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後退一步,伍月的臉上顯露出幾分冰冷。
在掙脫劇情束縛之後,她已經恢復了自己應有的驕傲和強勢,看著顧釗眼底帶著諷刺。
「說什麼是因為愛我,顧釗,我可從來沒有讓你撒謊,更沒有讓你誣陷阮女士。」
她輕笑一聲,懶洋洋地靠在牆壁上,柔聲道:「你這麼做到底為了什麼,你心裡清楚得很。」
顧釗的臉色很難看。
他能感受到伍月態度里的輕蔑,天差地別的待遇讓他接受不了這樣的落差。
明明從前都是伍月捧著他,失心瘋似的全心全意愛他,如今兩人的地位反倒是掉了個兒。
他堂堂顧氏二少,好歹也是天之驕子,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可他現在有求於伍月,絕不可能在這種時候跟她鬧翻。
臉色幾度變換,他咬著牙,面上的表情顯露出掙扎猶豫。
最後定格在略帶狼狽的卑微上:「月月,我,我只是太愛你了。這段時間你對我特別冷淡,我一時心裡發慌,才會做出這樣的糊塗事……我只是想跟你回到從前,這樣也不行嗎?」
說著,他的大掌攥住了伍月的手,滿滿都是受傷難過。
深情款款地道:「月月,我們像從前一樣,難道不好嗎?我,我不喜歡你現在這樣,真的。」
「你不喜歡?」
伍月垂下眼,瞥了一眼兩人交握的手。
嘴角忍不住揚起來,眼底卻沒有分毫的笑意,語氣輕飄飄的:「可是我很喜歡。」
她可太喜歡現在自己的狀態了,頭腦清醒理智,不會為了誰昏頭巴腦地做發出不可理喻的事情。
能夠分得清愛情和親情的比重,不會為了一個男人甘願付出自己的所有。
她看著顧釗,忍不住抬起手,貼在他的臉頰上,契合他俊美的面龐曲線。
她是真的從小養尊處優,富貴堆里長大的大小姐。
手掌柔嫩軟綿,沒有一點點繭子,帶著點微微的涼意。
顧釗莫名從心底生出一點點恐慌,明明兩個人站得很近,他卻仿佛怎麼都抓不住她。
他徒勞的卷了卷指尖,倉促地攥住她的手:「月月。」
神色裡帶著倉皇:「你不喜歡,那就算了。我們還像是以前那樣,我們好好的……好嗎?」
像以前那樣?
伍月無聲地牽了牽嘴角。
像以前那樣,讓她繼續做盡蠢事,放棄尊嚴去捧著他、跪舔他嗎?
心底裡帶著嘲諷,她沒有應聲,也沒有拒絕。
「今天是阮女士的婚禮,阿釗,你這個樣子真的太失禮了。」
她輕笑著直視顧釗的雙眼,柔聲道:「這些事情我們回去再談,現在不要聊這些好嗎?」
顧釗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什麼。
「噓——」
伍月抬起手,按在他的唇瓣上,止住他未出口的話。
唇角帶笑,態度卻有著幾分不容置疑:「阮女士是我很好的朋友,我不希望在她的婚禮上說掃興的話。你先出去,等婚禮結束我們再談。乖一點,可以嗎?」
顧釗抿了抿唇。
他莫名從心底生出幾分不舒服,卻又說不出這複雜的情緒來由。
最後只能沉默著點點頭,露出滿滿的深情,道:「既然你這麼說,我都聽你的。月月,我等你。」
說罷,深深地看了伍月一眼,沒再繼續停留。
他沒有察覺到,伍月對他的態度里含著幾分輕慢的誘哄,像是隨手逗了逗路邊的小狗。
又像是金主對著養在身邊的小情人,看起來溫柔縱容,卻一點都不走心。
看著化妝間的房門被再次關上,阮星辰忍不住搖了搖頭。
她坐在化妝桌前,單手撐住精巧的下巴,失笑道:「既然現在已經不喜歡他了,為什麼還要繼續跟他糾纏下去?不累嗎?」
到了霍氏和伍氏、顧氏這個地位,聯姻也不過是錦上添花。
除非像顧釗這樣懷揣著別樣的野心,否則他們三家的女兒,不管嫁給誰家都是下嫁,完全沒有必要去講究門第之見。
以伍月的身份,和伍錚對她的疼愛,她的選擇廣泛,完全沒有必要跟顧釗繼續這樣虛與委蛇下去。
「喜歡啊,誰說我不喜歡了?」
伍月輕笑一聲。
主動走上前,替她整理頭紗,眼底帶著幾分複雜:「就是因為還喜歡他,所以才留在身邊。反正就是談戀愛嘛,等不喜歡了就分好了。」
她是活生生的人,又不是設定好的情緒,怎麼可能說不愛就不愛?
只是當初愛得痴狂,不管不顧,完全失去了自我。
而如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