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魔亂世
議事廳。
家主馮世仁以及眾多馮家重要人物齊聚一堂，像看猴一樣觀看馮九吃東西，不時有人過來摸一下馮九的脈搏，察看他的傷勢變化。
杜格捏著馮九的腮幫子，負責往他嘴裡塞食物，霸道且不容拒絕。
馮九腮幫子鼓鼓的，像是一隻嘴裡塞滿了食物的松鼠，他眼圈泛紅，瞪著餵他食物的杜格，牙齒咬得吱吱作響，仿佛嚼的是杜格的皮肉，混蛋，太欺負人了，等爺成長起來，一口一口咬死你……
「九哥，對，就這樣，大口嚼，用力咽，吃飽了恢復得才快，恢復了才有力氣打我哦！」杜格渾不在乎馮九吃人一樣的眼神，像是哄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不停的往他嘴裡塞糕點，固執地維護兩人的友情，順帶享受身體素質提升的愉悅感。
此時此刻，杜格已經分不清自己的所作所為是維護還是背刺了，但飛速提升的身體素質騙不了人。
杜格感慨，他果然是個天生的演員，這天賦，早知道在地球考電影學院了。
……
見識到普通食物真的可以在馮九身上起到奇效，眾人嘖嘖稱奇，對奪舍之事再無懷疑。
聽著周圍的竊竊私語，杜格停下投喂，認真的提議：「家主，如果還不放心，大可以把馮九打成重傷，再度進行驗證。」
一句話，一直勉力維持表情的馮九徹底破防，他掙扎著，歇斯底里的嘶吼：「馮七，你個狗東西，怎麼不用自己做實驗？」
「九哥勿惱，還不是因為你的關鍵詞起效比我快。」杜格彈掉落在身上的食物殘渣，也不生氣，「為了團隊的利益，個人做一些小小的犧牲又何妨？你且忍一忍，反正多吃兩口就恢復了……」
「忍你個勾八，我弄死你……」馮九額頭上青筋暴起，臉漲得通紅，要不是被點住了穴道，這時候怕是已經撲過來咬杜格脖子上了。
「九先生，少安毋躁。七先生不過跟你開個玩笑。」家主馮世仁咳嗽一聲，自然而然更改了對兩人的稱呼，「既然兩位先生選擇了奪舍進我們馮家，那就是我們馮家的人，理應彼此幫扶才對……」
說著，他來到了馮九身前，親自替他解開穴道，又招呼僕人為他送上了熱茶。
馮九端起茶杯，一口吞進肚子裡，冷冷看著杜格，恢復了自由，他反而沒有之前的衝動了。
杜格沒有回頭，腦後眼卻一直關注著馮九。
此時，他覺得馮九的表現有點像被韁繩拴著的狗和突然放開了韁繩的狗，莫名的有點想笑。
不得不說，這傢伙的表演略顯浮誇，演技全靠瞪眼乾吼，如果現實世界真的有一個表演學校，他應該屬於差生的那種吧！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故意做出如此表象麻痹自己。
馮九是科班出身，對模擬場的了解肯定比他多，此時的衝動和自己剛醒來的時候截然不同。
當前情況下，衝動暴躁的性格顯然更容易博得馮家的好感。
誰都知道，一個頭腦簡單且衝動的人更好控制。
不能小瞧任何人。
但不管哪種情況，杜格都不怎麼擔心，雖然馮九擁有原來的記憶和武功，可他吃的東西不多，傷勢未完全恢復，而自己開發出了捨身取義和腦後眼，身體素質飆升，倒也不用擔心他暴起發難。
杜格還發現，當他設身處地的維護馮家利益的時候，維護對他的提升不僅僅是恢復傷勢，還加強了他的各項屬性，比如力量、五感之類。
至此，杜格的疑惑才真正解開。
如果關鍵詞的作用只能幫人恢復和提供一些不靠譜的技能，怕是根本無法玩轉遊戲世界。
拿當前的世界打比方，距離武林大會召開只剩下了半年時間。
哪怕是天才，也不可能用區區半年的時間和習武多年的武功高手抗衡，除非奪舍一個武林高手。
不過，結合他和馮九兩個例子，杜格猜測，直接奪舍武林高手的概率恐怕非常低。
而關鍵詞可以增強體質和五感，再加上技能，卻可以把這個差距抹平……
馮世仁重又看向杜格，笑問：「勞煩七先生詳細說一下奪舍的事情。」
「昨日，此方世界和魔域出現了空間裂縫，魔域貧瘠，三千天魔藉此闖入人間，欲享受人間繁華。」杜格笑笑，環視眾人，拋出了之前早就想好的設定，「天魔沒有形體，想要在此方世界立足，第一步便要奪舍重生……」
……
「空間裂縫？」
「魔域？」
「域外天魔？」
……
馮家眾人紛紛色變，震驚不已。
有膽小的看著杜格兩人，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不得不說，馮七兩人身上的變化的確魔性。
若是孤魂野鬼奪舍也就罷了……
天魔啊！
