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廣場上,顯然不只有陳陽一人是頭一回見到這仙舟。
隨著那偌大的陰影蓋壓下來,不少弟子均是露出了震撼之色,仰頭望天,一時間難以回神。
倒不是他們沒見過世面,而是天上那東西實在過於驚人。
乍一看上去與船隻一般無二,但卻是要龐大許多,足有數百米之長,都趕得上眾人腳下這處廣場了。
船隻無槳無錨,就那麼詭異的漂浮在空中。
通體赤紅,側身處有著一個巨大的神鳥圖案,不僅極為鮮活,四周更是不時有火焰竄動。
玄奧中帶著幾分霸道意味。
「還是這些仙人會玩啊...」
看著天穹那緩緩降落的仙舟,陳陽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這玩意兒太有氣勢了,要是落到那些凡人面前,不得立馬跪倒一大片,哐哐磕頭喊神仙?
「等日後修煉有成,我也得弄一個長長威風。」
他暗自想著,但很快又搖了搖頭。
這東西威風歸威風,但太過招搖了些,與他的生存法則相悖。
想要長久的活下去,最重要的就是低調。
一邊在心中警醒著自己,在幾名長老的帶領下,沒片刻功夫,陳陽便隨著其他外門弟子一同登上了仙舟。
等他們在偌大的甲板上各尋了處位置站定後。
下一刻,只見站在仙舟首位的幾名長老各自掐了一道法決。
一道赤紅色光芒頓時自空中垂落,化作一個奇大無比的護罩將整個仙舟都籠罩了進去。
雖說感受不到腳底的飛舟有什麼動靜,但從周邊那飛速朝著後面掠去的雲彩來看,他們應該已經出發了。
「仙家的東西,果然不一般啊。」
陳陽再次感嘆,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左看看又看看的。
直到其中一名長老停下施法,走到了一干外門弟子的前方。
「各位。」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直到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他身上後,這才露出滿意之色,繼續道。
「此番萬羅秘境之行,事關宗門榮辱。」
「除了我們離火宗外,另有三大宗門都會參與進來。」
「你們此行的結果,將直接影響宗門日後的聲威與地位。」
「宗門對此頗為看重,老夫也就不說廢話了。」
「凡是能從此秘境中活著出來之人,所有收穫只需上繳宗門五成,另可獲得百枚下品靈石及下品法寶一件。」
「除此之外,若能提供秘境內的重要信息,不論天資修為如何,均可直接進入內門,享受與內門弟子相同的待遇資源。」
那名長老的話不多,但就是這麼短短的幾句話,頓時讓整個飛舟上的外門弟子都變得亢奮了起來。
「願為宗門,赴湯蹈火!」
「願為宗門,赴湯蹈火!」
他們一個個高聲喊著,熱血上涌,面紅耳赤。
喊聲震天,響徹整個仙舟。
當然,陳陽並不在此列。
他看著身旁那一個個恨不得能立馬進入那秘境內的弟子,眼角猛跳個不停。
他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現在可以確定了,這個什麼萬羅秘境,絕對不是什麼好地方。
雖然那個長老說的獎勵聽起來的確很誘人,但越是誘人就越是危險。
什麼叫活著回來就有獎勵?
陳陽可不覺得宗門是做慈善的。
既然設下這種條件,恐怕那地方跟龍潭虎穴也差不了多少。
他有些無語的看著那些個還處在高聲吶喊的弟子,十分確定這些人的腦袋都被門夾了。
不然又怎麼會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愣著幹嘛,跟著喊啊。」
就在陳陽心中憂愁之際,一道聲音卻是突然傳入了他耳中。
陳陽愣了一下,轉頭望去,卻見對方正是與自己一同登上仙舟的兩人之一,也是凌天峰的弟子。
那是一名中年男子,國字臉,稜角分明,劍眉英目,如果不是頂著個滷蛋頭的話,還真有幾分威嚴神武。
聽著對方的話,陳陽雖然真的很想吐槽兩句,但秉承著低調行事,槍打出頭鳥的原則,還是象徵性的跟著喊了兩聲。
直到一隻手掌搭在了他的肩上,那滷蛋頭的聲音再次傳來。
「行了行了,隨便喊兩聲表個態就行。」
「兄弟面生的很,是剛來咱們峰的吧。」
「認識一下,我叫趙大力。」
滷蛋頭,哦不,趙大力十分自來熟的湊到陳陽身前做起了自我介紹。
這突如其來的話讓陳陽一時間有些發愣,好片刻後這才回過神來。
「陳大牛見過師兄。」
他略微躬身開口。
這謙遜的模樣落入趙大力眼中,頓時讓後者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害!什麼師兄師弟的。」
「我也不過是比你早幾年拜入凌天峰而已,如今與你一樣,都不過是練氣一層。」
「你叫我大力就行了。」
陳陽:... ...
他可不敢真的這麼叫。
倒不是說講究什麼的,主要是這名字實在奇葩了些。
嗯...雖然陳大牛這個名字也好不到哪裡去,但起碼只是不好聽而已。
他已經能想像到,自己在與他人對戰時一口一個大力,結果對方氣急敗壞,把自己往死里打的場景了。
「那個,不論修為高低,總得講個先來後到。」
「我以後還是叫你趙師兄吧。」
陳陽尷尬而不失禮貌的一笑。
趙大力自然不知曉他的想法,聽聞此話後,倒也懶得在這種小事上糾結,點了點頭便算答應了下來。
「對了,大力...趙師兄。」
陳陽忍住吐槽的衝動,突然道。
「我聽先前長老說的獎勵,此番秘境恐怕頗為兇險。」
「為何你們一點都不擔心?」
這是他現在最想知道的問題。
光是從獎勵就能看得出來,那秘境肯定不是人能呆的地方,但這些弟子一個個卻都極為亢奮,屬實讓他難以理解。
「大牛師弟,你這話可就錯了。」
趙大力搖了搖頭開口。
「那個...還是叫我陳師弟吧...」
陳陽面色一僵,顯然不太喜歡這個稱呼。
「好的大牛師弟,哦不,陳師弟。」
「其實你想錯了,在這飛舟上的弟子,每個人都清楚此行的兇險。」
「之所以不擔心,不過是因為看開了而已。」
「從踏上飛舟的這一刻起,我們便都已經是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