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都頭,孫捕頭,借你們倆的手帕一用。」張一田突然想到了什麼,趕緊伸出他的右手,衝著他們二人說道。
聽聞此言,韓非和孫大勇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倆有些難為情,磨磨蹭蹭,遲遲不肯掏出手帕。
張一田見狀,忙不迭第催促道:「你們兩個大老爺們,怎麼回事兒啊,趕緊把你們倆的手帕拿來,我有急用!」
「張大人,卑職的手帕,倒是一直帶在身上,只是已有好幾日沒有浣洗,手帕髒兮兮的,實在是拿不出手,大人若急用手帕,不妨借別人的用一下吧!」孫大勇漲紅了臉,扭扭捏捏地說道。
「是啊,張大人,下官與孫捕頭都是大老粗,手帕髒兮兮的,怎敢借給大人使用啊!」韓非尷尬地笑了笑,說道。
聽到兩人的話,張一田心中不禁感到一陣無語,這兩個人真是太磨蹭了。
他不耐煩地皺起眉頭,催促道:「哎呀,你們兩個大男人,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趕緊把手帕給我!」
然而,韓非和孫大勇還是猶豫不決,似乎真的很在意自己的手帕是否乾淨。
這時,站在一旁的展凝兒看不下去了,她輕聲說道:「奴家的手帕乾淨,可借給張大人一用。」
說著,她從懷中掏出一塊潔白如雪的手帕,遞到張一田面前。
那手帕散發著淡淡的香氣,仿佛帶著展凝兒的溫柔氣息。
張一田感激地接過手帕,笑道:「還是展小姐爽快,不像某些人,磨磨蹭蹭的。」
說完,他瞥了一眼韓非和孫大勇,然後將目光轉向展凝兒,溫柔地說:「多謝展小姐,等會兒我還你一條新的手帕。」
展凝兒微微一笑,答道:「不必客氣,張大人。」
接著,她又補充道:「若是張大人需要幫忙,請儘管開口。」
張一田點了點頭,然後迅速轉身離開。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韓非和孫大勇對視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這個想來心思縝密的張大人,今個兒,怎麼突然變成了一個急性子,連借用手帕這樣的小事也如此著急。
張一田快步走到躺倒在地上的蓮花教教主李老八跟前,此時的李老八已被禁軍士兵使用皇城司特製的繩索捆綁來手腳,他已經是動彈不得。
蹲下來後,張一田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他的臉上還帶著憤怒和不甘,但眼神卻透露出絕望和無助。
張一田思忖了一下,隨即收起了展凝兒遞給他的那快散發著淡淡香氣的手帕,轉而拿出來他自己的那塊隨身攜帶的乾淨手帕。
接下來,張一田二話不說,就把他自己的那塊手帕天成了一個小團兒,然後用力塞進了李老八的嘴巴里。
李老八瞪大了眼睛,想要掙扎,但是他的身體已經被束縛得無法動彈。
張一田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冷漠。
「哼!」張一田冷哼一聲,「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但別妄想了,我們不會讓你輕易死去的。明天還有一場審判等著你,到時候,你將受到應有的懲罰。」
說完,他站起身來,拍了拍手帕上的灰塵,轉身離去。
原來,張一田之所以會這麼做,是因為他擔心李老八會咬舌自盡。
畢竟,他是個狡猾而殘忍的人,如果讓他就這麼死了,那麼,他們之前所付出的努力將會白費。
所以,張一田決定採取措施防止這種情況發生。
此時,已近子時,月明星稀,深夜靜謐,萬籟俱寂……
張一田緩緩站起身來,朝著孫大勇招手示意,將他喚至近前,神色鄭重地叮囑道:「孫捕頭,夜色漸深,此刻已晚,既然我等已經成功生擒蓮花教教主李老八,便讓他登上停駐於破廟門外的那輛馬車,由你率領在場所有捕快一同押送回開封府衙的大牢,務必對李老八嚴加看管,切不可有絲毫疏忽。」
立於一旁的韓非,聽到張一田所言後,臉上頓時浮現出凝重之色,心中湧起一股不滿之情。
韓非高聲反駁道:「張大人,今晚能成功活捉李老八,我們皇城司可沒少出人出力,甚至還有好幾名禁軍兄弟在此役中犧牲。李老八乃是皇城司通緝多年的朝廷重犯,按規矩應該關押在皇城司大牢才對啊!」
張一田皺起眉頭,沉聲道:「韓都頭,本官知曉你們皇城司在此次行動中損失慘重,但這李老八身份特殊,牽涉甚廣,必須交由開封府審理。」
韓非不服,「張大人,這是為何?難道信不過我們皇城司?」
張一田搖搖頭,「非也,李老八作惡多端,單憑皇城司一家之言恐難以服眾。交於開封府,三司會審,方能定其罪。」
見韓非還要爭辯,張一田擺了擺手,「此事就這麼定了,皇命在身,莫要耽擱,速速啟程吧。」
孫大勇拱手領命,帶人押解著李老八向破廟門外走去……
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此言不虛。
