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林靄在內心嘀咕了一句。
他剛開始還在腦海裡面瘋狂腦補,也許可能是院外的人販子小偷,又或者是院外的瘋狂殺人魔什麼的。
他只是順便想到了,院長白天時特殊的情緒,沒想到還真是他。
這一點林靄已經用眼睛鎖定情感進行確定了,就是他的殺意。
不過林靄是猜不到,他這麼晚來宿舍的意圖是什麼,難不成還真是來殺人的?
眼下自己瞎猜,不是一種好的選擇,林靄倒要看看,懷揣著殺氣的院長會幹些什麼。
林靄輕呼一口氣,假裝睡著。
沙沙的腳步聲,在不小的宿舍空間內迴蕩,雖然每一步都非常的輕小,但又讓聽到的人,每一步都心一跳。
等到腳步聲慢慢停下時,林靄的眼睛小心地眯起一絲裂縫。
只見站在宿舍正中央的院長,眼睛像是攏上了一層淡淡紫光。
來回地掃視四周。
如果這個時候也有其它人也在看著的話,院長似乎什麼也沒做,直接簡單地看了一下而已。
可在林靄的眼中,卻浮現了一抹淡藍色的氣流在院長面前揮之而過。
就像是一縷青煙般,沒一會就消失了。
林靄在自己的床鋪躺的非常的平,平的非常自然,根本就看不出來這個人是在假睡的樣子。
最起碼在林靄自己的認知里,別人是看不出來的......。
貌似在來回掃視完了之後沒有發現有人是醒來的,向著門外揮了揮手。
招手之後,門外又走進來了一個穿著黑色斗篷戴著口罩的人影。
正常年輕人體型,只是看起來有點瘦以外,看起來整體裝扮看起來挺神秘的。
讓林靄當然沒能認出來這是誰,就算看到口罩底下,也大概率不認識。
那黑斗篷與院長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後馬上點了個頭,腳步很輕地朝著跟林靄相反另一側的孩子床鋪去了。
林靄記得,那邊是那幾個時常欺負自己的那幾人睡的地方。
待到兩人來到一個床鋪面前停下時,院長頓時間,什麼也沒幹,只是看著那個躺在床鋪上的孩子。
而黑斗篷的人影,則是從衣兜中拿出一個黑皮袋。
手往裡伸去,再伸出之時,手中不知道多了什麼東西。
憑藉月光,林靄隱約地看到那個東西在月光照耀下的反光。
那是......金屬?
在大晚上偷偷摸摸拿出一個金屬......這還能是什麼?
只見院長將那個熟睡的孩子輕輕抱了起來。
那個被抱起來的孩子,仿佛在睡夢中感知到了什麼,突然睜開眼睛醒來。
由於意識不太清晰,他只看到是兩個在月光照耀下的男人正準備對自己做些什麼。
當即正打算大聲呼叫的時候,黑斗篷眼疾手快緊緊地捏住他的嘴巴,隨即另一隻手拿著那個金屬,驟然橫下。
匝——
血肉撕裂的聲音就像西瓜炸裂般的轉輪聲般輕響,溫熱的紅色濺在院長和黑斗篷的兩人臉上。
緊接著,一下接一下,血花在那個孩子身上綻放。
林靄一時間靠著情緒同感的感知,瞬間感受到了那一股即將"死亡"的氣息。
可轉瞬即逝,又頃刻間消失不見,就像是,撤回了一條"死亡"一樣。
只看見院長手掌中捏著一道紫紅色的光,朝著那個孩子的頭上重重扣了下去。
轉眼間,那血肉模糊的小人影就沒了動靜,好像是暈了過去。
隨著片刻影暈而過。
在一旁假睡的林靄目睹了一切,後頸有些發涼,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砍人了?
