營造一個負面的形象。
薇拉對此也不在意，只是靜靜的聽著。
數落了好一會兒，班固才下了結論：「她雖然很多地方都沒做好，也不適格當一個幹部，但從她平日的行為來看，她不會是臥底。」
「而且，普拉達傳媒和黑暗圓桌會，也給不起她臥底費用。」班固說到風尚公會的兩個競爭對手時，表現出了輕蔑。
這也算是風尚公會內部風氣。
風尚公會的所有魔法師，幾乎都不把緹娜娛樂與黑暗圓桌會放在眼裡，只認為自己是摩登之城一家獨大。
薇拉在心中冷笑，但也沒有評價，只是眼眉低垂：「那你知道，薇拉最近在做什麼嗎？就比如說，她今天有接觸過什麼人，有做過什麼事嗎？」
「今天嗎……」班固陷入了回憶。
而另一邊，安格爾在聽到這，基本已經可以確定，薇拉應該是衝著自己來的。
如無意外，應該是麗姿讓人查阿爾弗雷德的資料，被薇拉發現了。
想想也對，薇拉都對阿爾弗雷德的情報進行了更改，甚至還外放了情報員，說明她對阿爾弗雷德的關注。
正常來說，緹娜娛樂的人是不太可能去查阿爾弗雷德的資料的，因為他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就算是前任矜貴騎士，也已經退休了很多年了。
而且，薇拉對於阿爾弗雷德這位老部下很了解，知道他的隱秘，以及他的失蹤現狀。
他的失蹤，絕對不是那麼簡單。
一旦有人來查阿爾弗雷德的資料，在薇拉看來，或許就是與阿爾弗雷德的失蹤有關。所以，她肯定會進一步關注的。
尤其是當她發現查情報的人，居然是緹娜娛樂的管理層後，自然會好奇麗姿是怎麼回事。
如果麗姿不是臥底，那麼她極有可能接觸過，與阿爾弗雷德有關的人員。
要不然，麗姿不可能莫名其妙就去查阿爾弗雷德的情報。
所以她才會詢問班固，麗姿最近是否接觸過什麼人。
可惜，安格爾和麗姿的接觸，是全程遮蔽身影的，平時聯繫也是上帝視角，班固是不可能知道安格爾存在的。
不過，就算班固不知道，但薇拉最後肯定還是會去直面麗姿，甚至可能會直接詢問麗姿。
雖然安格爾並不介意和薇拉「見」上一見，但麗姿和自己不一樣。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和麗姿通下氣。
至少讓麗姿有一個準備。
安格爾聯絡了麗姿，並且告訴麗姿，如果薇拉真來找她，那就把自己供出來。
等和麗姿通話過後，安格爾將目光看向了另一處。
也即是阿爾弗雷德的那位「致命」的秘密情人，所在之地。
此前安格爾在掃視尋找「水下教堂」時，就已經發現了這位秘密情人的位置，她位於一座劇院內。
這是一座極具設計感的劇院。
黑色金屬框架與白色牆面交織，簡潔而大氣。巨大的玻璃幕牆錯落分布，整體呈不規則的幾何形狀。
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前衛的新派雕塑。
就如這個劇院的名字：銳藝。
既代表了新銳的態度，也是藝術的結合。
雖然銳藝劇院其原本職能是「話劇演出」，但因為這過於先鋒的設計，很受各大設計師的青睞。每一次有什麼先鋒派的時裝大秀，都會選擇在銳藝劇院裡舉行。
此時，銳藝劇院就在舉行著這麼一場先鋒派的時裝秀。而阿爾弗雷德的致命情人，就在這場大秀上。
安格爾用上帝視角看著銳藝劇院，眼神閃過一絲奇怪。
之前他沒仔細去看，如今縱觀銳藝劇院的整體後，他發現……這個劇院他好像看到過。
此前，祖尼加還坐著銀翼快線趕過來時，曾讓安格爾將他認為有線索的東西，給印花娘看，正好他在路上沒事做提前分析一下。
當時安格爾給祖尼加看了不少的東西，其中包括了泳裝畫布、少女偶像的掛毯、桌上的照片、銀翼戰甲的模型，以及……一張海報。
這張海報也貼在阿爾弗雷德的臥室里，就在鏡子的上方，是一張話劇院的海報。
而這個話劇院，正是銳藝劇院。
「該不會這個銳藝劇院也是線索之一吧？」安格爾帶著疑惑，深入劇院內部查看了一下。
其他線索沒找到，唯一找到的是那位「秘密情人」的名字。
根據旁邊觀影人員的呼喚，這位古銅膚色的性感美女，叫做佐伊。
全名還是未知。
不過，從旁邊人員對她的恭敬態度來看，佐伊女士的身份不簡單。
或許她也是一個有故事的NPC。
「你剛才說什麼劇院是線索？」就在安格爾觀察佐伊女士的時候，耳邊傳來了祖尼加的聲音。
抬眼一看，卻見祖尼加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他身邊。
「怎麼？你用流量洞察還真洞察出線索來了？」祖尼加轉頭看了看四周，目光定格在銳藝劇院的海報上。
「你該不會洞察出來，銳藝劇院就是線索了吧？」祖尼加用懷疑的眼神看向安格爾：「流量洞察真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