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行走一邊沉思,差點跟一股黑色的逆流撞了個滿懷,驚悚過後不由啞然失笑。
揮手將那股逆流收掉,繼續大踏步前進。
進入玄通星系之後,他並沒有急於奔赴臥虎星球,而是隨便降落在一顆邊緣的星球上,找了個僻靜的地方,靜靜回溯起這個星系的發展歷程。
最初那一幕幕快速回閃的景象,他並不是多麼感興趣,因為這只是一種宏觀的鏡象,其中基本上沒什麼波瀾,如果潛心觀看,說不定有些索然無味。
回溯至數百萬年之後,他開始將回溯速度放慢。因為,這個時候,玄通星系的最後一顆星球剛剛誕生。
將回溯的影像正放,他看到這個初生的星球蒙著一層厚重的霧氣。數千年後,霧氣漸漸退去,星球上已然萌生了一些初始的草木。
萬年之後,一些猛獸漸次萌生,成為星球上的霸主。然而,經過長期廝殺和環境變換的摧殘,猛獸們漸漸消失,代之而起的是尋常的生靈,包括人類。
初生的人類一個個赤身裸體,以漁獵過活,後來漸漸進化,不僅形態越來越美觀,而且穿起了衣服,開始以種植農作物來餬口。
看罷這個星球及其生靈的萌生過程,章軒嗟嘆一番,繼續往前回溯。
其他各個星球的萌生過程,跟最後一個星球的狀況差不多,章軒沒有細看。
回溯至數萬萬年前,章軒終於看到了玄通星系最先萌生的星球。
這個星球,竟然是臥虎星!
他想到過這個結果,可當真實結果呈現在眼前的時候,他還是未免有些驚愕。
臥虎星球既然是玄通星系的混沌星球,那就是一個寶貝,誰都不能加以破壞。
他由此意識到另外一個問題:臥虎星球既然是混沌星球,那就應該具有更強的滋養力、哺育出更多的大能。
他之所以成長為玄仙,除卻遭遇了適當的機緣之外,很可能跟臥虎星球的滋養作用有關。
然而,據他所知,他離開臥虎星球之前,那裡並未哺育出其他大能,這看起來極其不正常。
歸根結底,可能就是因為臥虎星球的能量遭受損害之故。混沌之氣一旦遭受損害,那就永遠無法恢復,對生靈的滋養功能便會大大降低。
至於損害臥虎星球的緣由到底是什麼,他迄無所知,需要認真探查一番。
如有可能,他會儘量將那些流失的混沌之氣彌補回來。他曾經收取過孕育石,那些東西或許能夠發揮適當的作用。用孕育石化育混沌之氣,目前為止只是一個大膽的想法,能否成功,尚待驗證。
結束回溯進程之後,他沉思一番,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孰料,打眼一看,身前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一個白髮老者。
「小子,想必你也是來浣星尋找機緣的仙人吧?」老者板著臉問道。
章軒聞聽此言,方才知道自己所在的星球叫做浣星,而對面的白髮老者是個仙人,或者是天仙,或者是地仙。
他對天仙和地仙的情況完全不了解,既然與對面這個老者不期而遇,那就不妨藉助老者之口了解一番。
於是,他開口問道:「老丈,你怎麼知道我是仙人?」
「呵呵,這種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一般人不會來,也來不了,只有仙人才會來。」老者說道,「那麼,你到底是不是來尋找機緣的呢?」
「算是吧。」章軒回應道。
「找到了?」老者問道。
「找到一些,不算多。」章軒回應道。他故意這麼說,就是想看看老者究竟會產生什麼反應。仙人的品質良莠不齊,他要看看這個老者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拿出來吧!」老者以命令式的口吻說道。
章軒聽出了老者的意思,立馬斷定他是個壞人,卻故作顢頇:「拿出來?拿什麼?」
老者冷臉說道:「小子,你可別給老子裝糊塗,那會沒命的。天下機緣,有能者得之,這是通行的規則,你莫非不知道?」
「你個老梆子,簡直老糊塗了!」章軒硬氣回應道,「既然有能者得之,那麼老子得了,你就註定得不著,這麼大呼小叫的幹什麼?莫非你還會動手搶?」
「哼哼,說對了,老子就是要動手搶!」老者陰惻惻地一笑,當即向章軒撲來。
章軒施個定身法,將老者禁錮起來,疾速回溯他的過往,而後哂然一笑。
老者是個老牌天仙,滿擬一招將章軒制服,孰料在章軒面前竟無絲毫掙挫之力,不由大驚失色、汗流滿面,用畏懼的目光盯著章軒,見章軒衝著他發笑,心裡更加發毛。
「你個該死的傢伙,原來叫做胡來,怪不得動不動就胡來呢!」章軒一邊笑吟吟地圍著胡來轉圈一邊說道,「你對老子胡來,對其他人也胡來,到處胡來,肯定做了不少歹事,老子理當殺了你!」
胡來打著哆嗦說道:「大人息怒,這都是小的一時糊塗,您千萬莫跟小的計較。小的一向循良,從來沒做過那些喪良心的事!」
「哼,一向循良?」章軒說道,「你十多歲的時候,就強行淫辱了鄰家女孩,弄得人家羞愧之中跳河自盡,這是循良?你二十多歲的時候,跟著一幫劫匪做了江洋大盜,戕害了不少人命,這也是循良?後來做的那些歹事,每一樁都令人髮指,要不要老子一一說出來?」
「不必了,不必了!」胡來汗出如漿,打著哆嗦說道,「小的確實做了不少壞事,尤其是不該冒犯大人。小的願意痛改前非,永遠不再做壞事!」
說話之際,他竟然不由自主地尿了褲子。
「那好。」章軒說道,「接下來,我問什麼,你就老老實實地回答什麼,如果回答得好,這條老命興許能夠保住,如有半句謊言,老命就保不住了。」
「大人儘管問,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胡來回應道。
「我問你,這個浣星是不是個仙人生活的星球、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章軒說道。
「不不不,這不是仙人生活的星球,我來這裡是尋找機緣的。」胡來回應道。
這麼回應的時候,胡來心裡很是納悶——章軒這麼問,顯然說明他不是玄通域的人。既然不是玄通域的人,又為什麼偏偏跑到這裡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