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果然!又開始……消失了……」
很快的,陳陽又回到了半山腰。
然後再繼續向上行進的時候,一切又變了。
雙腿好像被灌了鉛,肉身再次變得沉重起來。
同時對周圍事物的感知,也開始迅速變差。
靈力與神識之力,好像被什麼不可抗拒的東西所壓制。
不可抑制地,出現了趨於熄滅之狀!
那這就說明……此山果然有問題!
怪不得之前自己怎麼也無法恢復靈力與神識。
原來,是這錯牙山中有玄機!
只是具體來說,到底是……
陳陽飛速思考時候,腳下也沒停。
很快的就回到了山頂。
推門,進院。
再次回到了這座十分熟悉的屋舍前。
「咦?陳大哥,你……你回來啦?」
這時正在淘米的寶花聽到了動靜。
出來之後,先是一愣。
隨即又驚又喜的說道。
整個人看起來,還是那樣普通甚至是趨於醜陋。
只是身上那種令人心安舒緩平靜的氣息也是依舊。
另外,其雙眼很紅。
好像剛剛哭過。
「不放心你,回來看看。」
站在原地靜默了許久。
陳陽才終於壓下了心中的驚濤駭浪。
旋即長出了一口氣,徐徐說道。
盡可量的,讓自己顯得平靜。
只是,卻怎麼也壓不住眼中無盡的喟嘆之色。
讓寶花看得是大為奇怪。
「啊……那個,我挺好的……陳大哥,你怎麼啦,怎麼看著有點……奇怪呀?」
「我沒什麼事,挺好的。就是有幾句話想和你說,方便走走麼?」
陳陽說著,看了一眼那閉門的北屋。
暗自攥了攥拳。
「可以呀,做飯不著急的,那個,我們……」
「嗯,就是隨便走走,不會耽誤你太久。」
「好,那……我們走吧。」
二人邊說邊出了院。
一路走過崎嶇小路。
再次來到了那兒片熟悉的田地。
「陳大哥,有什麼話想說呀?」
「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是想知道,你是老伯撿來的?」
「對呀。」
「這些年,一直在山上生活,從未下過山?」
「是這樣。」
「那這期間,老伯有沒有奇怪的舉動?」
「奇怪的舉動……?什麼叫奇怪的舉動的呀。」
「就是讓你感到奇怪的舉動。」
「啊?」
「有,還是沒有?」
「沒有吧……阿爹待我一直挺好的,小時候經常帶我在山上玩,捉蝴蝶,找蜻蜓,那時候可有意思了。」
「那後來呢?」
「後來我爹舊病復發,又受了風寒,就動不了啦,只能躺在炕上了。這幾年,他老人家一定很難受……」
「好吧,我知道了。」
「陳大哥?」
「我們回去,容我再拜別老伯。」
陳陽抿了抿嘴,無聲地嘆息。
隨後,又與寶花回到了那間簡陋的農舍之中。
「我爹這會兒應該在睡覺哈,讓我先去……啊……」
回屋之後,寶物想先去北屋看看。
結果剛剛走到門口,便忽感脖子微微一緊。
就此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但在途中,又被一條有力的臂膀托住。
輕輕地放到了後面的炕上。
「真沒想到,真沒想到,真沒想到。」
「這世間竟真存在這種體質。」
「原本,我只以為是無聊之人的無稽之談罷了。」
將寶花放好之後,陳陽望著面前雙目微閉的女子,心中不禁五味雜陳。
——絕靈之體!
大千世界,煙波浩渺。
天生萬物,妙不可言。
芸芸眾生中,各色各樣的人都有。
存在著許多十分特殊的體質。
比如天生適合修煉的無垢之體,納元之體,合道之體等。
生來就能看到髒東西的通幽之體,堪障之體,天陰之體等。
又或者什麼狐媚之體,映星之體,琉璃淨體。
等等等,等等等等。
至如此類,千奇百怪。
不可思議。
不過,總之也都算在正常的範疇里。
可在這當中,卻有九種體質,極其特殊。
儼然已經超乎常理。
其中有一種,叫做靜域之體。
又被稱之為絕靈之體。
顧名思義。
一旦有修士靠近擁有這種體質的人,不論是靈力還是神識之力,都會統統消失。
暫時消失得一乾二淨。
縱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調動起來。
太高的不知道,起碼包括化神境的修士在內。
在這種人跟前,就會變得像個普通人一樣。
而且時間一長,被靈力經年淬鍊過的肉身,也會變得異常虛弱。
甚至能從先前騰雲駕風的修士,變成一個癱子!
除非離開擁有這種體制的人。
一切才會恢復如初。
關於這些信息,陳陽是當初無意中在一本幾乎無人問津的古籍上看到的。
這本書,記載了許許多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天馬行空,奇異至極。
整體看上去,簡直就是在鬼扯。
大概率是某個失意的修士,在喝高了的情況下瞎寫的。
陳陽只是略略當個樂子掃了一遍。
然後就將其拋之腦後。
可如今才發現,原來那絕靈之體居然是真的!
方才登山時,陳陽每向上一點 ,靈力與神識就隨之被壓制了一份。
最後等來到這寶花面前時,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先前不注意,不想那方面去想也就罷了。
可當有心觀察感覺時,卻根本不難發現問題的所在!
……
「再度造訪,多有打擾。只是,我要是你,這會兒應該是睡不著的。」
出神兒的看了寶花許久後。
陳陽這才轉身穿過走廊,推門進入了北屋。
此刻,那老者似在酣睡。
臉部朝里,被子下只露出一個頭髮花白稀疏的腦袋。
「年輕人,我要是你,就不會再回來。」
「哦?這是為何?」
「不介入別人的因果,這是做人最起碼要知道的道理。」
下一刻,一切果然不出陳陽所料。
那老者一手輕輕掀起棉被,就這麼背靠木櫃,坐了起來。
開始面帶笑意,且若有所思地盯著陳陽。
表情遠不再是一開始那種老邁質樸的樣子。
渾濁的眸子中,閃爍著難以言狀的崢嶸。
「凡人尚且知曉應尊老,更何況是對於老前輩這等隱士高人,按說更應該心懷謙卑與崇敬。奈何,陳某平生最不喜歡別人與我講什麼大道理。因果不因果的,陳某不懂。只知寶花對我有相救之恩,照料之情。所以,如今前輩不打算給晚輩個解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