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靄懵了。
他呆滯的站在原地,他一直在想,院長剛剛那個笑容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而且咋看起來還那麼詭異和瘮人......
林靄記得,在院長手中一道紫光慢慢佛過自己的天靈蓋之後,就啥事也沒有了。
林靄甚至還以為院長對自己做了什麼。
可他的身體卻沒感受到什麼任何變化。
但是要說什麼也沒感受到,那也是錯的,林靄的情緒同感在院長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似乎是對生命漠視的情感,就像是......
他想殺人。
他也說不出為什麼,平日裡看起來和藹的院長......怎麼一下就有這種情緒了。
突然地就讓自己感到有點陌生......
「開飯啦!開飯啦!最後的要洗碗!」
這時正好院內的護工扯著嗓子大聲喊了起來,在院子裡的玩鬧的孩子都接連放下了手中玩具,朝著飯堂飛奔而去。
猶如蝗蟲過境般,蜂擁而至。
此情此景,林靄也是放下了亂想情節,緩步地朝著食堂而去。
……
在一所孤兒院中,要問什麼地方什麼時候,什麼地方的人會是最多的,那麼一定是到飯點的食堂。
交叉擺放的木製長餐桌椅,基本上每一張都是坐的滿滿的,唯有一張......
端著米飯,林靄來到自己經常來的位置坐下。
看著周圍空蕩蕩的座位,心裡很是舒坦。
自從林靄開始記事了以來,他發現自己在這孤兒院總是很不受待見。
無論大人或小孩對待自己的態度都很差。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身世有問題,一從自己記事起,他就被冠以了"孤"災這個稱號。
"孤"災,在民間常常被人們比喻一種極為不祥的事物,通常用在某種中了邪的物品或者動物,按理來說不會用在人上,更不會用在一個還沒成年的孩子上。
可如今,身帶著好幾年"孤"災這個頭銜,林靄硬是在孤兒院生活了好幾年。
在這幾年裡,他沒有一個朋友,至少沒人敢靠近自己。
在孤兒院中,他不僅沒交到朋友,有時候還時常被小金那種喜歡惡搞的人,比如做一些很降智的惡作劇啥的。
其他孩子也是持著一種唾棄的態度看自己,這也就導致了,在食堂中,只要林靄在的那張桌子,那就會空蕩蕩。
林靄倒是不在意,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沒有那些人際煩惱,他反而還更慶幸。
林靄默默嘆了一口氣,正準備開動筷子的時候。
在他的旁邊突然走來一個戴著眼鏡的男孩,看了眼林靄旁邊的空位,似是想了想後,面色平靜地坐了下來。
林靄看到冠以瘟神代號的自己旁邊竟然有人坐,一時間有些疑惑,於是有些不可置信的開口。
「你怎麼坐這裡?」
「……」那男孩沉思一會:「這裡不是沒人坐嗎?」
「是啊沒人坐。」
「那我坐這了。」
「???……」
林靄有些無奈,他前不久還剛心想著沒人煩自己,自己特別爽。
結果一下就來了一個人打破了自己的孤單妄想,不過,這個人林靄當然認識。
他是孤兒院裡較為出名的書呆子,周鑫。
只是讓他不解的是,明明附近還有很多其他剩餘空位,他怎麼就找自己的旁邊過來坐了?
找我麻煩?
不,這人給自己的印象還挺低調的,起碼沒事不會亂找人聊天......找茬......?
在林靄還在思考的時候,周鑫一個不小心,兩根筷子微微滑動,一塊肉掉在地上。
周鑫:……
他眉頭微皺,看著這塊本來還能吃的肉,就這麼掉在地上,一時有點心痛,可是他又不想表露出來。
因為旁邊還有個人。
周鑫深吸一口氣,把地上的肉用手捏了起來,一使力,就把它扔進了垃圾桶里。
林靄看著他的行為,沉默不語,筷子在半空中定格。
「周鑫,你在幹嘛?」
「我在吃飯。」
「真的嗎?」
「真的。」
林靄淡淡一笑,他把目光瞥回了自己的飯碗,只是笑笑而不語。
周鑫此刻內心的情緒變化在林靄情緒同感的感受里是......
啊———我要說謊———我還要不跟你說真話———我要......
他剩下的一種想法似乎隨著林靄將目光放到碗筷之時就消失了。
不過林靄倒也不在意,畢竟這人跟自己也是個另類。
是個純粹的書呆子,平日裡除了看書,吃飯,睡覺,其他啥也不管,只是專心於做自己想做的事。
吃飯結束後,兩人也沒有過多交談,各自回到了自己宿舍的床位上。
林靄的宿舍很大,大概能睡二十左右個床位。
夜幕將至,一輪圓月從天際線的另一方升起,林靄在自己床位前,注視著窗外。
沒多久,宿舍里陸續走進來了其他孩子們,只是他們瞥見林靄都紛紛發出一聲輕哼。
林靄眼睛就算沒轉,感受到這股讓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情緒,目光也依舊望著窗外,像古代詩人一般,靜靜賞著月。
孤獨的月亮隻身一匹,獨自懸掛於天穹,萬里飄浮的黑雲之間,數不清的星星,化作星光也包裹了整片天空。
鈴——!!!
驟然間,林靄的瞳孔疾速收縮。
在一瞬之間,天幕上,掛著的數顆星辰之中,他似乎看到了,有一顆星星正慢慢變化為紅色,緊接著,周圍的星星也緊接著變換。
直至天空被猩紅浸染,如同末世般的血紅狂流降臨一般令人在畫面中感到絕望。
可林靄下一個眨眼,這漫天的朱紅就又消失了。
就像剛剛的一幕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這是......」
林靄的視線始終看著窗外,眼神之中滿是驚恐,他敢確定,這絕對不是他的錯覺,因為在那片刻之中,他甚至能感受到那磅礴的殺意。
就像是有什麼恐怖的東西盯住了這裡一樣。
林靄有預感,也許會有很不好的事,就要發生了......
……
不遠處的山崖上。
「啊......?災界波動?」身穿黑衣的肆一站在懸崖邊上,注視著山腳下的孤兒院。
他緊握著腰間的刀,眼神顯露出從未有過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