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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心宿君竟然來了啊

2024-08-24 04:08:04 作者: 剎時紅瘦
  無憂苑裡,陸氏放下了竹笛,她看著沐浴著月色的「夜華」,眼前都是瀛姝鬧著要把「夜華」釀酒時的情景,其實她和王島都知道,女兒就是故意淘氣,女兒愛看王島驚恐的「護花」,她覺得那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也確實是件很有趣的事。

  「都是我惹的禍。」王島唉聲嘆氣,一臉自責。

  陸氏卻笑了:「怎麼成了你的過責?我其實明白阿謝對帝休其實沒有惡意,阿謝只是不知道她的不孕竟是陛下有意為之,她才寄望於奪儲,我也相信阿謝對帝休並非只是利用,說到底,我明明知道實情,卻一直瞞著阿謝,讓她還存著僥倖,是我先背叛了她。」

  但這一切的因果,卻偏偏落在了瀛姝的頭上,她這個阿娘,沒有庇護好自己的女兒。

  陸氏起身,仰望那彎殘月:「帝休已經入宮了,從此只有阿謝能庇護她,我現在擔心的是阿謝日後知道計劃落空,帝休竟也在騙她……也許那時候她已經不能再傷害帝休,可她也只有恨著我們,才能繼續活下去,但我知道阿謝本性不惡,她,很可憐。」

  「其實如果她當時堅持不入宮也是可以的。」

  「你不懂。」陸氏搖頭:「男子和女子終歸不一樣,男子生來就擁有了更加恣意的特權,而女兒家呢,不管多有才識,最終還是要依賴家族,閨閣時依靠娘家,出閣了依靠夫族,當時阿謝若不能嫁入琅沂王,她只能選擇入宮,她沒有別的選擇,而我相比起她來,是有更多選擇的,這段時間我總在想,如果你心悅的女子是阿謝,或許我們三個人都能得個美滿幸福。」

  「沒有這樣的如果。」王島剛準備陪妻子一起看月亮,聽了這話,趕緊只看妻子。

  「沒有這樣的如果,而且就算時光逆流了,再重來一回,我也不會把你舍讓出去,因為我捨不得帝休,不管日後如何,帝休是我們的女兒,她還活著,她也許會受很多的磨難,但我還能看見她,還能像現在一樣期盼著一切順利,帝休會嫁給南次,南次一直愛重她,她比世上很多的女子還是幸福的,美滿的,我不是聖人,我就是這麼自私。」

  「你只捨不得帝休,那我呢?」王島可憐兮兮。

  陸氏知道他這是裝可憐,用這法子安慰她的愧疚心,她拉著了王島的手:「帝休入宮,為的是我們,她所說的都是些全局大勢,但她最初衷的想法就是為了我們能夠繼續平安,不為她操心,不兩難於忠孝,我們是三生有幸,才有了她這樣一個女兒,所以夫君放心吧,我不會只顧著悲愁,我們得活得更幸福,還要活得更堅韌,我們要成為女兒的後盾,一直支持她,無論她將來走多麼遠,攀得多麼高,我們都要在她的身後。」

  「早知道我就把『夜華』釀酒了,讓帝休喝了再入宮。」

  「留著吧,遲早帝休會把這花釀成酒的。」

  陸氏笑了,不再望月,看著女兒的「本命花」,她想起那年生產,王島被攔在產房外,她已經開始了腹痛,聽見王島的聲音傳進產房——娘子,我昨晚做夢了,夜華開花了,我養了她八年,她終於開了,不,不是做夢,昨晚夜華真的開了,真的!你別擔心,我覺得我們會有個女兒,我連閨字都替她擬好了,就喚瀛姝,一定會順利的,一定的。

  真的就很順利。

  因此,當頭回生產即便那樣順利,她根本沒在生產時落下疾症,最終卻再難有孕時,她也從來不存遺憾,她想也許是天註定吧,她有了這一個這麼漂亮的女兒,也只能有一個女兒,那又如何呢?因為有了女兒,她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

  ——

  端午節前,王青娥趕緊的出嫁了,這倒不是因為她鬧出了醜聞的原因,而是大豫時期的婚嫁,一般情況下得尊重長幼有序,但這個「長幼」限於二服內,簡單講就是同一個祖父的孫輩,大郎得比二郎先娶妻,大娘得比二娘先嫁人。

  王青娥理當比瀛姝先出閣,但瀛姝是應選,應選就不會有婚禮,而且入選的日期也不會由女家決定,是統一的,帝制的,減省了不少程序,王青娥要趕在瀛姝之前出閣,必得在上巳之前,因為上巳沒幾日就是寒食和清明,待清明過後,就是瀛姝入宮的日期了,王青娥總不能在同一天出閣,活像打擂台似的,但畢竟出嫁再怎麼減省程序,做為世族的婚禮,也不可能太過馬虎,時間實在太趕,因此這就成了特殊情況了。

  但這特殊情況也不能延遲太久,否則就有破壞約定俗成之嫌,王青娥既沒這樣的「殊榮」又沒這樣的耐性,連她自己都巴不得快快的嫁出去,免得婚事再節外生枝。

  婚禮相當的趕,且姚氏自己還捨不得往女兒身上多貼補財帛,雖然祖母溫氏答應了要貼補,卻因著王青娥那天的表現,溫氏多少對這個孫女兒也有點寒心,想想三房唯一的獨女都舍了送進宮去,小兒媳陸氏那樣一個厲害人硬是忍著剜心之痛顧全了大局,她要是再過於偏心二房……不用王節去挑撥離間,怕是連長媳都會對她這婆母有看法。


