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女子含笑回應道:「老孺人,我們打從來處來,跟你們一樣!」
眄氏嗔怪道:「哎呀,你這個閨女,模樣長得怪好看,就是喜歡跟我老太太打啞謎!」
章軒不想點破天地之靈的身份,只是在一旁發笑。
冕旒宮之中看似空無一物,實則要什麼有什麼。舉凡世間所有的任何物品,這裡應有盡有,那些天地之靈一揮手就能弄來。
所以,章軒一家人在這裡過得頗為愜意,並無任何不適感。
得益於這裡充足的靈氣,虎頭不久之後便晉升為大玄仙。
「爹,怎樣,我的進境不比你差吧?你說,有朝一日我是不是也能晉升黃仙?」虎頭傲氣地問道。
「這我可說不準,就看你有沒有那個造化了。」章軒含笑回應道,「造化這件事情高深莫測,我到現在都沒弄明白,你興許也弄不明白。」
虎頭聞言,只索一個勁兒地眨巴眼。
便在此時,章軒倏然衝著某個方向打出一道流光。
「爹,你這是幹什麼?」虎頭不解地問道。
「有個該死的傢伙正在做壞事,我要滅了他。」章軒回應道。
「爹,做壞事的人那麼多,你滅得過來麼?」虎頭問道。
「看不見便罷,只要能看見,我就採取行動。」章軒回應道。
話音甫落,他突然感到神魂之中湧進了一些願力。
願力來自人們的祈願,莫非這些願力來自那個被他解救的女子?
不對,一個人的願力太過輕微,他幾乎感應不到。而此時此刻,他所感應到的願力比較強烈,應該是許多人祈願所致。
可是,那些人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做出祈願的舉動呢?莫非知道了他修復星球、降妖除魔之類的拯救人類的舉動?
這看上去似乎也不太可能。
納罕之中,他只好求教那些服侍的女子。
其中一個女子笑道:「主人,您興許不知道,您現在是揚名天下的旒主,各地生民都以您為尊,崇拜之際發出祈願,這其實很正常。」
啊?老子竟然成了萬眾景仰、崇拜的旒主?這是誰的傑作?
在此之前,中界的仙人奉老子為人族領袖,然而現在,老子卻搖身一變成了全人類的旒主,這突然之間的大幅度躍升,到底是如何發生的?
當他將這件事情告訴自己的家人,所有人都咧著嘴笑,他鬧不清他們到底是為他高興還是以為他說笑話。
碧瑤說道:「當家的,你既然心存疑問,為什麼不乾脆回去問問我大哥?你如果真的成了旒主,我大哥身為親皇,理當知道。」
「啊,你這就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我馬上去問!」章軒說罷,當即離開這裡,去找司馬輪台。
甫一見面,司馬輪台便深施一禮,說道:「旒主回來了,小可這廂有禮!」
啊?
章軒聞言驚詫,而後問道:「大哥,我真的是旒主?」
司馬輪台更為驚詫,反問道:「妹夫,這件事情,你自己莫非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章軒回應道,「大哥,你快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司馬輪台說道:「前些日子,不知怎的,突然有神人給所有人託夢,道是旒主章軒以一己之力拯救全人類,功勳卓著,乃是天地之間的至尊,號稱旒主。神人嚴令所有人都必須虔心崇拜旒主,不得有任何褻瀆。」
「嗨,一個夢而已,真假難辨,人們未必當真!」章軒說道。
「妹夫,那可不僅僅是一場夢。」司馬輪台說道,「次日,人們外出活動,但見大街小巷都有你的畫像,畫像下方標註著旒主兩個大字,並且畫像中的形象與夢境中的形象絲毫不差,於是紛紛認定你就是旒主。」
「原來如此!」章軒聽聞司馬輪台一番講述,這才明白過來。
「妹夫,你怎麼轉眼之間成了旒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一回,輪到司馬輪台疑惑了。
章軒將自己入駐冕旒宮的事體相告,說道:「大哥,看來上天不負人,誰做了什麼,它都看得見。」
「妹夫,聽你這麼說,我頓時產生了畏懼。」司馬輪台說道,「我身為親皇,尋常以為自己可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誰都無力干預、無法掣肘,現在看來,我所做的一切都在老天眼裡,如果做得太過,興許就會遭受天罰。」
「誠然如此,你還是好自為之吧。」章軒回應道。
為了進一步驗證旒主的事情,他次第去了若干星球,輾轉打聽,所得到的答案基本上完全一樣。
返回冕旒宮,他向家人們講述一番查探結果,不免再次引起一番唏噓。
眄氏皺起眉頭說道:「尛子,你成了旒主,到處都有你的畫像,沒有人不認得你,你今後出門的時候咋辦?」
章軒笑道:「娘,你放心,這可難不倒我。我那偽裝術、障眼法異常高妙,誰都不會認出我來。」
碧瑤笑道:「要我說,你根本不用偽裝,完全可以用真面目示人,誰如果問你,你就說自己不是旒主,只是跟旒主長得很像!」
這番話不由引得滿堂大笑。
成為旒主之後,章軒閒暇之際照常四處給人診病療傷,時或進行偽裝,時或按照碧瑤說的辦法做、堅決不承認自己是旒主,倒也沒遭遇什麼麻煩。
是日,他舉目四望,發現臥虎星球某個角落有人正在幹壞事,於是打算發出流光滅殺那個操蛋的傢伙,可是仔細一看,又不由輕輕嘆了一口氣。
那個幹壞事的傢伙,竟是他幼時的冤家小嘎子。
小嘎子已然四十多歲,卻還是這麼沒出息,這不由讓他心生可憐。
猶豫一陣之後,他終於沒有下狠手,只是用流光將小嘎子擊傷。
正在試圖淫辱一個令他垂涎已久的美貌女子的小嘎子,倏然著了這道流光,心中大吃一驚,踉踉蹌蹌地跑開,逃跑之際一步三回頭,臉上滿是驚慌。
倘若知道傷了他的是章軒,不知道他心中到底會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