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桃阜亭,寒骨鎖靈獄,這裡陰風陣陣,風聲里夾雜著惡靈的咆哮,越往裡走,空間越是狹小,也越陰冷,文砯感覺自己的後背已經起了雞皮疙瘩,這裡監押著各種惡靈,兩年裡,文砯一直刻苦訓練,不住詢問「我有擁有英靈的資格嗎?」得到的回答卻大多都是「不行,你還差得遠。」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世上的人,起點不盡相同,有的人含著金鑰匙出生,天生擁有英靈,有的人,經過刻苦訓練,冒著生命危險才能獲得英靈,文砯握緊拳頭,覺得這一切是多麼諷刺,父母可是引靈人,天生擁有英靈 ,在和強敵搏殺中英勇捐軀,自己刻苦訓練,整整兩年了卻沒有擁有英靈的資格。
「我不會成為你們的累贅。」文砯心道,「陸爺爺,鄒潤姐,今天,我要憑自己的能力,收服屬於自己的英靈。」
打定主意,文砯運轉靈力,大呼,「沉睡的亡靈啊,如果有願意追隨我的,我願意成為你寄宿的主人,在認我為主後,你也將變得更加強大。」
「桀桀桀。」一陣怪笑聲傳來,黑暗中走出幾個亡靈,「吆,是個毛頭小子啊。」
「剛好敲鑼的槌斷了,卸下他的腿,用腿骨敲。」
「長的挺清秀的啊,這腦袋瓜,割下來哥幾個蹴鞠去。」
又是一陣怪笑聲響起。
「將軍,您怎麼來了。」一個亡靈分開眾人,走上前,身後的亡靈紛紛退讓開,「我怎麼就不能來瞧瞧了?」那個亡靈大剌剌的說。
「將軍言重了,請便。」
那亡靈看著文砯,說,「我就是這寒骨獄裡最強的亡靈,凶虐將軍,你既然要找任你為主的英靈,總得讓我試試你夠不夠格。」
「來吧。」
「文砯不見了。」鄒潤是最早察覺到他跑出去的。「管正叔,你知道他跑哪裡去了嗎?」
「不知道。」管正搖頭,「他一直都想收服自己英靈,不會偷偷跑出去了吧?」
「壞了,寒骨鎖靈獄,」鄒潤大驚,「那混蛋,八成是跑哪裡去了,你去找我外公,我去找他。」
「好。」
文砯到底是個孩子,不出三合,就被凶虐踩在腳下,「孩子,就這點本事,怎麼敢在這找碴,廢你條胳膊,叫你長長記性。」
「坷垃。」凶虐捉住文砯的左臂,反向一折,疼痛從手肘傳到大腦,致使他發出一聲慘叫。
「弟兄們,這小子交給你們了,給玩壞了,這寒骨獄裡可就沒解悶的東西了。」
「放開他。」鄒潤趕到時,剛好看到文砯被踩在腳下。
「嗯桀桀桀桀,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勇的。」凶虐不以為意。
「我說放開他。」鄒潤大怒,「相柳,出來打架了。」
「先放翻十個,我七你三。」相柳握緊拳頭。
鄒潤靈力放開,每招都是竭力打出,一時間壓的三個亡靈只能招架,相柳以一敵七,運起身法,瞬間打翻七個,和凶虐斗做一團。
「只是這樣嗎?」凶虐冷笑,「那也不夠看啊。」
凶虐不愧是寒骨獄裡最強的亡靈,出手就和相柳打的不相上下。鄒潤打翻那三個亡靈後,氣喘吁吁,心想,「外公教訓得不錯,我的確不能熟練掌控靈力,僅僅是這種水平的戰鬥,就能消耗我不少氣力。」
相柳被凶虐擊飛出去,砸倒了一段短牆,凶虐的左手已然變成了一隻兇惡的獸頭,血盆大口裡撕咬著一團靈力。