張一田是開封府衙右判官,而韓非只是皇城司下一指揮所都頭,兩人之間差了好幾個品級,所以面對張一田,韓非也只能選擇忍氣吞聲。
不過,韓非心裡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暗自憤慨道:「你張一田,不就是包拯親傳弟子嗎?有什麼了不起!官銜品級比我高就能隨便欺負人嗎?哼!這件事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必須將此事稟明皇城使。」
想到這裡,韓非立刻喚來他部下中的一位有著「神行太保」綽號的禁軍士兵,低聲囑咐道:「你快去皇城司找皇城使,把這裡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告知皇城使,一定要把李老八關押在咱們皇城司大牢。」
這位被稱為「神行太保」的禁軍士兵接到命令後,二話不說,以極快的速度奔向了皇城司……
與此同時,原本呆在馬車車廂內籠子裡的紅鷔一直很安靜,但自從孫大勇將李老八安頓在馬車車廂後,紅鷔突然變得躁動起來,不停地在籠子裡撲騰,似乎感受到了某種威脅或不安。
它的翅膀不斷拍打著籠子,發出陣陣聲響,顯得十分焦躁不安,「撲騰」個沒完沒了……
雖然張一田堅決要把李老八關進開封府的大牢,但韓非現在還有一項重要任務,就是要看守仍未完全洗脫罪名的蓮花教仙姑——展凝兒。
所以,韓非帶領著他的一眾手下,跟隨張一田和開封府的捕快一同押送坐在馬車車廂里的李老八。
展凝兒這個在江湖摸爬滾打多年的人,最擅長觀察他人的表情和行為。
當她注意到韓非與一名禁軍士兵低聲交談後,那個禁軍士兵突然離開了隊伍時,她立刻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
她猜測這名禁軍士兵很可能是去給皇城使傳遞消息。
展凝兒毫不猶豫地將這件事告訴了張一田,提醒他做好應對準備。
畢竟,如果皇城使得知他們正在押送李老八前往開封府大牢,必然會前來阻攔。
這樣一來,不僅會耽誤時間,還可能導致無法順利完成任務。
張一田深知事情的嚴重性,他必須迅速做出決策,以確保他們能夠安全抵達開封府大牢並成功關押李老八。
對於韓非的這種通風報信的行徑,張一田暗自鄙夷道:「這韓非真的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一個多時辰前,還跟我稱兄道弟,現在為了爭奪李老八的關押權,居然敢對我耍陰謀,那就讓我們看看誰笑到最後吧!」
思索片刻後,張一田精心挑選出三名徒步速度極快的捕快,並對他們仔細叮囑了一番,然後讓他們先一步離開隊伍,提前返回東京開封城。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張一甜帶領眾人來到瞭望春門下。
據史書所記載,當時的宋朝雖然繼承了前朝在東京開封繼續實行宵禁制度,但實際上已經名存實亡。
宵禁時間大概從每天三更到五更,而此刻的望春門還敞開著,由於已是三更半夜,進出城門的人相對較少罷了。
張一田一行人到達望春門時,眼看著就要到了三更時分,城門處的守衛士兵正要關閉城門。
張一田連忙上前出示他的腰牌,簡單解釋了一下情況。
守衛士兵得知是抓捕重要犯人,而且,張一田他們一行人中還有皇城司的禁軍士兵護送,無論是開封府衙,還是皇城司,他們作為看守城門的守衛士兵,哪一個都得罪不起,便立即打開城門放行。
進入城內,張一田派遣孫大勇先行趕往開封府通知相關人員,做好接收李老八的準備。
同時,他也警惕著可能出現的變數。
剛進瞭望春門不久,前方就出現一群人馬,正是皇城使趙九帶人前來劫囚。
韓非得意地看著張一田,以為皇城使親自前來,張一田定會改變主意,將李老八交由皇城司大牢關押。
然而,張一田毫不畏懼,堅定地表示要將李老八送往開封府。
坐在一頂轎子內的皇城使趙九,將張一田喚到轎子前,放下了身段,非常客氣地說道:「張通判,你押解之人是我皇城司通緝多年未能擒獲的朝廷要犯,李老八作為蓮花教教主,他罪孽深重,罪惡滔天,理應關押在皇城司大牢,還望張通判行個方便,給趙某幾分薄面。」
張一田站在轎子前,神色凝重,心中暗自思忖著對方的來意和目的。
他知道,這位皇城使趙九並非等閒之輩,他背後代表著的是強大的皇城司勢力。
面對這樣的壓力,張一田並未輕易讓步。
把話說完,趙九隔著轎門帘子,看到張一田沉默不語,不為所動,他便開出了一個大大的利誘條件,試圖打動張一田的心弦。
趙九深知,對於一個官員來說,權力和美色往往是最具吸引力的東西。
於是,他決定以利益相誘,希望能改變張一田的立場。
趙九語氣誠懇地問道:「張通判,你看這樣可好,你我二人做一個交易,你把李老八留下,讓趙某帶走,而趙某把展昭之女展凝兒交給你,任憑你隨意處置,皇城司從此不再過問此事,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