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你當時受了重傷,但何人所傷,我不清楚,你爺爺沒說。」
姜天的病,由陳平安接手,但陳平安並沒有問得太細。
「崑崙秘境。」
「嗯?」
陳平安懵了,崑崙秘境是什麼鬼?他沒聽過。
「你可能對我的過去不太了解。」
姜天吸了口煙,面色忽然變得凝重,連聲音都變得壓抑、沉悶。
「當年,我十六歲練武,十八歲參軍,二十歲進入特戰隊,為了成為軍人,我從八歲開始做準備。」
「這麼拼?」
陳平安有些詫異。
要知道姜文淵是有背景的大人物,背景有多大呢?姜天要進入白玉京,他只需要打一個電話就行了。
並且表示,是他們欠姜家的。
「他們」是誰,很值得推敲。
「不拼能行嗎?」
姜天輕輕搖頭,面帶苦笑。
「豪門深似海,越是大家族的子弟,其實壓力越大。我們姜家跟別的家族還不太一樣,別的家族子承父業,可你看我們家?」
「父親是個老嫖客,都好幾十歲的人了,整天商場上花花。小楠能幹,卻是一介女流之輩,很難扛起姜家大旗。」
「爺爺倒是有聲望有名望,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姜家就不會倒下,可爺爺終有走的一天,他走了,姜家大旗誰來扛?」
「指望我那個嫖客老父親嗎?」
顯然,姜天對其父親姜尚坤頗有怨言。
「十年前,姜家還在京都有一套大的四合院,在山上還有府邸,可隨著我出事後,爺爺不得不舉家遷移到天海。」
「姜家從政界轉入商界,除了明面上能看見的聯合實業,包括娛樂公司等等,姜家還有幾家大型研究院,吸納了大部分行業頂尖科學家,為的就是讓姜家保持熱度,讓姜家的維度不落絲毫。」
「所以,我必須拼!」
「在我二十一歲那年,我進入了上面一個特殊部門,至於具體哪個部門我不能說,但我,甚至整個姜家都認為,我們要再一次起飛了。」
「也就是那年,我帶領小隊出去執行任務,出事了。」
陳平安皺眉道:「崑崙秘境?」
「對,就是崑崙秘境!」
姜天用力點頭,「崑崙秘境在崑崙山西北部,與三哥家相鄰,那一片區域忽然天降異象,連綿上百公里的雪山之巔,忽然紅霞萬丈。」
「崑崙山的秘密,你就算不知道,但也多少聽到過一些。」
「崑崙山號稱萬山之祖,更是大夏國龍脈氣運所在,可那一道萬丈霞光,雖然在我大夏國境內出現,卻也被隔壁三哥的人看見了。不,後來幾乎全世界都知道了。」
「當時,我剛執行完任務,便被抽調到邊境地帶執行護衛活動,剛進入崑崙山,我們就被震驚到了。」
「一束金燦燦的光芒,從地下沖了起來,就像是漆黑的夜空里,有一束太陽強光射了出來。」
「你應該知道,冬天的崑崙山,冰封百里,山頂更有常年不化的積雪,陰寒無比,可當那一束光芒升起來的時候,讓人有了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那後來呢?」
陳平安續上一根煙,也來了興趣。
「後來?」
姜天呵呵冷笑,「除三哥之外,腳盆雞與雄鷹國都派了人過來,甚至他們暗中支援三哥,要阻撓我們大夏國人進入秘境。」
「因為他們認為,有祥瑞出,大夏國內必定有更厲害的牛人出現,他們心裡害怕、恐懼,所以想方設法要搞事。」
「可我們在短短四小時之內,在邊境集結了上萬人的軍團,飛機大炮全部一字排開,讓這幫小癟三不敢造次。」
「沒了外敵環伺,我們便準備進入神光之中,神光,也是那時候出的一個名詞代號,其實就是那一束從地下冒起來的光!」
「所以,那束光到底是什麼?」
陳平安催促道,聽姜天講故事,真他娘的難受,始終切不到重點去。
「不知道,直到現在那個秘密都無人能破解,當然,或許有人知道,當你我這個級別,還沒資格探尋它的秘密!」
姜天搖搖頭,神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我只知道,那一次我們有數百近千人,進入萬丈霞光之中,那霞光猶如佛光,猶如初升的太陽。可是,當人進入光束籠罩範圍內,我才知道!」
「才知道裡面何其恐怖,裡面是血光,沖天而起的光芒,不過是從地下冒起來的鮮血而已!」
「前腳邁進去,地下沖天而起的一股撕裂之力,你永遠無法想像那種畫面。」
「人被那陣帶著腥臭氣息的風,吹入空中,一束束光芒,好似利劍一樣,徑直洞穿人的身體,可外面的人,什麼都感覺不到。」
「我當時剛進入,察覺到不對勁,便想後退,可已經來不及了,只能靠著一點底子,抵禦那股撕扯之力。」
「我以為自己要死了,可當我醒過來之後,已經是十年後了。」
「這些話,我只跟爺爺老人家說過,你心裡有個數就行了。」
姜天叮囑道:「千萬別說出去,那地方後來卷宗里有提及,稱之為崑崙秘境。上面人給我的解釋是,人都沒死,我看見的只不過是幻覺罷了。」
「是不是幻覺我不知道,但那股氣味我記憶猶新。」
聞言,陳平安眉頭一緊,看向通天塔所在的方向,「你是說,崑崙秘境裡的血煞氣息,跟當年你遇到過的崑崙秘境是一樣的?是這個意思嗎?」
「是!」
姜天點點頭,跟聰明人聊天就是輕鬆,稍微一點撥他就明白了。
「不過,九層通天塔里的血煞之氣,明顯要淡許多,但還是要小心一點,提升實力固然重要,但命,更重要!」
姜天壓低了聲音,湊到陳平安耳邊,「爺爺說過,當年崑崙秘境那一束光,極有可能並非什麼祥瑞霞光,更像是從地獄裡冒出來的凶光!」
「而我們進入其中的人,如果只有我活下來的話,他們應該只能算祭祀品了。」
「祭祀?」
陳平安頭皮一麻。
拿活人祭祀啊。
艹,誰啊這麼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