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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二章 老子是捕快

2024-12-04 09:29:26 作者: 老山趕棠
  胡應麟掙扎著從他背上跳下,眼前的一幕讓他膽戰心驚,想到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壓力使他心房幾近失守:「放了他,我跟你走。」

  穀雨急道:「不能去!」

  胡應麟甩開他的手,咆哮道:「他還是個孩子!憑什麼為我這樣一個素不相識的老頭子白白浪費性命!」

  彭宇氣道:「你也是個老糊塗蛋,老子是,」說到此處,雙眼明亮,聲調猛地拔高:「老子是捕快!」

  他聲音清脆洪亮,第一次驕傲地表明自己的身份,儘管這一份驕傲帶著背後的刺痛。

  胡應麟兩手攤開:「小捕快,你一路竭盡所能,護我周全,老夫不勝感激,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慢慢走過來。」這句話是向胡應麟喊的,但齊全兒卻緊盯著穀雨,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穀雨手中緊緊攥著刀柄,兇狠地看著齊全兒,待胡應麟走到近前,齊全兒眼中殺機大作,忽地一刀劈下。

  穀雨嚇得肝膽欲裂:「小心!」

  胡時真從一旁的草叢中竄出,一把將父親推開,鋒利的刀刃擦著他的胸膛劃下,胡時真慘叫一聲摔倒地上,齊全兒雙目通紅,跟身進步又是一刀,穀雨一個箭步竄到他身後,刀尖自他下腹捅入,齊全兒的身體痙攣般地抖動,慢慢軟倒在地。

  「時真!?」胡應麟跌跌撞撞地爬到胡時真身邊:「你,你為何會在這裡?」

  胡時真後背鮮血淋漓,他咬著牙撐起身子,面前的父親蒼老憔悴,渾身血跡,說不出的狼狽,胡時真心裡說不出的難受,眼角含淚:「爹,我想您老人家了。」張開手臂,將胡應麟抱住。

  胡應麟鼻子發酸,輕輕拍打著胡時真的後背:「傻孩子,爹也想你。」

  齊全兒的臉頰貼著土地,呼吸漸弱,生命彌留之際他想起了他的孩子,那個在別人眼中平庸的讀書人,卻被他和妻子視作珍寶的孩子。他知道他的孩子再也沒有機會入京體會它的美好與繁華,被天下最頂尖的文人教誨,從而走上似錦前程,這是他至死唯一遺憾的事。

  彭宇從地上一骨碌爬起,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和穀雨一道將胡應麟父子攙扶起身。

  「你是?」胡時真抹了把淚,面前的少年讓他有一種親切感。

  穀雨笑了笑:「我叫穀雨。」

  胡時真一怔:「穀雨...」

  胡時真欣賞地看著穀雨:「就是這位小谷捕頭幾次三番救我性命,你今日能見到為父,沒有小谷捕頭是決計不可能的。」

  胡時真定定地看著穀雨,一股複雜的情緒從心底油然而生。

  他是陸詩柳掛記在心的人,是自己追求陸詩柳最大的障礙,同時又是自己父親的救命恩人,胡時真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時間也說不出究竟是什麼滋味。

  「哥哥們,此處不是講話的地方,還是儘早跑吧!」方才命懸一線,彭宇幾乎嚇破了膽子,忙不迭地催促道。

  穀雨卻搖了搖頭:「不必了。」

  彭宇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不覺也是一怔。

  此刻的戰場猶如修羅場一般,鮮血飛濺,漫山遍野染得血紅,猶如幽冥之路。廖文生和三名錦衣衛被團團包圍,身上、臉上皆是刺目的鮮紅,他不甘地看著田豆豆。

  田豆豆淡淡地打量著他:「文生,我從未想過要與你為敵,你衷心於陛下,我也是高興的,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利慾薰心,戕害同僚。」


  廖文生胸腹皆有傷口,他喘著粗氣,不甘地看著田豆豆:「我恨你!」

  田豆豆挑了挑眉頭,沒有說話,廖文生咬著牙,太陽穴高努,青筋暴起:「你是陛下的干兄弟,錦衣衛指揮使的親生兒子,天子的信任、唾手可得的權柄,足以讓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你天賦異稟,又有良師調教,放眼天下能在拳腳上勝過你的屈指可數。」

  田豆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廖文生怨毒地盯著他:「你的身上每一樣拿出來都能教人羨慕,但你什麼也不做,終日渾渾噩噩,得過且過,你浪費了每一次建功立業的機會,將榮耀拱手相讓,玩世不恭地對待著我們這種人珍視的一切,我恨你!」

  廖文生深陷重圍,此刻也不需作偽,他的每一分情緒都明明白白寫在了臉上:「我出身不及你,才能不及你,卻比你懂得一個道理,機會是留給有準備之人的。」

  廖文生環視著四周充滿敵意和殺氣的一張張面孔,猙獰的臉上充滿了得意:「所以陛下無論要我做什麼,我都會毫不猶豫地去做。他不放心的人,我來抓,他惱恨的人,我來殺,與陛下的信任相比,其他都算不得什麼。」他指著一眾人:「今日有一個算一個,你們敢對我動手,便是與陛下過不去,我倒要看看哪個敢動我?」

  田豆豆嘆了口氣:「你可知道任重為何要喬裝作匪?」

  廖文生定定地看著田豆豆:「為,為什麼?」

  任重獰笑道:「巡察御史潘從右押解胡應麟途中,遇當地山匪打劫,錦衣衛千戶廖文生外出公幹,恰好撞見此事,於山匪搏鬥中不幸喪命,你說陛下會不會喜歡這個故事?」

  廖文生愣住了,半晌後他喃喃地道:「這本該是我為潘從右和胡應麟準備的故事,陛下與張回一度感慨天公作美,卻不知這替死鬼竟是為我和張回準備的。」

  「成王敗寇,我認栽,」廖文生像被抽乾了所有力氣:「只是我至今還有一事不明,你和陛下千辛萬苦,想要得到那把鑰匙,究竟是出於何種目的?」

  一瞬間所有人豎起了耳朵,不說穀雨,就連潘從右也忍不住好奇,緊緊地盯著田豆豆。

  「你當真想知道?」田豆豆啟齒一笑:「知道了真相,會沒命的哦?」

  廖文生一怔,田豆豆性格促狹,常常拿手下人開玩笑,那時便是這種表情。

  只不過他此刻的威脅像個笑話,廖文生點了點頭。

  田豆豆故作神秘地道:「你且附耳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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