「這隻異獸狍鴞,在這獄裡被我擊敗,在這長久的歲月里與我融合,他給予了我一些新手段,我可以吸收亡靈的靈力,獲得專門針對他的抗性,你的毒,對我造成的影響,可忽略不計。」
「對手出乎意料地強。」相柳爬起來,「不能完全魔族化,我勝不了他。」
「是我太差勁了,目前的水平不能讓你盡情戰鬥。」鄒潤自責道,「就連在自己的地盤上,都護不住自己的弟弟。」
「知道自己的不足,還不認真訓練。」陸處之邁著步子,走過來,徑直抱起文砯,給他接上胳膊。
「哦,陸亭長,我們在這裡和兩個孩子玩,你也要一起嗎?」凶虐笑著說。
「不了,這兩小孩我得帶回去,管教不嚴,給你添亂了。」陸處之笑著,繼續給文砯處理著斷臂。
「哦,那倒沒有,」凶虐左臂凝聚靈力,「你倒是有點麻煩,請去死吧你!」一團帶有毒性的靈力轟向陸處之。
「狍鴞的能力不止於此,它還能複製吸收靈力的屬性,打出相似的攻擊。」凶虐得意道。
「不怎麼樣。」一個身著紫袍的莊嚴身影浮現,他手裡拿著一支毛筆,一點一畫,接下那團靈力,書畫出一道符,正是陸處之的英靈,陸修靜。
「處之,九轉度惡鎖魄符,可還合適。」陸修靜說著,毛筆隔空一點,那道符便打入凶虐體內。
「嗯,毒靈力畫出的鎖魄符,發作起來會更痛苦吧?」陸處之笑著問。
「試試便知。」陸修靜發動鎖魄符,凶虐便癱軟在地,左右翻滾,這種疼痛讓他眼前模糊,嘴唇哆嗦,不住地呻吟,甚至升起了自殺的念頭,但劇烈的疼痛讓他連自殺都做不到 ,不多時,就連呻吟聲都叫不出來。
「走吧,孩子們,回家,我叫管正準備晚餐了。」陸處之笑著。
「等等,這是什麼符?」陸修靜收了法,凶虐緩過氣,問道。「要幫你解開嗎?」陸處之問。
「謝……謝亭長。」凶虐哆嗦著道謝。
「不行,他剛剛還想殺了我和文砯。」鄒潤抗議。
「看來不能解,我們家小掌柜不讓。」陸處之還是笑著,「走了,回家。」一點也不理會趴在地上的凶虐。
文砯跟在最後,垂著頭,晃晃悠悠地,「看來,我真的沒有擁有英靈的資格,只能依賴別人的保護。」文砯想到,眼前一片模糊,淚水從眼角溢出。
剛回到小院,鄒潤冷不丁地轉身,一巴掌甩在文砯臉上,提起他的領口,罵道:「你這個混蛋,你跑到寒骨獄去鬧,哪裡關押的是歷年來從玄冥界抓捕的為禍一方惡靈,個個惡貫滿盈,你這和找死有什麼區別?」
「我知道,我訓練了兩年,我也想有英靈和我並肩作戰,我明白沒有先天英靈,我就得比你更玩命。」
「夠了,你沒有先天英靈,就跑去寒骨獄作死,我雖然有先天英靈相柳,難道他就甘心被我隨意調遣嗎?」鄒潤深呼吸了下 ,「我三歲的時候,外公帶我訓練,教我讀書,五歲我才感應到靈力,認識到體內有魔靈,相柳。」鄒潤拉開衣領 ,露出肩膀處的一道傷疤,「這道疤 ,十歲時,相柳給我留的,那次挑戰相柳,我差點被他打死。直到十四歲,相柳才願意認我為主。這怎麼講?你天生就不及我,付出的努力也不及我,就想獲得和我比肩的實力,你是覺得我這樣條件良好又努力的人是傻子嗎?」
文砯說不出話來,仔細一想,她說的也是事實,自己沒有先天英靈,訓練時間也遠不及她,自己這樣怎麼可能有強大的亡靈認主?
鄒潤氣呼呼地,也不搭理文砯,甩上門出去了。
「走吧,咱倆去山頂逛逛。」陸處之對文砯微笑著。
「嗯,爺爺,我是不是很差勁?」文砯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