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腌臢的饕餮
次日。
馮九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餿的。
香的、臭的、酸的、辣的各種味道調和在一起，就像在垃圾場睡了十天沒有洗過澡的乞丐一樣，整個人都醃入味了。
伺候他的兩個侍女看他的眼神帶著莫名的驚懼，想掩鼻又不敢。
她們儘可能的讓自己遠離馮九，兩人保持一個動作，屏著呼吸繃著嘴，小臉漲得通紅，實在憋不住的時候，才會猛地吸一口氣，然後，臉上就會戴上痛苦面具，在馮九身邊，仿佛呼吸都成了原罪。
馮九神采奕奕，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味道，他拎著院子裡練功的石鎖，拋上拋下，檢驗自己的力量。
四十斤的石鎖在他手中輕若無物。
看到杜格從房間出來，馮九激動地丟下了石鎖，向杜格跑去，像是向大人炫耀成績的孩子：「七哥，成了，我成了……」
一股惡臭撲面而來，杜格臉色驟變，嗖的一聲躥出去老遠，他一手捏住了鼻子，一手前伸，舉出了個停止的手勢，瓮聲瓮氣地道：「站住，別過來。」
五感包括嗅覺，如果說侍女還能勉強忍受馮九的味道，杜格就完全受不了了，馮九身上的味道對他來說，簡直就是生化武器。
第一次，杜格嘗到了五感敏銳的弊端，如果馮九以後都是這個味道，他得考慮是否要放棄這個小弟了……
饕餮可是龍子啊，竟然被他玩得這麼腌臢！
真是個人才！
馮九抬起袖子聞了聞，尷尬地一笑，往後退了兩步：「七哥，是有點兒臭啊！一會兒我就去洗澡。我就是想告訴你，你的方法是對的，一邊吃瀉藥，一邊狂吃，真的可以讓我成長。才一個晚上，我的力量就提升了一倍有餘，五感也變得敏銳了……」
你的五感還叫敏銳？
差我遠了好吧！
杜格愣了一下，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真的連拉帶吃，搞了一個晚上？」
侍女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當時就抽抽了，不自覺地乾嘔了幾聲。
「嗯，不瘋魔不成活。」馮九興奮地道，「這句話果然有道理。七哥，我想好了，我現在的情況不適合江湖遊歷，不如我留下替你守家吧！馮家真從外面找來其他天魔，由我來應對他們……」
聞聽這句話，馮九屋外的侍女眼前一黑，好懸沒當場暈倒，兩人看向杜格的目光充滿了哀求，會說話的眼睛仿佛在說，求求你，把他帶走吧！
……
你要真一路連吃帶拉，我還真不帶你，第一丟不起那人，第二聞不了那味兒，杜格無視了侍女的目光，看著馮九，神情有些複雜，不得不說，這傢伙是個狠茬子。
可惜被他忽悠瘸了，徹底走到了歪路上。
剛穿越的時候，欺騙他的智商應該是靈光乍現吧！
模擬場裡要都是這樣的貨色，那他這個第一拿的，還真是一點含金量都沒有……
如果自己的關鍵詞是饕餮，他大概會把重點放在貪婪和兇狠上面吧！
不過，饕餮的確不太好把握……
杜格沒有把饕餮的修行訣竅告訴馮九，大家是競爭的關係，這傢伙當初還想坑他，留他一條狗命已經很不錯，哪能真扶植他成長啊！
別聽他喊自己一聲七哥就掏心掏肺，回頭背刺自己一下，被踢出了模擬場，報仇都不知道找誰，萬一他也有兩個關鍵詞呢？
