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英國公府便再度派了人來,人數眾多,且慌慌張張,指明了要請沐家大小姐親往。
李氏有些心急,自然是不敢讓女兒一人前往,將孩子交給了奶娘,陪著她一道去了。
而沐心瑤聽到了這個消息的時候,則是張狂一笑。
「青紅,去,將這個給那個小丫頭,就說是我賞賜的,她這次的差使辦的不錯。」
「是,小姐。」青紅有些畏懼地接了沐心瑤遞過來的東西,小姐是越來越可怕了。
李氏與沐心暖這一去,便是直到了傍晚時分,人才回來。
彼時,沐長安已是等在了前廳多時。
看到兩人回來,心中稍安,只是看著兩人的樣子,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特別是自己的妻子,竟然是滿面的怒色!
老太爺也在前廳坐著,因為擔心孫女會出什麼事,已派出了幾撥兒人去催,沒想到仍然是這麼晚了,才回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媳婦的臉色也不對,可是有人欺負阿暖了?」
李氏還沒有回話,二房的人也急匆匆地過來了。
金氏一進門就嚷嚷,「大嫂,阿暖沒事吧?怎麼這麼晚了才回來?」
李氏的眼色一厲,「弟妹似乎是知道阿暖要出事?怎麼這一進門,便先問這個?我與阿暖同去,路上又帶了這麼多的護衛,能有什麼事?」
金氏的臉色一僵,隨即又討好地笑道,「大嫂,瞧您,我這不是擔心阿暖嗎?」
沐長安睨了二房的人一眼,一手拉過了沐心暖,上下打量了一番,見其除了面色有些蒼白以後,其它的一切都還好。
「阿暖,到底怎麼回事?英國公府為何留你們到了現在?」
金氏也就是衝著這個來的,耳朵立馬就豎了起來,生怕自己聽不到最新的消息了。
沐心暖搖搖頭,眸底卻是一層水汽蒙著,吸了吸鼻子後,才吩咐道,「去看看春玉是不是將人捉住了?」
「是,小姐。」
眾人一愣,捉人?什麼人?
很快,春玉和於嬤嬤便綁了一個小丫頭過來了。
李氏認出是月軒的一個二等丫頭,年紀不大,叫什麼名字,倒是不記得了。
「阿暖,便是她在你進了你的偏房,然後在那些藥上動了手腳?」李氏問話一出,沐長安等人很快便猜到了大概發生什麼事了?
「你自己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丫頭嗚嗚地哭個不止,最後還是由春玉幫著才把事情說明白了。
原來這小丫頭的哥哥賭銀子輸了錢,想要將她的妹妹給賣到青樓去。這小丫頭哪裡捨得,正好是被沐心瑤給看到,將人給救了回來。還還了她哥哥的賭債。
如此,這小丫頭便只能是答應了沐心瑤幫她做一件事。
老太爺登時大怒,直接就派人將沐心瑤給帶了過來。
本來沐長安還在想著,那日長樂王之言,是否也是滲雜了一些對沐心瑤的偏見,想著回來後再細問問沐心暖呢,可是沒想到,直接就出了這當子事兒!
沐長安有些無力地閉了閉眼,看來,這個女兒,果真是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了。
沐心瑤一到前廳,看到這麼多人,原本還是有些得意的,猜到了定然是那位王世子出了事,可是一看到了屋子裡跪著的小丫頭,臉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沐心瑤,你自己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沐長安的聲音渾厚中透著極大的怒氣,沐心瑤聞言,身子已是不由自主地顫了顫。
沐心瑤看到了老太爺眼底的厭惡,父親眸中的惱怒,以及嫡母李氏對自己的憎惡!
再轉頭看向了沐心暖,唯她一人,十分平靜且坦然地看著她,似乎是在等著自己解釋什麼一般。
「你姐姐平日裡何曾薄待了你了?你竟然是能想出如此陰毒的法子來陷害你姐姐?沐心瑤,你的良心讓狗吃了?」
李氏最先忍不住了,直接就開始發難。
沐長安拍了拍自己妻子的肩膀,示意她先平復一下情緒。
「心瑤,你自己說,為何要派人在王世子的藥里動手腳?」
沐心瑤緊緊地抿著唇,喉嚨里已是有了一絲的腥甜,掙扎再三,終於還是將那股腥甜咽下,深吸了一口氣再看向了自己的父親。
「我沒有!」
沐心暖的眼神堅定,而且是十分清亮地便迎上了沐長安的審視,寬大衣袖下的兩隻手,早已是白地發青!手心的冷汗,怎麼也止不住了。
「你沒有?你今日派了青紅送東西給她,也是假的?那東西上被你塗了巨毒,也是假的?」沐心暖的聲音輕柔婉轉,不見惱怒,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是字字都敲擊在了沐心瑤的心房之上。
「你!」沐心瑤的臉色驟變,沒有想到,連那上面有毒,她竟然是也知道了!細想想也對,若是沒有發現那毒,這個小丫頭怎麼可能還會繼續跪在這裡?怕是早就一命嗚呼了。
「你是擔心我被英國公府的人責難,回府後詳查此事,所以乾脆直接就要弄一個她自殺的假象出來,不是嗎?妹妹,我一直就不明白,我到底是什麼地方得罪了你?你為何要處處與我為難?這一次,更是不惜搭上了王世子的性命?」
沐心暖的眸光變得有些清冷,緊緊地盯著她的臉,一字一句道,「我曾不止一次地對你說過,同為沐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還要我說幾次?王世子是什麼人?那可是皇后最為看重的侄兒,若是他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你可想過,我們忠勇伯府該當如何?整個沐家,又該當如何?」
最後幾句話,當真是鏗鏘有力,直接就讓沐心瑤嚇得膽色盡失,後退了一步後,無力地癱軟在地。
原來來看熱鬧的金氏此時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那王子玉可是皇后的親侄子,亦是英國公府唯一的嫡子!若是真的有個什麼好歹,那英國公府嫡系一脈,豈非是後繼無人了?那英國公府豈能饒了害他之人?
而皇后,又怎麼可能會容忍害了她侄子的人,仍然是消遙自在?
這樣一想,金氏的臉色,也跟著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