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從地底的龍穴乘坐電梯,穿過昂熱心愛的水族館和動物園,一路來到他的辦公室。
安德一直想吐槽昂熱的審美,哪個傢伙會喜歡把辦公室建在水族館裡,然後還要搞一個非常非常長的電梯直通地點的冰窖。
只能說這算是物種之間的差異了,想要一頭居住在沙漠裡的黃銅龍喜歡上海水,那可能比殺了他還難。
在經過了一段漫長的電梯旅行後,安德終於抵達了自己的目的地,昂熱的校長室。
「昂熱,我回來啦!」
昂熱此時又在批閱著裝備部的預算,他們總是喜歡在某些不必要的地方搞事情,比如給自己的專機加裝兩枚核彈,讓它能夠在萬米高空化作一顆太陽。
昂熱放下鋼筆,轉過身來,校長室里的電梯除了他只有安德能夠使用,哪怕不用想,昂熱也知道是誰。
「怎麼樣?」
「錢是討回來了,我當時就不給給那個敗家子出頭。」
安德揉了揉眉心,表情有些痛苦,如果路麟城不是路家的人,自己的資金也不至於被挪用。
「末日派都是這樣的人。」
昂熱走到一邊,拿出一瓶威士忌,倒了一小杯給安德。
「我還以為你很討厭他們。」
安德接過酒一飲而盡,這款酒不是那麼烈,帶著果香和焦糖味,安德還蠻喜歡的。
「我當然很討厭逃兵,但現在還不是收拾他們的時候。」
昂熱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走到一邊從柜子里拿出一份文件。
「你看看這個吧,加密文件,只此一份。」
安德結果文件,裡面是兩張孩子的臉,一張他非常熟悉,那就是黑天鵝港中的零號,而另一張臉則是自己名義上的後輩,原著的主角:路明非。
「前些年我收到了路麟城寄來的照片,發現那個孩子,路明非樣子非常熟悉。」
昂熱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接著說道:
「我想了很久,才發現他的臉型越來越接近零號。」
「於是我收集了零號與路明非的正面照片,進行了對比,發現了一個事實。」
安德翻到下一頁,一個孩子從嬰兒時期到少年時期的正面照片被排列在一起,並對眉眼間距等要素進行了分析。
「根據諾瑪的分析,路明非在出生後容貌就在不斷的發生變化,遠遠超過了成長可能帶來的改變。」
對於一個孩子,在不斷成長的過程中樣子確實會變,但總是會有一些兒時的影子,一個方臉的嬰兒不可能漸漸變成瓜子臉,骨骼不允許。
「他在一點點變得更像零號。」
昂熱說出了結論,如果對比路明非出生時的照片與現在的照片,能夠發現他的臉型發生了明顯的變化,而這種變化是在潛移默化中悄然發生的。
「路明非絕對和零號有關係。」
安德默默地合上了文件,文件後面大多是昂熱收集的一些證據,安德也沒想到昂熱居然通過照片判斷出了路明非與零號,也就是路鳴澤之間有關係。
「你怎麼看?」
安德問道,他向要了解一下昂熱的看法。
「路明非可能是龍王。」
「他出生的時候我們都看著,他可是真的從他媽的肚子裡滾出來的。」
「那些偽龍什麼樣的手段都有可能,當年那個順治皇帝一個普通人類,不還是差點成了次代種嗎?」
昂熱這些年開始把這個世界的龍族叫做偽龍,以表達自己對龍族的輕蔑。
安德點了點頭,昂熱的推理合情合理,但路明非的身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
「你準備怎麼做?」
昂熱準備採取怎樣的行動才是最重要的,一味地討論路明非的身份毫無意義。
「當然是讓他去屠龍,把他丟到龍王的面前,然後等待著其中一方死去。」
昂熱咧開嘴角,就像一個電影中的陰謀家。
「你又想把別人當做武器,就像當年西伯利亞的事情一樣。」
安德回憶起當年西伯利亞的行動,本來的計劃是重炮轟擊後路麟城上場斬殺,能夠使用萊茵的庫帕塔只是作為後備手段。
但後來調整了命令,讓路麟城殿後,先行釋放了萊茵,這是昂熱下的命令,如果犧牲一個人能夠喚來龍王的重傷,那麼犧牲就是必要的。
「還有格陵蘭島的事,為了那個死海文書,死了一個小隊的人,施耐德現在還要用機器呼吸。」
昂熱沉默了一會,當年格陵蘭島的時候安德本想參與,但還沒等他來,探索隊就發現了目標,昂熱為了不錯過下潛的機會,導致了小隊的全滅和施耐德的重傷。
「如果能夠幹掉龍王,這就是值得的。」
安德伸出一根食指,搖了搖,不緊不慢地說道:
「你要知道,現在教育講究發揮學生的主觀能動性。」
「我沒看出來你還懂教育?」
「至少比你這個花天酒地的老流氓懂。」
安德走到辦公室後方,找到一個小冰箱,從那些珍貴的酒之間掏出一罐可口可樂。
「我們不只要推著他屠龍,還要讓他心甘情願地屠龍。」
安德打開了易拉罐,把拉環隨手丟在垃圾桶里,接著說道:
「給他安排一個師長,引導他前行。」
「安排一個戀人,給予他愛情。」
「安排一群朋友,幫助他蛻變。」
「讓他覺得自己與龍王不共戴天,自己無所不能,然後他就會嗷嗷叫著衝過去屠龍。」
安德坐下來灌了一口可樂,他其實更喜歡百世,但昂熱是可口可樂派,只能勉強下咽。
「這麼多年來金屬龍想要幹掉仇家的時候就會用這一招,找一隻隊伍,送人送裝備,然後坐收漁翁之利。」
「我們獲得財富,他們獲得榮譽,偶爾還能獲得愛情。」
昂熱輕笑了一聲,給自己又倒了一杯威士忌。
「看起來你確實比我懂教育,但這難道不是把他當做武器嗎?」
「這是你情我願的事,重點不是他要去做什麼,而是他有沒有選擇的權利,也就是自由。」
「但他從一開始就沒得選。」
安德笑了,他翹起二郎腿,身體陷在沙發里,舉起了手中的易拉罐。
「他會覺得自己有的,敬自由!」
「敬自由!」
昂熱也舉起酒杯,露出了陰森的笑容。
「咳咳,果然還是百世可樂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