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換了身衣服，之前準備的禮品摔在地上滾了一圈，也換了新的。
兩人重新驅車去西城區的房子跟外婆吃飯，這一次路上暢通無阻，車子直接停在了外婆家的樓下。
外婆見到他們，不但沒有抱怨他們遲來，反而關心地道：「你們過來的時候順利嗎？沒碰見什麼事兒吧？」
「挺好的。」
阮星辰不自覺抬眼瞥了一眼霍晏，搖搖頭，滿臉茫然道：「好好的，能有什麼事兒？」
「聽話今天這附近不太平。大清早就來了一堆車，堵在路上讓其他車都進不來了。」
外婆的臉上還帶著幾分唏噓，跟兩人分享自己聽到的第一手八卦：「你對門王奶奶說，好像是有個富家小姐想要搶別人老公沒搶成，不甘心動了刀子，都出人命了！」
她手上正在泡茶，沒注意到兩人一瞬間緊繃的臉色。
繼續喃喃自語道：「聽說捅了個年輕小姑娘。哎，作孽噢……什麼天大的事情過不去呢？幸虧你們上午沒來，撞到這種事情，萬一傷到可怎麼辦？」
阮星辰的臉頰有些僵硬，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倒是恰好。」
霍晏內斂地接過外婆手上的茶水，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說明我們今天運氣好。對了，外婆今天準備了什麼菜色？我跟夫人在外面就聞到了香味。」
「都是你們愛吃的菜。」
外婆聞言頓時笑開了花，高興道：「廚房裡燉著高湯呢！別急，回門吃飯的時候也是有講究的，晚點再上桌。」
「好，外婆辛苦了。」
阮星辰也配合地露出笑容，滿臉饞像哄外婆開心：「最喜歡外婆做的菜了，只是聞個味道，我的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喜歡吃外婆以後還給你做。」
外婆笑得嘴巴都合不攏。
話題被帶了過去，阮星辰輕輕鬆了口氣，目光掃視一圈，道：「外婆把這裡重新打掃了一遍？」
這套房子，是她當初答應嫁給霍晏的時候，特意從阮澤明手裡要出來的。
兩室一廳、坐北朝南的格局，雖然並不大，在外婆的手上依舊顯得十分溫馨。
窗明几淨，桌上的花瓶里還插著幾束花，明顯是精心打理過的。
她輕輕皺起眉頭，忍不住道：「外婆不想跟我們回去住了？是在霍家住得不開心嗎？」
「我這不是閒不住，隨手收拾一下。」
外婆聽到這話，頓時笑了起來。
興致來了，突然起身從抽屜里挑出兩本相冊，笑著道：「別說，我今天收拾東西，還找到了不少老照片。給你們也都看看。」
這些照片，確實有些年代感了，不少已經開始泛黃褪色。
在外婆年輕的時候，拍照還算得上是一件比較奢侈的事情，因此老相冊里倒也沒有太多照片。
有外婆年輕時候的漂亮照片，還有阮星辰的母親林長佩的照片。
以及——
阮星辰注視著一家四口的合照里的小男孩，輕聲道：「外婆，這就是舅舅嗎？」
還年強的外婆滿臉幸福地依偎在外公的肩頭，手邊牽著林長佩和一個小男孩。
小小年紀，男孩已經展露出俊秀的長相，一看就知道長大了一定會成為一個大帥哥。
「這就是你舅舅。」
外婆的臉上帶著幾分感慨，眼底微微泛紅。
指腹懸空在男孩的臉上輕輕觸摸兩下，低聲道：「他小時候最乖了，天天嚷著要保護妹妹，將來給妹妹撐腰。」
只可惜，她沒能看好他。
想到至今還沒有聲息的兒子，外婆的心底酸澀，用力眨了眨眼睛，才沒有當場落下眼淚。
她找了幾十年，始終死守著西城區，就是奢望有朝一日，她的兒子能夠找回來。
即使她知道，這麼多年過去，希望早就已經渺茫。
阮星辰看著照片上男孩稚氣可愛的臉龐，怎麼看怎麼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在心頭縈繞不去。
即使有些模糊的畫質，也能看出男孩五官出眾，尤其是那雙眼睛，雙眼皮，大大的，看起來特別有精神。
等等，眼睛！
腦袋中快速閃過一個畫面，阮星辰脫口問道：「外婆，舅舅的左邊眉毛旁邊，是不是有一顆小小的黑痣？」
外婆一愣，繼而看著照片笑起來，道：「你們年輕人眼神就是好，這照片都這樣子了還能看到呢？對，他左邊眉毛有顆黑痣，小時候他總覺得那個痣顯得他不夠有男子漢氣概，不高興了很久。」
得到了外婆的肯定，阮星辰的心頭忍不住狂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