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眾人排斥又憤怒的眼神,沈修誠卻笑得更大了。
他近乎前俯後仰,大笑著問:「不是吧?你們以為把我抓進來就能把我怎麼樣?別傻了!」
他那副張狂的模樣,叫人見了恨不能狠狠地將他打一頓。
而他照舊揚著頭,一副你們看不慣又能怎麼樣,還不是干不掉老子的架勢。
沈奈恨得牙根痒痒。
她的眼眶都紅了,不明白自己老老實實拍戲,心思除了用在琢磨演技,就是學習上,為什麼還會招惹這麼一個惡魔。
遭受無妄之災,被罵了這麼久,心理受到創傷。
真正的罪魁禍首卻能在警局裡大放厥詞,有恃無恐。
年紀還小的她第一次打從心底里生出幾分無力,連帶著還有幾分絕望。
警員們怒目而視,礙於身份卻又不能做什麼。
許多人的拳頭都握緊,額角繃起憤怒的青筋。
文明執法,他們即使再憤怒,也不能做什麼。
氣氛一時格外的沉悶。
就在這時,「砰!」
伴隨著一聲沉悶到讓人牙酸的聲響,沈修誠痛呼一聲。
一個漂亮好看,骨節分明的拳頭在他眼前放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地砸在他的臉上。
他的口腔中立刻瀰漫開血腥味,半邊臉家已經麻了。
這跟被扇耳光的疼痛還不一樣。
扇耳光的羞辱遠大於疼,最多也只是皮肉滾燙又腫疼。
這一拳頭下來,他卻覺得自己的腦袋裡似乎都在嗡鳴,有些噁心想吐,又疼又麻。
後面的疼綿延不絕,無休無止地湧上來,讓人想死。
「你很囂張?」
阮星辰的臉上沒有一點笑意,嘴角冰冷地繃起。
她上前一步,素白的手掌直接抓住男人的領口,纖細的腕子用力。
黑白分明的清冷眼眸中,是一片帶著怒意的冷凝:「你覺得你自己很了不起,很得意是不是?」
她抬起拳頭,毫不客氣地衝著沈修誠的下巴來了一個下勾拳:「渣滓。」
沈修誠毫無防備,悶哼一聲,牙齒驟然咬合咬住了舌尖,讓他遭受二次傷害。
控制不住地痛苦呼號,倒抽一口涼氣。
那雙傲慢到讓人噁心的眼睛裡布滿了疼出來的生理性淚水,看起來狼狽至極。
沈奈忍不住兩眼放光,捂住嘴巴不叫自己歡呼出聲,崇拜地看著阮星辰。
寒星姐真是太帥了!
「你他媽找死!」
緩過氣來,沈修誠頓時暴怒,忍不住怒喝一聲:「警官,你們都是瞎子嗎?有人無故動手打我!還不快把她抓起來?我要告她故意傷害!」
他快氣瘋了。
從小到大,他沈大少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之前挨打也就算了,現在可是在警局啊!
當著這麼多警員的面兒,她還敢動手打他?
剛才還囂張得不行,一副蔑視法律,也蔑視他們這些警員的模樣,這會兒挨打了知道找他們求救了?
女警員的眼中閃過不屑和憤怒,卻又礙於自己的職責,不能視而不見。
就在她糾結又惱怒的時候,她身側年長許多的中年警員突然抬手拍拍她的肩膀,指著窗戶外面道:「小趙,你看咱們的警車是不是撞掉了一塊漆?這得上報一下,早點修一修啊!」
女警員一愣。
那塊漆不是都掉了兩個月了嗎?
他們頭兒一直嫌棄麻煩,反正又不顯眼,就一直沒去找人管。她說要去弄一下,還被頭兒說太注意細節。
就在她發呆的時候,很快周圍的警員就反應過來。
「確實,警車可是咱們警局的門面。開著掉漆的出門,有損咱們威嚴啊!」
「也不知道哪個兔崽子碰掉的,不知道有沒有別的安全隱患,乾脆仔細檢查檢查得了。」
「這輛警車已經給用了有六年了吧?不如乾脆再檢查一下,有沒有原件老化……」
在屋裡的警員們紛紛應聲,除了手頭上有事在忙的,其他人都一股腦地擠在窗戶面前。
對著他們朝夕相對,早就麻木的警車,像是在看什麼珍惜保護動物,討論個沒完。
所有的人目光都聚焦在警車上,誰也沒往這邊看一眼。
女警員滿臉呆滯,張大嘴巴想說什麼。
卻被中年警員一把將腦袋掰向窗外,一本正經地詢問道:「小趙,你是新來的大學生,接受新知識更多。你說,咱們這警車是不是得從頭到尾好好檢查一下?」
「對……對,對吧?」女警員呆呆地應了一聲。
很好。
什麼暴力行為,什麼故意傷害,他們根本沒有看到!
沒看到,就是沒有證據。
有人報警嗎?他們沉迷討論警車,根本沒有聽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