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心暖知道了這位娜莉公主的事情之後,其實更多的,倒是對於這位地位有些卑微的公主,在突厥的處境,實在是有些同情。
身為一位公主,就算其生母的出身卑微,可是也不至於落得如此悽慘的境地吧?
竟然是到了要去勾引自己的哥哥為生?
這該是怎樣的一種權衡,才會讓她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端木初澤倒沒有那麼多的同情心,在他看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命運,同時,每個人也都有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只是是不是能把握得住,就得看個人自己了。
對于娜莉,端木初澤更多地是一種憐憫的心態。
如果她不勾引吉默,或者說,如果她不想讓人注意到她的美貌,她自然是有著多種的方法。可是她沒有那樣做。
這就只能說明了,這也是一個較為勢利和現實的女子。
為了能在與其它的公主攀比中勝出,她不異犧牲了自己的色相。
這樣的女子,實在是激不起他的同情心的。
又不是吃不飽,穿不暖,哪裡就至於讓她為此而獻身了?
「阿澤,那父皇可知道此事?」
「父皇並不知情。」
「那對於這次的和親?」
「你放心,父皇就是再想著讓我納側妃,也不會願意看到我娶一個番邦女子的。這只會給我們大雍的皇室帶來更多的麻煩。」
「我明白了。」
沐心暖是徹底地放了心,對於這位娜莉公主,也就不再放在心上了。
端木辰的悔過書,很快就由暗衛送到了端木初澤的手上。
端木初澤簡單地看過之後,細想了想,只是搖搖頭,便帶著這厚厚的一沓悔過書,去了御書房。
「給父皇請安。」
「嗯,起來吧,怎麼這個時候來了?朕聽說,你晚上一直以來都是很少出東宮的。甚至是連朕交給你批覆的摺子,你也是帶回到東宮去批閱,今日這是怎麼了?」
皇上倒是難得心情不錯地開始打趣了他幾句。
「父皇,這是端木辰寫的,您看看吧。」
皇上臉上的笑一僵,然後沉了沉眉眼,一擺手,「不看也罷!想也知道,他會寫些什麼。」
「父皇,再怎麼說,也是大哥的兒子,是您的第一個孫子,還是看看吧。若是您覺得他是誠心悔過,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皇上微微有些詫異,「阿澤,你跟朕說實話,這悔過書,也是在你的授意下寫的吧?」
端木初澤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果然是什麼也瞞不過父皇。」
「你現在又是何必?你已經殺了吉利,也算是幫你大哥報了仇。你不欠你大哥什麼。」
「父皇,大哥一直待我極好,端木辰既然是他的兒子,您就網開一面吧。至少,先給他個自由身,您覺得如何?」
「你想著如何?你要明白,他那樣的性子,手上一旦有了實權,可是說不定就又會有什麼動作了。他那樣的重罪,朕只是奪了他的爵位,就已經是格外的開恩了。」
「是,父皇所言極是。您就當是看在了大哥的面子上,再給他一次機會。好歹,您也先將這悔過書看了再說吧。」
皇上猶豫了一下,端木初澤再接再勵道,「兒臣明白父皇的意思。現在他手上已無任何的兵權,是翻不起什麼太大的風浪了。既然如此,您為何不直接就給他一次機會,也當是給您一次機會呢?」
「行了,放這兒吧,等朕有空了再看。」
「是,父皇。」
事實上,這麼些日子以來,皇上又何曾不是對這個長孫又愛又恨?
只是逼宮這樣的大罪,又是皇上親手調教出來的孫子,無論如何,皇上也是沒有這樣的心軟,要好好對他的。
等到端木初澤走了,皇上才輕嘆一聲,起身到了窗前,駐足片刻,再度踱回到了龍案前,然後將那厚厚的悔過書,拿在了手裡。
端木初澤有一句話,是真的說到了他的心坎兒里,那是他的第一個孫子呀!
當初看到了這個嫡孫出生的時候,他是多麼的高興,可是現在呢?
皇上有些渾濁的眼睛裡露出了幾分的濕氣。
端木初澤的做法,和剛剛為端木辰求情的話,聽在了皇上的耳朵里,是極其的感動和欣慰的。
至少,現在的端木初澤,對端木辰這個侄兒,是沒有任何的殺意的。
就算是當初端木辰曾經對沐心暖起了一些齷齪的心思,可是能得端木初澤如此相待,也只能說是端木辰的運氣好了。
說來說去,端木初澤也是一個重感情的人,他做這一切,也都是看在了他大哥的面子上。
「老四,當初如果朕沒有早早地立你大哥為太子,情形,是不是就會與現在大大不同了?」
次日的早朝上,端木初澤再次舊事重提,建議皇上,暫免了端木辰的軟禁,同時,提議能讓他暫離京城。
「對於太子的建議,你們有什麼意見?」
那可是皇上的親孫子,誰敢有意見?
萬一一句話說不好,說不定,他們頭上的烏紗不保不說,怕是連小命兒也就直接沒了。
「也罷,那就命端木辰舉家遷往燕州,暫居長樂王府。端木辰的身體不好,不宜見外客。」
話說到這裡也就行了。
接下來,皇上想要怎麼做,端木辰的將來如何,基本上,也就算是定下了。
端木辰的爵位自然是不可能再恢復的。
可是至少有了自由,皇上只說是他不宜見外客,也沒說就一定不能見。
另外,王心妍和孫若香,則是等於是有了自由了。
對於此時的端木辰來說,離京,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避開這裡的一切,暫時的遠離,對於他的子女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端木辰是真的想明白了。
或許之前,他是真的很討厭端木初澤,很痛恨他,可是說到底,還是自己的實力太差了些。
憑心而論,如果當初去邊關的是自己,自己又是否能有那樣的建樹?
歇在了府里的這些日子,他將之前端木初澤的那些戰績,一一翻開,仔細研讀,他發現,若是換成了自己,是斷然想不出那樣的戰略的。
所以,輸,便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