武林中綽號帶魔的，哪個雙手沒有沾滿鮮血？
聽著杜格胡亂編造出來的理由，馮九自顧自喝著茶水，一言不發，他沒有對杜格發難，倒不是良心發現，而是他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這個事實甚至讓他暫時忘了對馮七的仇恨。
他肚子有點疼。
肚子疼也不當緊，應該是啃草蓆的後遺症。
最關鍵的是，他飽了！
之前。
馮九啃草蓆的時候並沒有覺得有很大的問題。
但馮家人為了驗證他的能力，一直逼迫他吃東西，以至於他現在吃得撐腸拄腹，連茶水都快喝不下去了。
饕餮給了他簡便的提升方式，卻沒有給他相應的肚量……
活見鬼！
怎麼會這樣子？
不能一直吃，他靠什麼超過杜格？
看著面對眾人侃侃而談的杜格，馮九的心裡酸溜溜的，維護這樣優秀的關鍵詞，怎麼就給了一個人品敗壞的渣渣？
……
「三千域外天魔皆如兩位先生一般嗎？」馮世仁抬了下眼皮，對杜格話沒有表現得太過在意。
他是一家之主，不至於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就算杜格說的是真的，也要求證一番，才好有所行動。
「差不多。」杜格道。
「天魔會危害世間嗎？」馮雲傑年輕，正是對怪力亂神的事情好奇的年紀，忍不住問。
「有的會，有的不會。怎麼說呢？天魔更注重的是享受和提升。」杜格笑道，「天魔聽起來可怕，卻不像人類那般複雜，每一個天魔都擁有各自的屬性，這個屬性就是馮九之前提到過的關鍵詞，我們必須契合自身的屬性才能成長。
比如：我屬性是維護，所言所行必須為他人著想，維持保護他人的利益，言行一旦有悖於維護，我的能力就會大大削弱，所以，我的屬性是輔助類，是無害的；馮九的屬性就簡單得多，吃東西就可以快速成長，算是不好不壞。
若是邪惡屬性的煞星，諸如兇殘，奸邪，倒是的確有可能危害世間……」
ＭＭＰ！
聽到杜格繼續揭他的老底，馮九剜了他一眼，暗自咬牙發狠，饕餮是個多好關鍵詞啊，要不是這個混蛋，他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對。
根本不是他的關鍵詞不好。
饕餮是後期發力的關鍵詞，只要他躲起來，大吃特吃，總有一天會一鳴驚人，如今老底被馮七抖落了出去，才會處處受制於人，都怪他。
必須想辦法破局才行……
馮九沉吟片刻，沒有拆穿杜格編造的謊言，而是打斷了他，道：「家主，我想通了。我會真心配合馮家。你們也看到了，馮七兩面三刀，今日維護馮家，改天為了更大的利益，就可能維護他人，有我在旁制約，對馮家更有利……」
馮世仁驚訝地看向了馮九，暗自搖了搖頭，天魔之類是他不了解的事物，不可控的因素太多。
最簡單的處理方式其實是殺了他們，一了百了，但如果他們之間互相撕逼，就好辦了，倒是可以利用他們相互制衡，再從中漁利。
杜格笑了，搖頭道：「家主，別聽他挑撥，維護是我的本能。若背棄維護對象，神通便會大幅度削弱，我不會做那些蠢事。何況，我是馮家的人，貿然出去維護他人，別人也要信我才行。維護馮家，事半功倍，維護他人，事倍功半。」
「馮七，捫心自問，你難道沒有背叛我嗎？你賣了我換取了馮家的支持，將來就可能賣了馮家，換取更大的利益。只要保證維護的人或者勢力比原來更強大，就不會顯出來你的虛弱。」馮九針鋒相對。
饕餮前期制約太多，杜格又陰險，他必須保證自己存活下來，再圖其他。
而且，他既然沒有能力一直吃，保證食物質量就成了他成長的前提，喝馮七血的效果就比啃草蓆好得多，這樣的話，留在馮家就是個很好的選擇了。
畢竟，馮家家大業大，比他獨自出去闖蕩更保險，萬一，他在外面胡亂吃東西，得個腸胃炎死了，才叫可惜。
「九哥，你虧不虧心？我選擇了一條更寬闊的道路，比你之前定下的逃離馮家起點高了不知道多少倍，這是為了維護我們的共同利益，怎麼能叫背叛？」杜格道，「任誰來評判，也會認為我選的路比你的更好，逃離馮家，對我而言才是背信棄義，會招來馮家的追殺，朝不保夕都有可能。一日維護，終身維護，若習慣了背叛，反反覆覆，如何能夠成長？」
「……」馮九冷哼了一聲，「伶牙俐齒。」
杜格笑笑：「九哥，你理解中的維護是狹義的維護，而我的理解是廣義的維護……」
……
馮世仁捻著鬍鬚看兩人爭執，眼帶笑意。
吵吧！
吵得越凶越好。
你們吵得越凶，暴露的信息越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