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東西,到底什麼時候還錢?!」
凶戾的嗓音里藏著幾分兇狠,穿著短袖花襯衫,怎麼看怎麼流里流氣的男人抬手狠狠推了一把中間的人影。
他狠狠地吐了口唾沫,晦氣地唾罵道:「天氣這麼熱,老子沒工夫跟你耽誤時間。不給錢,別怪老子對你不客氣!」
說著,又重重推了那人一把,嗤笑道:「趕緊把錢還了!」
本來就心情不太好的阮星辰皺起眉頭,冷冷地看過去。
這明顯像是追債公司討債,只是這花襯衫的態度實在過於囂張兇悍,難免叫人覺得不舒服。
「我,我現在沒錢。」
這時,一道溫柔的聲音響了起來。
即使是在這樣的窘境裡,他的聲音依然有種不緊不慢的溫和感,慢條斯理很難生出反感。
他陪著笑容,彎下寬厚的肩膀,低聲道:「我們家的情況你們也知道,還請你們再寬限幾天,我一定會……」
阮星辰微微怔住,下意識抬頭看過去。
被一群看起來就不好惹的壯漢圍在周圍的男人只露出一個垂頭的背影,身上的衣服被洗得發白,肩背微微佝僂。
怎麼看都透著幾分狼狽。
「夫人怎麼了?」
她身邊撐著大黑傘的霍晏,察覺到她的失神,跟著看過去。
嗓音淡淡的,詢問道:「夫人認識?」
阮星辰搖了搖頭,帶著幾分恍惚道:「不,不認識。」
只是這個聲音和背影,真的好像是之前不小心撞到的那個中年男人。
阮星辰的眉梢微動。
「寬限你幾天?」
花襯衫倏然笑了起來。
他用一種格外輕慢的態度,抬手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臉頰。
不等男人反應過來,他臉上的笑容一瞬間化為狠戾,直接抬起拳頭狠狠地砸在男人的肚子上。
「砰!」
拳頭到肉的聲音叫人牙酸,花襯衫咧著嘴,露出一口白牙,惡狠狠地罵道:「老東西,你還敢說寬限幾天,你哪兒來的臉?就你這個窮酸的樣子,寬限幾天你也沒錢還債!」
「老廢物,今天不給錢,看老子打不打斷你的腿!」
吐口唾沫,他直接捏起大拳頭,直接要朝著中年男人的頭上砸過去:「今天拖兩天明天拖兩天,老子在這裡跟你過家家呢?!」
中年男人捂著肚子,絕望地閉上眼睛。
他只是個平庸的中年男人,面對這麼一大群身強體壯的男人,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只能被動地等待著疼痛的降臨,誰讓他確實窮得還不起利息每天飛漲的欠款呢?
然而預料之中的疼痛沒有傳來,他的耳畔傳來一聲清冷的女聲。
「他的年紀都能當你爹了,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客氣?」
睜眼看過去,首先就被一雙手所吸引。
極致的白,冷白皮剔透無暇,在陽光下仿佛都要透明似的。
骨節勻稱,指節修長漂亮,仿佛擺在櫥窗里的高貴易碎品。
那手腕纖細,叫人懷疑只剩下一層伶仃的小骨頭。
然而就是這樣一隻漂亮的手,穩穩地抓住了男人那肌肉鼓起的手臂,將他的拳頭架在半空中,動彈不得。
沿著那雙手臂向上,是包裹著婀娜身形的黑色長裙,長相明艷的女孩銳氣逼人,渾身上下充斥著冷颯的氣場。
只是一眼看過去,就叫人情不自禁地淪陷其中。
看起來又清冷又高貴,遙遠不可觸及。
那個動手打人的花襯衫也愣住了,傻傻地看了好一會兒,臉上才驟然化為怒意。
「臭娘們兒,不關你的事情,不要多管閒事!」
他惡狠狠地試圖把手抽回來,想要用拳頭將人嚇走。
不過是個瘦弱漂亮的小姑娘,都不需要他傾盡全力,只要一個指頭就能把她給打哭。
沒有管閒事的本事,就不該強出頭。
花襯衫冷笑著,滿臉都是狠戾和輕蔑地手臂用力,向後一扯。
沒扯動。
他的手臂上肌肉鼓起,不信邪地再度用力向後一扯。
還是沒扯動。
手臂就這麼紋絲不動,活像是被焊上去了一般。
他不敢置信地抬眼看向阮星辰,卻見她依舊面色如常,冷淡地看著他,輕飄飄地控制住他的手臂像是壓住一直螞蟻那樣輕巧。
這怎麼可能?
花襯衫的眼睛微微張大,不肯承認自己竟然被一個漂亮女人給壓制住了。
死死地咬住牙關,咬肌鼓起,他的手臂上甚至隆起了青筋,用力地向後一拽。
依然沒拽動。
邪門了!
花襯衫兇悍地呲起牙,衝著阮星辰惡聲惡氣地道:「臭娘們兒,鬆開老子!老子勸你不要多管閒事,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