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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三章 守株待兔

2024-10-30 10:06:51 作者: 刀鋒1984
  「確定不是目標。」

  趴在山坡上的老傅放下望遠鏡,把它遞給了一邊同樣趴在毯子上的史密斯手裡,自己在毯子上翻了個身,使勁伸了個懶腰。

  雖然毯子下面的石子咯得他渾身疼,可剛才累了快兩個小時,連挖帶刨事後還得做好偽裝,這活放在十年前可不算什麼,此時卻讓老傅的老胳膊老腿挨個抗議不止了。

  他把手抬到頭頂看了眼手錶,上面的指針清晰的告訴他:現在是17點32分,距離冰箱的預定離開時間已經過了兩個小時又三十二分鐘。

  而這條公路是一條半廢棄的土路,自從他們搞定了預設在路面的雷場之後,在一個小時內,只有那輛孤零零的破卡車經過。

  開始他倆還擔心那是冰箱的偽裝,或者是前出的偵察鐵甲,但很快他們便發現坐在車上的是一個當地的居民。

  而且就算是那是冰箱的偵察鐵甲,他們這樣按鐵甲不動也是絕對最好的選擇————沒有危險,兔子才會上鉤不是嗎?

  接過望遠鏡的史密斯瞟了眼平躺在毯子上,舒服的發出細微哼哼聲的老傅,把望遠鏡放在眼前,仔細看著那輛破爛卡車後面篷布蓋著的東西。

  那輛卡車的速度並不快,他慢慢挪動著鏡頭的焦距,對準了卡車後箱,想要通過篷布的輪廓判斷出下面的內容。

  可那不規則的外形很快便讓他放棄了這種徒勞的舉動,改為觀察卡車的後輪。

  這個距離並不算太近,望遠鏡的放大倍數又不算是太高,史密斯很難隔著一層捲起來的灰塵,看清楚車輪上的花紋深淺。

  目送著這輛車漸漸遠去,最終消失在視野中,史密斯也把望遠鏡放了下來,學著老傅的樣子翻了個身,兩人並排躺在毯子上,看著頭頂支起來的篷布。

  因為擔心冰箱可能會放出無人機來,他們乾脆在地上挖了個潛坑,頭頂加了一層篷布以及蓋在上面的灰土,做成了一個趴著的潛伏觀察哨。

  在下午的陽光中,這個只有前面的窗口和後面的出口的掩體裡分外悶熱,再加上那爬進來的蚊蟲以及長久的等待,都在消磨著人本來就不算多的耐心。

  「冰箱的飛機是幾點?」

  看著頭頂篷布上一塊橢圓形的污漬,史密斯在心裡猜測這塊污漬的來源之餘,不忘對老傅問出已經問了很多遍的問題。

  「不知道,推測是晚上。」老傅也不厭其煩的回答了史密斯,「那邊的防空雷達還是你們支援的忘了?冰箱白天起飛肯定會被你們發現。」

  他想了下又對史密斯問道:「聽說你們在配合抓這邊肆虐的武器販子?」

  老傅是用半開玩笑的語氣對史密斯問的,什麼販子之類只是拿出來堵人嘴加上吃點殘羹冷炙的玩意。

  史密斯歪頭看了眼老傅,哼哼著配合笑了兩聲。

  反正也是打開了話匣子,史密斯從兜里掏出煙來,朝著另一頭挪了挪,給老傅遞了一根,邊點菸邊對老傅問道:「對了,幹掉冰箱之後,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史密斯的這個問題讓老傅愣了幾秒,因為老傅已經很努力的去讓自己不想之後會發生什麼了。

  沒錯,他在逃避,心裡塞滿的全是走一步看一步,先把冰箱幹掉再說的想法。

  因為老傅很清楚,如果真的如那小陳所說的一樣,那麼很可能他這一回國就再難出來了。


  「回國,述職。」所以老傅的回答很簡單,說完之後他嘆了口氣,「可能這一回去我就很難再出來了。」

  他看了眼偏轉頭看向他的史密斯,低頭看了看手裡的菸頭,嘿嘿笑了兩聲:「這讓我想起了當年念大學的時候,我們就是這麼躲在床上偷偷抽菸的,結果有一天我上鋪不小心把菸頭掉了還把被子燒了這麼大的窟窿。」

  老傅兩隻手配合著,比劃出一個約麼十厘米見方,杯口大的窟窿。

  史密斯跟著笑了幾聲,聽著老傅接下來對他說道:「我年紀也不小了,這次回去我也不想再出來了。」

  長出了口氣之後,老傅對史密斯笑著說道:「我累了,只想在家裡待上幾年,過過不用枕著手搶,也不用在睡覺時縮在床底下或者衣櫃裡的生活。」

  「嘿嘿。」

  說起這個來,不知道史密斯為什麼突然笑出聲來,他對老傅笑著說道:「哈哈,你不知道那時候我過得有多慘,那幫小子在私下裡給我起了個馬桶的綽號,就是笑我每天有一半時間在馬桶上度過。」

