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散朝時,已近巳時許,擔任開封知府的鄭獬,乘坐著一頂小轎,返回了開封府衙。
一路上,鄭獬心情愉悅,嘴裡還哼唱著幾天前在瓦肆聽到的小曲兒。
回到開封府衙後,鄭獬雖然感到飢腸轆轆,但他並沒有急於用膳,而是立刻派手下將開封府右判官張一田傳喚到他的籤押房中,他迫不及待地要向他傳達了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知府大人,你派人喚下官前來,所為何事啊?」張一田來到了鄭獬的籤押房,站在公案前,拱手作揖,輕聲問道。
「一田老弟啊,你昨日託付給我的那份奏摺,今日上早朝時,已呈送給了趙官家!」端坐於公案前的鄭獬,心裡頭無比歡喜,卻故作風淡雲輕地說道。
「官家怎麼說?」張一田迫不及待地問道,他心中充滿了期待和不安,希望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官家還能怎麼說啊!」鄭獬繼續擺出一副冷淡的樣子,不置可否地回答道,似乎對這個問題並不感興趣。
張一田聽到這句話,心中不禁一沉,感到有些失望,但他還是忍不住追問:「難道官家不同意我的提議嗎?」
鄭獬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然後淡淡地說道:「那倒不是,官家對於你的提議並沒有表示反對。」
張一田聽後,眼睛一亮,著急忙慌地接連發問道:「那官家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是不是要把那蓮花教女子繼續關押在皇城司大牢,不允許將那女子送到咱們開封府衙來接受審訊?是也不是呢?」
滿心歡喜的鄭獬,看著張一田那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終於忍不住了,憋了一路的他,當即就開懷大笑起來:「哈哈哈……」
張一田看到剛才鄭獬還一臉冷漠你,此時,卻笑個不停,頓時,就讓他有些傻眼。
此時此刻,張一田如同丈二的和尚似的,讓他摸不著頭腦。
待鄭獬的笑聲戛然而止,張一田不禁有些疑惑地問道:「知府大人,你剛才笑得如此開心,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咳咳,好了,本官就不在你面前繼續賣關子啦!」鄭獬面色恢復如常,輕咳了兩聲後,面帶笑意道。
此時,鄭獬將自己把張一田的奏摺呈送給宋神宗趙頊後,朝堂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張一田講述了一遍。
「當時,陛下看完奏摺後,龍顏大怒,並對皇城司的所作所為感到非常失望。接著,陛下召集了朝廷中的大臣們共同商討如何處理這件事。經過一番激烈的討論之後,最終決定成立一個名為『監察司』的機構,其目的就是為了監督皇城司,防止他們再次濫用職權。」鄭獬說道。
聽到這裡,張一田不禁面露喜色,但同時又有些疑惑地問道:「那麼這個監察司具體將如何運作的呢?」
鄭獬面帶著微笑著,不無得意地回答道:「這個監察司將會由四位朝廷大臣組成,分別是王相公、司馬中丞、蘇學士以及本官,我們四人將定期對皇城司進行審查,可隨時隨地向陛下匯報情況。如果發現任何問題或違規行為,我們有權直接干涉並採取必要的措施予以糾正。」
張一田聽後興奮不已,連忙道謝道:「多謝鄭大人,如此一來,這皇城司就不敢像以前那般囂張跋扈為非作歹。更不敢再欺負咱們開封府了。不過,我還有一事相求。」
鄭獬好奇地看著張一田,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鄭大人,關於那名被抓進皇城司大牢的蓮花教女子,不知陛下是否有具體的指示?」張一田小心翼翼地問道。
鄭獬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張一田的擔憂,然後說道:「陛下看完你得奏摺,當場就已經下令,將這名女子從皇城司的大牢轉移到咱們開封府衙的大牢,由咱們開封府來負責審訊她。」
張一田一聽,頓時喜出望外,興奮不已地手舞足蹈起來。
但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又接著問道:「可是,鄭大人,如果讓這名女子轉移到我們開封府的大牢,那皇城司會不會有意見?畢竟,這女子是皇城司好不容易抓到的朝廷欽犯。」
鄭獬笑了笑,安慰道:「放心吧,陛下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雖然這名女子會被關押在咱們開封府的大牢,但實際上還是由皇城司的人負責看守。這樣既能滿足你審訊的要求,又能保證犯人的絕對安全。」
張一田終於鬆了一口氣,感激涕零地說道:「鄭大人,感謝您的幫助。這樣一來,我們就能更好地展開調查了。不過,我還有一些疑問,希望您能解答一下。」
鄭獬笑著點點頭,示意張一田繼續提問。
「鄭大人,那這名女子為何會被皇城司列為朝廷欽犯?難道真的只是因為她涉嫌與邪教有關嗎?」張一田疑惑地問道。
鄭獬思忖片刻,毫無隱瞞地回答道:「根據皇城司派人送來的案件得知,這名女子名叫展凝兒,原本是包拯生前貼身侍衛展昭收養的一個女兒。然而,自打包大人去世後,展昭生了一場大病而亡,就撇下了展凝兒一個人獨子生活。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還未長大成人的展凝兒結識了一個名叫李老八的江湖術士。李老八告訴展凝兒說,只要加入蓮花教,就能夠填飽肚子,有新衣裳穿。於是,懵懂不知的展凝兒便輕信了他的話,加入了蓮花教。」
「後來,展柄兒發現蓮花教並非如李老八所說的那樣美好,反而充滿了黑暗和暴力。她幾度想要退出,但卻遭到了蓮花教的威脅和恐嚇。無奈之下,她只能繼續留在蓮花教中,為蓮花教繼續做事。
「而當皇城司得知展凝兒在蓮花教中地位頗高,蓮花教教眾見了她,都需要磕頭跪拜,尊稱她為「仙姑」,自然成為了皇城司緝拿的一名欽犯,兩日前的半夜時分,收到密探線索,在醉仙樓內將她抓獲。接下來關於她的事情,你應該都已了解。」
張一田皺起眉頭,心生憐憫之情,問道:「這麼說來,展凝兒也是受害者之一。那我們應該如何對待她呢?」
鄭獬沉思片刻,回答道:「依我之見,我們不能完全將她視為朝廷欽犯,而是要給予她應有的保護和關懷。我們需要通過深入了解她的背景和經歷,找出真正的幕後黑手。只有這樣,才能既破獲了連環殺人案,又可以剷除蓮花教這個禍害百姓的邪教組織。」
張一田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他意識到,這個案件背後可能隱藏著更為複雜的真相,而他們需要全力以赴去揭開這個謎底。
「鄭大人,下官明白了。下官會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盡最大努力保護展凝兒的安全,並查出真相。」張一田堅定地說道。
鄭獬滿意地點了點頭,鼓勵道:「很好,張大人。相信在你的努力下,這個案件一定能夠水落石出。如果你遇到什麼困難,可以隨時來找我,定當竭盡全力協助你如期破獲此案。」
張一田再次向不計前嫌的鄭寫表示感謝,並承諾一定會不辜負鄭獬的期望。
「啟稟兩位大人,咱們開封府衙門外,剛來了一隊皇城司的禁軍士兵,卑職目測了一下,不下百人,他們不告知前來所為何事,為首的一個都頭點名要求見張通判。」開封府衙捕頭孫大勇,一溜小跑地趕來,根本來不及通報一聲,就闖入了敞開著門的籤押房,心急火燎地匯報導。
鄭獬和張一田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和警惕:皇城司的人來我們開封府衙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