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要做親子鑑定?」在醫學部等待檢查結果的安德見到了忐忑不安的安東,主動向他詢問起了事情的經過。
為了調查陳墨瞳的情況,安德用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拿到了她的血液樣本,送來醫學部化驗。
要知道,許多混血種對基因檢測這種事情很抗拒,因此卡塞爾學院的體檢沒有任何需要抽血的項目,不過對於安德來說,拿到陳墨瞳的血樣並不算太難。
但對於急性子的安東來說,事情就是另外一種情況了,在確定了零與蕾娜塔確實有關後,安東就迫不及待地衝到了醫學部,希望能夠進行一次親子鑑定。
「是的,路伯伯」安東在安德面前很乖巧「新生中有一個女孩,她很可能是我的女兒。」
對於那批黑天鵝港中活下來的孩子,安德是個亦師亦友的角色,在他們最低谷的時候,與他們談心(其實是安德自己想聊天),帶他們唱歌,給他們安排未來的路。
因此大部分孩子都很尊敬安德,安東自然也是如此。
「哪個孩子?你在那地方還搞出人命來了?」安德很驚訝,按這批學生的年齡算,安東十六歲就當爸爸了,那時候他還在黑天鵝港。
安東苦笑著遞給安德一張照片,安德接過來,手抖了一下,那是零,也就是當年的蕾娜塔。
「她是你的女兒?」安德有些訝異,零真實的身份安德是知道的,他是怎麼也想不通安東怎麼會認為零是自己的女兒。
「那天晚上,路伯伯你是知道的,我記得自己向蕾娜塔走過去了。」安東耷拉著腦袋,看起來十分沮喪。
安德看著沮喪的安東,看起來零與蕾娜塔相似的外表給他造成了很大的衝擊,那些黑天鵝港中的孩子大都有一點問題,安東也不例外。
赫爾佐格的腦橋分離手術讓他的精神出現了一些問題,面對當年的事情,安東已經無法保持冷靜。
「路伯伯,您能不能做個中間人,幫我公正一下鑑定的結果。「面對當年的救命恩人,安東希望安德做個見證。
「行吧,我會去找那個女孩,如果她願意鑑定,我很樂意做個中間人。「安德點頭答應了安東的請求,這種事情對他來說不算難。
是夜,一間學生宿舍里,零側躺在床上,回想著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那兩個人,霍爾金娜和安東,他們認出了自己,自己這個虛假的身份,又能持續多久呢。
滴!
剛剛緊閉地房門被打開,外面走廊的光照到零的頭髮上,她悄悄把手伸到枕頭底下,等待著腳步聲的接近。
啪……
門又被關上了,零渾身肌肉繃緊了,五感被發散到極致,想要捕捉來人最細微的腳步聲,但她一無所獲,好像剛才進來的不過是一縷清風。
「起來吧,好久不見了,蕾娜塔。「安德卸下隱身術,出現在零的床邊。
「隨便進女生宿舍可不好,校長先生。」零掀開被子,露出穿著小背心的身體。
「好吧,其實是榮譽校長,需不需要我迴避一下,你先穿好衣服?」安德撓了撓腦袋,如果不是零身份敏感,他才不想大晚上跑到女生宿舍里來。
「不用了,就這樣吧。」零坐起來,用被子遮住身子,轉頭望向安德「什麼事?」
「當年你可比現在可愛多了。」安德找了張沒人的床位坐下,這件宿舍只有零一個人,算是優等生小小的福利。
「蕾娜塔已經三十多了……」零沉默了一下,透露自己的年齡讓她感覺並不好「是因為安東他們的事情嗎?」
「沒錯」安德拍了拍手「安東覺得你是他的女兒,據他說當年他想對你做那種事情。」安德說道,絲毫不在意零越來越黑的臉。
「他確實想要……但後來被主人阻止了。」零蜷縮成一團,露出兩隻碧藍的眼睛,「他怎麼會有這種瘋狂的想法。」
「因為他感覺很內疚,對當年發生的事情。」安德撫摸著床墊「當你回想過去的事情,你會恨不得把過去的自己打死,這就是成長。」
「還有你的身份,蕾娜塔不能再出現,你最好是個無辜的孩子。」零聽到安德的話,點了點頭」這是一個機會,把自己從當年的事情里摘出來。」
「如果你接受了,蕾娜塔就會真的死去,你會是零,蕾娜塔與安東在致幻劑下的產物,一個不完美的身份,但很有說服力。」
「我不在乎這個,我只……」零的聲音出從被子裡傳來,顯得有些發悶。
「你只在乎那傢伙給你的任務,這對那個任務也有好處,昂然是不會允許一個來歷不明的人跟在他的秘密武器旁邊的。」安德強調道。
「我接受」零把頭抬起來,注視著安德「哪怕我要叫安東那個大猩猩……爸爸。」
最後兩個字零念得很艱難,但她確實下定了決心,至於自己現在這個羅曼諾夫家族的身份,完全無關緊要,羅曼諾夫家族可不是混血種,在混血種的世界裡啥都不算。
「我會修改親子鑑定的報告。「安德向零伸出手」新生愉快。」
零揪下一根頭髮放到安德手裡,默不作聲地躺下,用被子蒙住腦袋。
「再見。」安德把頭髮放到一個密封袋裡收好,正準備離去,卻聽到後面零的聲音。
「龍先生,那些哥布林到底對女冒險者做了什麼?」
安德腳步一僵,臉上冒出幾道黑線,他當年就不該將那些奇奇怪怪的故事。
「等你長大再告訴你。」安德的回答和當年那個聖誕節里的別無二致。
「我已經夠大了。」零的聲音從被子下傳出來」我覺得你欠我一個故事的結局。」
安德嘆了口氣,少女,這是你逼我的。
「好吧,這故事可不美好,和那些腦子裡都是黃色廢料的傢伙想的不同,哥布林襲擊人類只有一個目的,吃肉。」
「那個女冒險者的一條腿被鋸了下來,我救下她時那條腿正漂浮在一個大鍋里。」
「她活下來了嗎?」零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慵懶。
「活下來了,我給她止了血,送到了牧師那裡。」安德抓住門把手「後來她去開了一家酒館,蜜酒的味道相當不錯。」
「很棒的睡前故事。」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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