杜格帶著馮九，是想從他口中慢慢探聽現實世界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現在他完全打消了這個念頭，他沖馮九點點頭：「也好，你留在馮家，資源更充沛，跟我出去的確不太合適。你先去洗漱，回頭來找我，我們商量一下關於未來的安排。」
「嗯，正好我也有些話要跟你說。」馮九笑了笑道，說完，他便給跟杜格道別，回身找侍女給他安排熱水洗漱去了。
杜格則去找馮雲傑，武功一時半會兒練不出名堂，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準備一些飛刀，彌補一下自己對付不了輕功高手的缺點，順帶著交代馮家人盯住馮九，別讓他太放肆了，再背刺他一刀，給自己漲漲經驗。
維護要做，背刺也不能落下。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
半個小時後。
杜格和馮九在馮府的後花園見面。
兩人都換了衣衫。
人靠衣裳馬靠鞍。
杜格穿了一件深藍色的長袍，斜挎長劍，腰間綴著一隻插滿了飛刀的皮囊，馮七的容貌普通，但杜格來自現代的氣質擺在那裡，自信、張揚，乍一看去，頗有一副青年俠客的范兒，和昨天破衣爛衫的陪練判若兩人。
馮九則穿了一件純白色的長袍，看上去頗有些騷包，他的年紀小，模樣又俊，看上去倒像個富貴人家的少爺。
但他的身上一個大布兜里裝滿了食物，鼓囊囊一大包，活脫脫把他的氣質拉低了一個檔次，從少爺變成了地主家的傻小子。
杜格如今是馮家的客卿，地位超然，沒他的吩咐，倒也不會有什麼不開眼的人跟著，像昨天那樣監視他。
「七哥，來點兒？」馮九大布兜里掏出一隻燒雞，扯下一根雞腿，嘿嘿笑著遞了過來。
「不用，我吃過了。」杜格搖了搖頭，果斷拒絕了，一看到馮九，他的腦海里就會不自覺地閃過他邊吃邊拉的形象，什麼胃口都沒有了。
「七哥，你說是對的。」馮九看了杜格一眼，笑笑把雞腿塞進了自己嘴裡，撕扯下了一塊肉，鼓著腮幫子咀嚼起來，一邊嚼一邊道，「昨天，我真的把胃撐破了，當時，疼得我滿地打滾，以為自己都要死了，可我接下來，又強忍著疼痛，往嘴裡繼續塞食物，撐破的胃就被修復了，身體素質也得到了極大地提升。那一瞬間，我明白了饕餮的真正含義，貪吃，是真的要貪的，貪到把自己撐死就成功了。」
「恭喜。」杜格抱拳，隨口問，「對自己這麼狠，你一定覺醒進階技能了吧？」
「哪有那麼容易？十個人裡面能有一個覺醒進階技能的就不錯了。」馮九口中不停，把雞骨頭丟進了口中，嘎嘣嘎嘣幾下嚼碎吞了進去，「倒是七哥你，實力突飛猛進，一定覺醒技能了吧？」
嚼動頻率有一剎那的變慢，眉毛無意識地跳動了一下，瞳孔微微擴張……
馮九已經掩飾的很好了，但仍沒逃過杜格敏銳的觀察力，這貨絕對覺醒進階技能了！
他饒有深意地看了眼馮九，道：「我也沒有，可能是維護只流於表面，沒有付諸行動吧！真不知道維護這樣的技能，會覺醒什麼樣的進階技能，還是個輔助就不好玩了。」
馮九笑了：「七哥，就算沒有進階技能，憑你的身體素質和頭腦，闖進前十應該也沒問題。七哥，一直沒來得及問，你現在排名多少了？」
杜格點開了個人資料，看著那閃閃發亮的第一名，隨口道：「四十九。」
馮九頓住，他艷羨地看著杜格，苦笑道：「果然進了前五十，唉，人比人得死啊！我拼命吃了一個晚上，把自己折騰的死去活來，排名才二百多。你隨隨便便忽悠了幾句閒篇，就闖進了前五十。我們這些平民學院的學生和你們精英學院出來的比起來，起點落後太多了，還真不是靠努力就能追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