  「哈,我真後悔沒個錄音機,把你現在的話錄下來。」老傅笑著對史密斯開玩笑道,「以後靠著這個還不是能讓你小子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得了吧。」史密斯一臉壞笑的對老傅說道,「用不著,以後退休了我一定要寫本回憶錄,把這破事全給他寫到書里,還要全世界發行。」

  他看了眼老傅,使勁抽了口煙,把煙吐到了頭頂的篷布上,看著吐出來的煙霧碰到篷布慢慢攤開:「連書名我都想好了,就叫《大人物背後的齷齪事,我在信息局的那幾年》。」

  「怎麼樣?」

  「不錯。」老傅點了點頭,「這是個一定會大賣的書名。」

  他看了眼史密斯的側臉,從這個角度能看到史密斯的眼睛,那眼睛裡散發著名為「憧憬」的特殊光芒。

  「哈哈,到時候一定請你吃飯。你來M國,機票我給你出,到時候我讓你嘗嘗我老家的好吃的,你們夏國人不是都愛吃美食嗎?」史密斯又抽了口煙,「還有那家夜總會,我跟你說那邊的姑娘都是大長腿。」

  「看場子的是我的小學同學,那是個私人會所,到時候我讓他給咱們開個後門!走VIP通道!」

  「哈哈!承蒙招待了,老子可不會給你省錢的,我要那什麼哪個8年的紅酒來著?」

  「是八二年的拉菲,土包子沒喝過吧?」

  「哈哈哈,你喝過嗎?聽說那玩意挺酸的?」

  「當然,酸得跟你們夏國的醋似的!哈哈哈,騙你的,我的工資哪喝得起那個啊!」

  兩人開心的互相吹捧著,或許這是他倆這輩子靠的最近的一回了。

  一離開頭頂遮擋太陽的篷布,他倆可能便是互相轉身離開,一副從來都沒認識過對方的樣子,搞不好未來的某一天還是個拔搶相對的結局。

  可那終究是不可琢麼的未來。

  其實這都是遠的,就說現在,倆人親密的趴在一個戰壕里這事,只要漏了出去,他倆誰都沒什麼好果子吃。

  坐在外面的李文強可沒這倆人這麼複雜的心思。

  他也體驗不到這倆老男孩苦中作樂的心思。

  他只是放下手裡的抹布,壓著心口深深吸了口氣,再緩慢吐出來。


  伴隨著麻藥的效果漸漸過去,以及束帶的雙重作用,那種緩慢壓迫帶來的仿佛能持續到世界末日一般的疼痛,讓李文強恨不得就此跳起來,或者找個什麼東西打暈自己才好。

  也正是為了讓自己暫時無視那種疼痛,李文強把車上的彈藥箱搬了出來,這次那幫黑哥們倒是沒坑人,車裡除了機搶上的還有一個整裝沒拆封的150發彈藥箱,可他打開箱蓋之後卻有些想罵人。

  因為長久的缺乏維護,本來就有開口的彈鏈箱裡灌滿了各種各樣的骯髒玩意,甚至李文強把彈鏈拽出來之後,還從裡面找到了至少三隻蟑螂一隻小老鼠,還有點叫不出名字的昆蟲的乾屍。

  這還不是最難受的,最難受的是當初彈鏈之間的潤滑油,在經過長久的時間折磨後,跟那些小動物和小昆蟲一樣,變成了一種物種————前者是生物的乾屍,後者是潤滑油的乾屍。

  所以李文強只能把彈鏈一點點抽出來,借著改錐和抹布的幫助,好讓被幹掉的冬季潤滑油快凝結成鐵板一塊的彈鏈至少能靈活轉動。

  吐槽完了彈鏈的問題,機搶倒是還湊合能用,在路上李文強試著打了幾發,雖然那三腳架直接穿透車底,用鐵絲綑紮在大架上,甚至連電焊都吝嗇的不肯用的固定方式,帶來的穩定性真是簡直了!

  短點射的搶口跳的都能第一發指著腳尖第三發打在臉上,第五發說不定能把路過的衛星敲下來,可話說回來,起碼那搶還能打響了不是嗎?

  至於上面的瞄準具就別提了。

  那脆弱的玩意早就不知道丟哪了,之前人是用一個木頭做出來的缺口,綁在機匣上湊合當缺口了,配合著搶管上的準星能做個概略射擊。

  對非洲這些哥們來說,這玩意只要能打響,並且把子彈打在目標附近,就足以完成戰略目的了。

  不過對李文強來說?

  他表示還好有曳光彈修正彈道,幾百米的距離湊合湊合,打個汽車大的目標,不能說百發百中,十中一還是可以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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