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慘叫聲來的突然,將張老漢嚇了一跳。
徘徊在鋪子前的那些姑娘們更是尖叫著逃離了這裡。
不過短短几息的功夫,原本熱鬧的街道便迅速冷清下來,只有叫罵聲和慘叫聲不時傳出。
頗有幾分瘮人。
陳陽停下了手中飛舞的鐵錘,眉頭微皺,正準備出去看看,卻見張老漢先一步走到了他前方。
渾身肌肉緊繃在一起,手中拎著把大錘,殺氣凜然。
「哪兒來的小混混,敢在老夫的鋪子門口鬧事,我看他們才是活膩了。」
「你接著打鐵,待老夫前去收拾他們。」
說罷,他便大步朝外走去。
張老漢的腿腳極好,只三兩步就到了門口。
但返回的速度卻是更快。
陳陽不過是一個低頭的功夫,這老登便已經退了回來。
手中依舊拎著那把錘子,跟他大眼瞪小眼的。
「怎麼回來了?」
「今日看了黃曆,不宜動武。」
老登面不改色,將錘子丟到一旁,好似無事發生。
陳陽默然注視著他,好半晌後,這才試探開口。
「人多?」
「嗯。」
張老漢悶聲應了一句,臉色有些難看。
「二十多個人,手裡都拿著傢伙,應該是新來的幫會。」
「邊上幾個鋪子都被砸完了,估計馬上就到咱這了。」
正說著間,他便看到陳陽轉身走進了側屋。
「你要幹什麼?」
「拿東西。」
陳陽的聲音很平淡,卻是讓張老漢頓時眉頭緊蹙,心中有些擔憂。
「你別衝動。」
「這些人都拿著傢伙,你一個人再厲害也對付不了他們。」
「我知道,你一直把我這個鋪子當成自己的家,但是... ...」
他話剛說到一半,便見陳陽又從側屋走了出來。
已然穿戴整齊,手中還拎著個包裹。
「你這是...」
張老漢愣住了。
瞪大眼睛看著後者手中的包裹,半天沒能反應過來。
「不明顯嗎,當然是跑路了。」
陳陽給了他一個白眼。
同時熟練從一旁拿過錘子,別在腰間。
這好歹也算他現在吃飯的傢伙,不能忘。
「那些傢伙既然是來立威的,估計花錢消災也難。」
「既然如此,不如我們直接跑路,大不了換個地兒重新開個鋪子。」
「這...」
張老漢雖然有些不舍,但乍一聽這話,倒也有幾分道理。
這兩個月掙了不少銀子,完全能重新開個鋪子。
與其留在這地方受罪,倒不如趁機跑路,找個安穩些的地方。
一念至此,老漢也不囉嗦,當即便準備回裡屋收拾行李,跟陳陽一同跑路。
只不過,他一步還未邁出,便有一道冷笑聲自門口處傳來。
「喲,兩位這是想去哪兒啊。」
鐵匠鋪前方,一名疤臉男子掂量著手中長刀,緩步走了進來。
在其身後,還跟著十餘名身材魁梧,凶神惡煞的壯漢,每人手中都拎著不同的武器,正目光不善的盯著鋪子內的二人。
完了...
看到這些人進來,張老漢心頭頓時一驚,本能的就想去拿先前放在一旁的錘子。
只不過,還不等他起身,那疤臉男子卻已來到近前,一腳便踩住了他握著鐵錘的那隻手。
「逃跑就算了,居然還敢反抗。」
「我看你是真不要命了。」
說罷,只見他一腳踹出,老漢頓時倒飛出數米之遠。
躬身躺在地上,捂住腹部,面容扭曲,顯然痛苦到了極點。
「看你這一身肌肉,我還以為是個練家子呢,居然這麼不禁打。」
疤臉男嗤笑一聲,隨即將目光投向了一旁正死死盯著自己的陳陽。
「小子,到你了。」
「一直盯著我看,怎麼,不服氣嗎?」
他晃晃悠悠的來到陳陽身前,舉起手中長刀,在後者臉上拍了拍。
陳陽眼皮跳動了兩下,死死的盯著那人。
好半晌後,驟然深吸口氣,同時迅速將一手放入腰間。
那疤臉男看到這一幕,心頭頓驚的同時,就要往後退去。
卻不料前者竟是從腰間掏出了幾大錠銀子,臉上也跟著掛起了一抹親切的笑容。
「大人這是說的哪裡話。」
「我對你們的敬仰,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更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又怎麼可能不服呢~」
「這是我孝敬幾位的茶水錢,還請大人笑納。」
說著,他便將那幾錠銀子遞了過去。
看到這反常的一幕,疤臉男都愣住了,好片刻才反應過來。
有些古怪的打量了陳陽兩眼。
「你這小子,倒是有幾分眼力見。」
「不過麼...」
他話音一頓,當即伸手一拍,將陳陽遞來的銀子拍落在地的同時,嘴角勾起一抹嘲弄。
「我們既然來了,可就不是這區區幾錠銀子能打發走的。」
「告訴你,從今天開始,這臨安城南就是我們滅龍幫的地盤。」
「以後你們每個月要給我們交一半收入的保護費,能受我們庇護,那是你們的榮幸。」
「不過,你們兩個剛才既然敢逃,那就得付出代價。」
說著,他很自然的從邊上拉過一把椅子,坐上去翹起了二郎腿。
「把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吧。」
「然後再自斷一條腿,此事便也算揭過了。」
他話音剛落,跟著的那些壯漢便全都圍聚了上來,掂著手中武器,不懷好意的看著陳陽。
見到這一幕,陳陽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有些笑不下去了。
很明顯,今天這麻煩是怎麼都躲不過去了。
對方不僅是收保護費這麼簡單,還要殺雞儆猴。
而自己以及張老漢,就是那隻雞。
可是,有那麼多雞可以殺,為什麼非要找自己?
如果有的選,他真不想惹麻煩。
畢竟自己有著無盡的壽元,只要安穩活下去,早晚會成為一方強者。
不沾因果,苟著發育才是上上策。
但這些人,為什麼非要逼自己?
陳陽臉上的笑意不知何時已經消失,恢復成了往日那面無表情的模樣。
沒有任何前兆的,他突然探出一隻手,按在了那疤臉男的頭頂上。
下一刻!
砰!
隨著一道悶響,疤臉男的腦袋頓時撞在了一旁的爐火上。
血流如注。
猩紅的的血液沿著臉頰落入爐火中,發出一陣滋滋聲響。
「為什麼!」
「不接!」
「我的銀子!」
砰砰砰!
又是數道悶響接連傳出。
當那些圍觀的小弟反應過來時,疤臉男早已滿頭鮮血,連模樣都認不出來了。
雙目無神,也不知是死了還是暈厥。
陳陽卻是不管這些,又接連抓著砸了幾下,覺得略微解氣後,這才將其如丟垃圾般甩到一旁,同時將目光看向了其餘人。
「既然破財不能消災,那就只能削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