類似這種疑惑這時一下就充滿了林靄的內心深處。
不等他接著胡想,只見兩人把那個孩子硬生生從床上摔在地上,單手拖著他的腳踝,拖了出去,手腳並不像剛剛那麼輕,而是看起來有些粗暴。
被拖著走的地板上,印著一層層溫熱的紅色。
……
他們走了,把門關上。
林靄的喘息聲不止。
他起身穿上鞋子,來到那地板上的溫熱液體前,手試探性地蘸了一點放到鼻子前淺聞了一下。
林靄的身體像是被電了一樣,不能移動,他的瞳孔放大地盯著手上粘著的液體。
他知道這個液體是什麼。
「血......這是血。」
他的眼睛藐著眼前這灘血液,雖然此前他就只是有對院長抱有一絲小小的疑惑。
而現在那個疑惑確實已經被他證實了。
院長,有大問題。
他沒有在接著管地上的液體,而是躡手躡腳地來到門前,把耳朵貼到了門上,閉眼感受著外面的動靜。
「沒有情緒,沒人。」
情緒同感沒有觸發,可以斷定了在外面沒有人。
咔吱一聲,門被輕輕地打了開來,林靄探出一個腦袋左右看了看。
跟自己感知的一樣,確實沒人,他小心翼翼地踏了出去。
畢竟大半夜幹這種事,然後又偷偷把人帶走,這著實讓林靄有點想知道院長要幹什麼。
即使他知道這要是被發現了,自己橫豎也都遭殃。
不過,怕?這個字並沒有出現在林靄的字典里,在這個年紀里總得冒險一點。
他望向地板上一條溫熱的紅色長線。
眉頭頓然一皺。
被院長和那個黑斗篷拖著走,被拖的途中還在流血,這想想就非常痛啊。
林靄有點不忍心看地板上的血液,可是他們現在已經走遠了,想要跟蹤他們就必須得按著這個血液的痕跡走。
就這樣跟隨著血的痕跡,林靄來到了一個地方,一個被院長稱之為禁區的地方。
[院內倉庫]
裡面很安靜,安靜得就像一片樹林一樣。
可林靄清楚,裡面是不可能沒有人的,至少院長和那個黑衣人肯定也在裡面。
林靄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幹什麼,可是這麼大的流血量,他已經不覺得是什麼好事了......。
血線最後的方向就是這倉庫的大門之後了。
倉庫的門是關著的,他當然不會從正面去看裡面的狀況,他看向了一旁堆疊著的箱子,心中頓時有個爬上去的主意。
想到這裡,林靄說干就干悄咪咪地爬了上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箱子旁邊的那堵牆上剛好有一個口子沒有鑲嵌玻璃,正好夠一個人將頭探進去偷瞄。
在林靄站直了身體準備探進去的時候,一股異常難聞的氣味從裡頭飄了出來。
那味道就像下水溝里的污垢和死去的老鼠血液摻雜在一起的氣味。
還有跟著氣味一起飄過來的是,痛苦與悲鳴。
「這是......情緒嗎?」林靄這樣心想著,於是便捏住了鼻子向裡頭望去。
又一大波的情感向自己迸涌而來,林靄只感覺被壓住心臟有點喘不過氣來。
究竟是什麼才會產生這麼大的情緒?
就這樣,林靄強撐著有些睜不開的眼睛向裡頭看去。
只是......眼前的一幕,讓林靄心臟猛跳了一下,巨大的反胃感倒灌在自己的胃裡。
只見大片大片的血液遍布了整座倉庫,數不清的白骨擺布成一個圓形的法陣。
在法陣的正中央,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看不清模樣的東西像是在掙扎一樣,發出微弱的一聲聲嗚嗚。
林靄能夠猜到這個東西是什麼......想必就是剛剛那個被拖走的孩子,不過現在他的臉已經看不清,滿是血液浸染,讓人根本無法分辨出來這是他。
不過根據眼睛的情感定位,這個人,在哭。
「救救我......。」
含糊不清的話,從那個血紅的未知物身上發了出來,可現在,誰又能救他呢。
林靄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圓形法陣的四周站了五個人,其中一個是院長,另外四個都穿著一件黑色斗篷。
無不例外,這幾人身上都瀰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這種情緒很像戲弄,就像將老鼠逼至絕境的貓群一樣。
只見其中一個黑衣人,雙手向胸口處平放,大步一步向前走,站在了法陣的正前方。
嘴邊喃喃念了什麼之後,法陣突然放出了劇烈的血紅色光芒。
於此同時,天空中眾多星辰中,顯露出一顆赤紅色的星星,從天之上,似在俯望此地。
驟然間,一道沖天的紅色光柱在原地轟然升起。
赤紅包裹了那個一身血體的異物,僅僅剎那,剛剛還有著些許形態的血紅異物,頃刻間就被憑空劃出了一邊白骨。
林靄見此畫面,突然想起來自己下午被院長叫去幹的事,胸膛一頓震動。
一種大膽的設想從自己腦中誕生。
「難道......這就是我下午去埋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