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拉著虎子從滿是雪的山坡上滑下來,她站定,深呼了口氣,「哎呀媽呀,終於下來了,真是沒摔死算咱命大。」
她跺跺腳上的雪土,又讓虎子也跺跺腳,然後轉身朝提著兩隻野兔的二楞說道,「二愣,你以後不許帶虎子來這裡了,太危險了。」
二楞人高馬大,走得相當穩,看得出是經常上山的,他嘿嘿一笑,「不危險,我可以背他。」
「二愣叔,快把我們的那隻兔子給我們,我要自己提著。」虎子一下山,生怕二楞獨吞他們的戰果,迫不及待地要自己的那隻兔子。
「給,大河媳婦,大的一隻給你們。」
「謝謝二愣。」
「來,我提著,你那小手都凍僵了。」
林夏一手提著兔子,一手去牽虎子。
結果,虎子傲嬌地躲開。
「寶貝,你拉著我,不然我又摔了。」林夏可憐巴巴地看著虎子。
虎子被她一聲寶貝淪陷,一臉嫌棄地牽上了她的手往前走。
二愣心情美麗,又唱起了甜蜜蜜。
林夏看看手中的兔子,也是特別開心,早上發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終於拋之腦後,她也跟著二愣大聲唱了起來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裡,開在春風裡.....
在哪裡,在哪裡見過你…………
二愣突然看到了不遠處立著的一道人影,大喊,「大河!」
「爸爸。」虎子也看清楚了那人的臉,脆生生地喊道。
林夏正唱得忘情,聽到他倆的喊聲,一抬頭,看到杵在路中央的大高個。
她小心臟一抖。
「大河,我們熏到兔子了。」
「爸爸,我們抓了兩隻呢,我和二愣叔一人一隻。」
身邊這倆,一個傻,一個嫩,壓根沒注意到陳家河的黑臉,還在興奮地炫耀他們的戰果。
作為三人中智慧擔當的林夏,看清楚了陳家河嚴肅陰沉的表情,頓時心臟一緊。
完了,她把人寶貝兒子帶出來這么半天,陳家河找不到人,肯定急壞了。
虎子從林夏手中一把拿過兔子,兩個兩手費力地提著,朝陳家河跑去,「爸爸,我們真的熏到兔子了。」
「給我站那。」陳家河俊臉鐵青,厲聲呵斥。
三人嚇得立刻停住,二愣和虎子非常自覺地向後一步,跟林夏站平,還立正了。
一看那架勢,就是慣犯。
陳家河黑著臉質問,「誰讓你們上山的?」
「二愣叔說要去的。」虎子眼珠子一轉,指了指旁邊的傻大個。
林夏也急忙附和,「對,二愣非要帶我們去。」
關鍵時刻,兩人毫不猶豫地甩鍋二愣。
「下雪了,山上多危險,不知道嗎?摔了怎麼辦?」
陳家河面色嚴肅地看著二楞,教訓他,「二愣,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帶虎子去危險的地方,你怎麼聽不進去?」
二愣傻傻的面容上,一雙眼睛清澈又愚蠢,「大河,我沒帶,是他們要去啊。」
虎子見狀,仰著頭看向二楞,「二愣叔,是你帶我們的,不然我們哪能知道兔子的腳印在哪,這個只有你知道呀。」
二愣傻乎乎地點頭,「哦,對,我先找到兔子腳印的。」
「大河,你看我們熏的兔子多肥呀,我把最大的一隻給你漂亮媳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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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河銳利的眸子在一大一小身上來回掃,嚇得虎子直往林夏身邊縮。
林夏也很尷尬,不知該說點啥。
事實上,是虎子拿著彈弓要出去打野兔,她正好被沈曉梅氣得不輕,在屋子裡待著實在壓抑,就跟著虎子一起去了。
結果在門口碰到二楞,二楞說今天下了雪,可以尋著兔子的腳印上山去熏兔子,她不但沒阻攔他們,還好奇地跟著去了。
她雖然活了兩世,還真沒怎麼在農村生活過,對抓野兔這樣的生活,還是充滿好奇的。
二楞在這方面特有經驗,跟著他不但熏到了兔子,心情也變好了。
陳家河的視線從神情侷促的女孩臉上移開,開口,
「走吧,回家。」
他大步走在了前面,虎子和林夏跟在了後面。
虎子怕回去又被罰站,他小短腿跑上去,抓住陳家河的衣角,低聲說道,
「爸爸。你知不知道我二嬸今天欺負我後媽了,她把我後媽陪嫁的洗臉盆拿去當尿盆了。」
「爸,我跟你說,我後媽太兇了,倒了我二嬸一身尿,我二嬸的新衣服上面全是尿,髒死了。」
虎子小小年紀,腦瓜子相當的靈活,他拉了拉陳家河的衣角,求饒,「你看在我後媽今天心情不好的份上,不要懲罰我們好不好?」
陳家河看著兒子稚嫩的面容一片期待之色,眉眼不由得柔和起來。
臭小子,一口一個後媽叫的這個順口,還知道護著她,看來倆人感情升溫很快。
陳家河又莫名開始羨慕虎子。
他提著兔子,放慢了腳步,突然轉身,後面跟上來的林夏差點撞他胸口。
林夏對上他深邃的眼眸,眼珠子亂飄,不太好意思看他。
「想好這個兔子怎麼做了嗎?」他看著她,突然出聲詢問。
林夏沒想到他居然會問這個。
她一時有些呆滯。
他提醒,「可以清煮,還能烤著吃。」
「不可以紅燒嗎?」林夏反問。
這下換陳家河愣住了。
他搖頭,「我不會做紅燒的。」
「我會。」
熏住兔子的時候,她就想好了,一定要做個紅燒兔肉好好解解饞。
虎子在一旁興奮的接話,「我也想吃紅燒兔肉,我還沒吃過紅燒的兔肉呢。」
陳家河朝她開口,「那你做。」
陳家河不但沒有責怪他們,還討論起了兔子的做法,林夏和虎子終於鬆了口氣。
二愣提著兔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哼著歌,嘴裡胡言亂語著什麼。
「小珍最喜歡吃兔肉,小珍喜歡吃兔腿,兔子是哺乳類兔形目兔科下屬物的總稱,共9類43種.......」
林夏聽到二愣的話,不由地多看了他一眼。
二愣應該是受了刺激神經錯亂,聽得出他腦子裡還是裝著很多以前學過的知識,這人要是去精神病院好好治療,或許能治好。
他口中的小珍,或許就是曾經心愛的姑娘吧。
幾人回了村,到了家門口,陳家河叮囑了二楞幾句,讓他以後不要一個人再亂跑,二楞也是很聽話的答應了,目送他提著兔子回了家,陳家河才放心的進家門。
三人一到家,周老太太就神色焦急地迎了上來,看到陳家河把林夏和虎子找回來,才放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