  於是乎,溫氏的貼補就是出了筆大錢請了有名的好些繡娘來,總算是替王青娥趕成一套華麗的嫁衣。

  大豫的貴族嫁女,新婦坐的多是彩幄軺車,也就是沒有廂壁,車輿自頂上垂著彩幄,而這彩幄也不是意指五顏六色的紗幄,「彩」的意思是,隨便你用什麼顏色的紗幄,看新婦自己的審美。

  就連嫁衣,除了白色不能穿——那是皇太子納妃的時候才可以穿著的大婚服——除白色之外婚服嫁衣的顏色繡紋也都沒有限制,愛怎麼穿怎麼穿,穿不穿都行……原則上來說禮服可以不穿,衣服還是要穿的。

  但男女成婚,男方之所以叫做「求娶」,意思是在新婦正式入門之前,男方的姿態得放低,而畢竟是婚禮,男方的婚服和女方的嫁衣至少要和諧搭配才算吉利,故而一般來說,新郎的婚服得配合新娘。

  又因為禮法上雖未多限制婚服嫁衣的款式,但貴族門第自有堅持,一般來說不許新人太過「叛逆」,因此不少婚服嫁衣還是沿用了古制,玄衣纁裳為主流,可自從東豫以來,貴族也接受了更「新潮」的婚服嫁衣色彩,那就是青衣朱裙。

  偏王青娥既不延古,又不隨新,她知道皇太子納妃時不僅可穿白色禮服,還有絳碧、丹碧、紫碧等等「穿搭」供選,禮法只規定了白色禮服為太子納妃專屬,對於其餘幾種色彩的禮服是允許貴族採用的——理論上來說甚至平民百姓也可以這麼穿著,但這幾種色彩的綾羅綢緞平民百姓根本買不起。

  王青娥今天穿的是一身絳色的衫裙,為了搭配她,裴瑜自然也是周身的大紅色。

  車幄也是絳色,圍觀的百姓們看一陣,有議論。

  「我怎麼覺得好像頭暈了呢?」

  「我也頭暈了,連新婦是肥是瘦都沒看仔細。」

  「這新婦定是個傲慢的性情,連身影都不屑讓閒人看清。」

  「新郎倌倒滿臉是笑。」

  「那當然得笑,我聽說啊,今天這新郎門第不如新娘,是高攀。」

  「哈,這些世族子弟其實不通人情世故呢,娶婦又不是娶尊菩薩回去供著。」

  「你們不知道,今日這新婦可了不得,起初是要和新郎私奔的,誰知碰頭的時候,新婦的婢女被殺了,沒私奔成,就前不久棲玄街的劫殺案,聽說匪徒還沒抓獲呢。」

  「因為個婢女被殺就不用私奔,今天被名正言順娶進門了?」有圍觀群眾覺得不可信。

  「說是這新郎的高堂沒看上新婦,但後來事鬧大了,新婦的本家也不好惹,新郎的高堂只好認了。」

  「你也是只知個一半,不知就裡的,這對新人啊,男方是陽羨裴,女主是琅沂王,你居然不知道。」

  「啊,難道新婦就是傳說中神女轉世那位?」

  「想什麼呢,神女轉世那位入宮應選了,這個多半是個庶女,要是嫡女的話,為何反過來竟招陽羨裴的嫌棄?王、裴兩家門第誰高誰低,是個人都是知道的。」

  婚車行得慢,裴瑜意氣風發的滿耳只有喜樂聲,按道理說王青娥也聽不見路邊那些交頭接耳的議論,但今日是她特別重視的日子,她尤其重視的還是路人的「意識」,豎著耳朵聽,聽不仔細,悄悄的瞥路人的神色,怎麼都是鄙夷和諷刺??!!

  她心裡就跳得慌,臉越發繃得緊,手執的團扇都發抖了,喜樂聲刺著耳膜,整個腦子都痛得發昏。王青娥越是緊張,就越是豎直了耳朵,可越是想聽見議論,就越是什麼都聽不清,她身上冒著冷汗,暗暗安慰自己。

  別多想,你就有多想的毛病,其實沒人膽敢看不起你,因為他們不知道你的阿娘完全不在意你,你得相信,如果琅沂王還是以前的琅沂王,連謝家子你也能挑三揀四,要嫁就嫁謝十郎,都輪不到謝七這個矮冬瓜來詆辱你,不過你現在選擇的是裴九郎,你是低嫁,他是高娶,但平民布衣是不懂這麼多的,他們眼睛裡看見的永遠是你華麗的幄車,矜持的儀態,新郎滿面春風的愉悅之色,他們會羨慕你,妒嫉你,他們憑什麼鄙夷你?!

  似乎渾渾噩噩,王青娥就拜完了堂,她被送入喜房,聽裴瑜了吟了卻扇詩,他們喝了合巹酒,喜房裡漸漸安靜下來,隱約的還能聽見絲竹聲,王青娥問婢女:「都有哪些賓客來了?」

  其實巨室門閥的重要人士幾乎沒來。

  但這個婢女很聰明,笑著說:「四皇子和六皇子都來了。」

  請原諒她剛被提拔成大婢女,沒來得及學習皇子們的稱號,只知道太子是紫微君,五皇子是鬼宿君,這兩個都沒來。

  王青娥笑了:「心宿君竟然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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