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雲岳公子!」
一道道恭惟之聲連綿不絕,鼎沸人聲響徹黃玉城城外。
黃玉城,這座北延洲東南第一大城從未出現過這麼多貴人。
放眼城外,不是某宗的金丹真人,就是某個世家的元嬰老祖。
方圓數十萬里,各城的城主,各方宗門的宗主,各個世家的家主甚至諸多散修真人都聚集此處。
只為迎接鍾雲岳。
迎接這位化神鍾家派來的嫡系子弟。
鍾雲岳,化神鍾家嫡系,九相宗真傳弟子,和鍾雲峰被稱為鍾氏雙傑。
二人的名號,在整個北延洲都是赫赫有名的。
相比較已經是鍾家少家主,有望成為九相宗宗主親傳的鐘雲峰,鍾雲岳顯得並不出彩。
但鍾雲岳自身也是天道元嬰境的存在,只是不與自家兄長去爭而已。
對於這位天道元嬰境的鐘家嫡子,所有人自然不敢懈怠。
隨著鍾雲岳乘坐的那由兩匹飛龍駒拉著的華貴雲輦停下,鍾雲岳看了眼兩側的人群,淡然道:「懸玉閣的閣主,可來了?」
一言出,鼎沸的人群忽然安靜下來。
黃玉城外,就這麼詭異安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才有人說道:「雲岳公子,風月仙子她沒來。」
鍾雲岳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一位元嬰真人上前笑道:「雲岳公子,不妨先進城休息,我等替您去把風月仙子請來?」
鍾雲岳來此的目的眾人自然知曉。
鍾家就是為了懸玉閣,為了風月來的。
如果風月主動走,那還好說,眾人的利益還可以保全,說不定還能瓜分懸玉閣;可如果鍾家親自下場了,那各方利益必然受損,一群地頭蛇,誰也不想讓鍾家、讓九相宗這頭強龍來搶食。
這也是為何各方選擇幫鍾家逼迫風月的原因,涉及自身利益,自然是保全自身為上,他人死活與我何干?
所有人都是抱著死道友而不死貧道的心態來處理此事,懸玉閣也就舉步維艱,更加無力面對鍾家。
而且還有袁玉梅、魏玉玲這些內鬼從中搗亂,讓懸玉閣的處境愈發危險。
明眼人都看得清楚,懸玉閣必然是要倒了,因此更樂得上前去踩一腳,分一杯羹。
「雲岳公子,我們願意幫您去把風月仙子請來!」
「雲岳公子您放心,我等在此也有幾分薄面,我等出面,風月仙子必然會來。」
見當地的勢力如此配合,鍾雲岳也樂得讓他們去做惡人。
這件事說來是鍾家理虧,但為了鍾家、為了鍾雲峰這個好哥哥,鍾雲岳還是來了。
不過鍾雲岳心裡還有些彆扭,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親自出手。
鍾雲岳點了點頭:「如此,就勞煩各位了。」
見鍾雲岳給了眾人機會,當即就有幾位元嬰真人起身去了東釉城,隨後又有不少人也跟了過去,以自身行動向鍾家表示誠意。
東釉城上,突然出現一道道如淵如獄的恐怖氣息。
那氣息籠罩了整個東釉城,讓東釉城的生靈惶恐不安:來得,竟然是一尊尊元嬰真人!
元嬰真人,那可是一方大城的城主,或是一個大宗門的宗主方才有的修為,而那般人物何等尊貴,出行都是前呼後擁,威風凜凜,蒼生拜服。
動輒一擊摧峰斷岳,截斷江流,宛如神仙一般,誰人不敬,誰人不畏?
此時這一尊尊元嬰真人釋放出威壓,頓時東釉城就混亂起來。
正在懸玉閣內穩定境界的風月自然感應到了那些元嬰真人的氣息。
此時一尊元嬰真人朗聲道:「風月仙子,還請出面一見!」
聽到這話,風月心裡反而鬆了口氣,該來的還是來了。
「姐姐,外面來了好多元嬰,都是原先與我們交好的真人,怎麼辦是好?!」
袁新梅慌亂的跑來問道。
「是啊姐姐,那些真人如今氣勢洶洶趕來,必然不懷好意。」
魏玉玲也是一副擔憂模樣。
風月看著自己這兩個曾經最為倚重,也是懸玉閣中權利最大的兩個妹妹,心中嘆了口氣,面上卻是說道:「無妨,畢竟都是熟人,我去見一見也就是了。」
說著,風月離開懸玉閣,而袁新梅和魏玉玲望著風月漸漸釋放出來的元嬰境威壓,神情也都陰沉下去。
東釉城中,一股屬於元嬰境的威壓升起,抵消了一眾元嬰所帶來的恐怖氣息。
但見風月騰空而起:「諸位道友,來尋我何事?」
望著風月那隱藏在面紗之下的容顏,一眾元嬰心中都感覺暗暗可惜。
像風月這樣天仙一般的女修,他們又何嘗不想與之交好,誰又不想有這樣一位紅顏知己乃至是道侶呢?
可誰讓,風月被九相宗和鍾家的那位貴人看上了呢。
終於,一位元嬰開口:「風月仙子,我等此番前來,乃是請你赴宴的。」
風月眼中閃過一絲譏笑:「哦?赴宴?」
「諸位就是這般請我赴宴的?」
又一位元嬰忍不住說道:「風月仙子,我等以往是有些交情,可眼下情況如何你我都清楚,念在往日交情,莫要讓我等為難啊。」
風月冷聲道:「到底是誰不念往日交情,到底是誰讓誰為難?」
「諸位也都是名震一方的大人物,如今為了討好鍾家,竟然不顧顏面來當馬前卒,諸位就這麼想當鍾家的狗?」
風月話音落下,一眾元嬰臉色變了。
實話最是傷人,風月說得都是實話,也戳中了一眾元嬰想要拿她去討好鍾雲岳的心思。
隨著麵皮被戳破,一股股威壓默默升起,向著風月擠壓而來。
「看來風月仙子,是當真要讓我等為難了。」
「風月仙子,我等動起手來,你這懸玉閣的一眾弟子和這東釉城的無辜生靈,可難免被波及」
看著這些曾經也是豪爽大方,威名鎮壓一城一地的元嬰真人露出這般姿態,風月心中忽然有些想笑。
可風月剛要準備動手,忽然感覺體內法力運轉有點不對勁。
眉頭微皺,風月立刻明白,必然是自己中招了。
說來自己這些時日一直無比小心,哪怕是袁新梅和魏玉玲她們靠近也都是屏息凝神,內殿中的一切也不曾讓外人假手,到底是什麼時候.
陡然間,風月想起了自己最信任的那幾個貼心人。
那幾個是一直跟隨風月,服侍風月之人,也是風月手裡的暗線,一些魏玉玲和袁新梅隱藏起來的事,也都是她們把消息傳給了風月。
所以風月對局勢一直了如指掌,包括魏玉玲和袁新梅她們的種種謀劃乃至隱秘聚會
這些時日,也只有她們才能從暗室里來到風月身邊,替換檀香和燈燭
法力運轉越來越晦澀,漸漸有凝結的跡象,風月的心沉了下去,可面上卻依舊不曾露怯。
「呵,不就是赴宴麼,我可以赴宴,但我可不想就這麼去。」
「風月仙子放心,我等已經備好了雲輦,而且我等親自駕車,送你去。」
說著,一架裝飾的非常華麗的雲輦就這麼被這些元嬰擺在風月面前。
風月的心徹底沉了下去,他們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
望著面前這一位位元嬰真人,看著那一張張明顯不懷好意的臉,這些昔日裡交好之人,此時卻率先對她發起了圍攻,甚至用上了下作手段!
甚至其中有些人,已經把噁心的神情表露在了面上。
「風月仙子,為何還不上車啊?」
「莫不是還顧及什麼,還是說,打算動手?」
數個元嬰看著立在原地不曾動彈的風月,漸漸圍攏上來,氣息牢牢將其鎖定。
就在風月衡量利弊抉擇之時,一道她無比熟悉的聲音突兀響起。
「初到此地,便看到這般情景,當真是令人感慨。」
一尊元嬰聽到這突然響起的聲音忍不住怒道:「何方宵小敢口出狂言,找死不成?!」
風流雲動,一股清風拂來,讓風月下意識轉頭望去。
懸玉閣頂層之上,不知何時突然多了個道人。
依舊是那一身熟悉的打扮,玉冠羽衣的道人面帶笑意,對著風月淺淺行了道揖。
「山川已變,星移斗轉,今日得見故人依舊,甚是欣喜。」
「風月仙子,許久不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