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被通緝了。」
同樣聽全了廣播的J皺著眉頭看了眼外面已經能看清楚輪廓的運輸機,又罵了句:「法克!」
李文強心說不用您說,老子能聽得明白。
除了J,他的外貌倒是描述的含糊了許多,只是說了他的大概身高。
但刨去對兩人的描述外,這個廣播最致命的是給他倆扣了個邪惡分子的帽子,不但有昨天晚上的事,還給他倆扣了一大堆的屎盆子上去。
「是彼得的人。」
J隨手關掉了有些煩的收音機,對李文強說道:「裡面提到我,這隻有彼得的人才知道。」
聽到這句,李文強心說要不是廣播提醒還有您又說一遍,我還想不起來這茬呢。
可想起來歸想起來,對此時的情況也沒什麼幫助啊。
他回頭透過車後面的玻璃,看了眼遠處天空的運輸機:人家天上飛的可比地上的快多了,而且這架運輸機的軌跡也不太對,眼瞅著就是向著他們這邊飛過來的。
「我們被發現了。」J開著車在一望無際的荒原上奔馳,附近連個遮擋的東西都沒有,再加上車輪捲起地上的浮土在車後面掀起老大一條軌跡,別說在天上了,隨便找個山頭都能看個清清楚楚。
「怎麼辦?」李文強又回頭看了眼遠處的飛機,對J問道。
比起李文強語氣中的緊張,J的語氣倒是淡定了許多,想明白了裡面的關節之後,她還在安慰李文強:「別擔心,那運輸機只是在搜索我們。」
她接著對李文強說道:「這個郭嘉的戰鬥機很金貴,他們不會因為我們而出動戰鬥機的。」
這麼說是有理論依據的:「彼得的人沒這麼大的能量。」
百忙之中她還看了眼手錶:「他們只能調動陸路攔截,就算是從最近的城鎮出發,想要攔住我們,也至少要一個小時的車程。」
當然這還不是全部,J緊接著又對李文強說道:「附近根本沒有可以起降的臨時機場,就算是他們坐飛機過來,也不一定能攔住我們。」
「四個小時。」
她抬頭看了後面一臉緊張的李文強:「四個小時我們就能越過國境線,到時候沒了天上的飛機,我們很快就能甩開追鐵甲。」
聽著J這麼信誓旦旦的話,李文強也不知道該如何說了,尤其是在看懂那天上的飛機只在遠處盤旋,壓根就沒飛到他們頭頂上的興趣時,他心裡擔心飛機朝自己腦袋上扔什麼玩意的那塊大石倒是暫時落了地。
然後剩下的,就是單純的耗時間了不是嗎?
四個小時而已,不是嗎?
可這兩個在陸地上奔行,根本不能朝著外界聯繫的人,卻不知道外界的情況早就因為他兩人幹的那事已經翻了天。
或許用「翻了天」這三個來形容有些過了,但J無差別攻擊的行為,一下子戳到了不少人心裡的軟肋。
尤其是通緝令出現之後,坐鎮地庫的鬍子直接就被一個電話給吼起來了。
開始他們還以為這是鬍子他們那邊的秘密行動,當地的負責人還說呢,這活乾的要不要這麼糙,連毒氣都用上了不說還上了通緝令?
其實說真的,這倆人幹的事放在某些情況下並不算什麼大問題。
說句難聽的,死了的刀疤臉是幹什麼的圈子裡的人也知道。
可關鍵就是,這哥們一死,很多東西就壓不住了。
要知道他之前繼承了彼得遺產的手段真說不上有多光明——就差一手刀子一手鞭子了,不聽話的就先鞭子抽再刀子捅。
由此可知,他的手段有多麼高壓,出身自當地邪惡團隊的他本身就信奉這種順我昌逆我亡的套路。
所以說,要不是這哥們幹的這麼狠,原彼得的手下也不會這麼著急把J推出來。
當然,J成功了,他死了,而那些被他高壓控制的人要是樹倒猢猻散也到行了,可關鍵的是誰都想坐那位置上了。
外面的人可能不清楚,內部的人可明白那位子是實實在在的非洲地下國王的寶座,只要坐上去贏娶白富美什麼都是小問題,生殺予奪的大權也是細枝末節。
於是自然而然的,有心思的人在頭上的大山被移開之後就動彈了起來,這也直接導致了那本來打著算盤的人發現算盤都讓人搶走掰了,嘩啦啦一下算盤珠子散了一地。
而且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是彼得的組織在群龍無首之後,也沒人壓得住彼得被刀疤幹掉的消息,於是整個地下世界就受到了雙份的衝擊。
黑暗裡的帝皇掛了,幹掉他坐上那位置的人,還沒坐穩了又掛了!
這時別說他們內部的了,連外面以前那些他們正眼看都懶得看的那些小魚小蝦也浮了上來,在這灘渾水裡翻滾不休的想要搶點食吃。
一時間黑的白的,此時發現緊箍咒沒了想要掉頭咬塊肉的傢伙,你方唱罷我登場,輪流在那台子上瞎跳,生怕跳得不夠高搶不到東西吃。
受到這種衝擊最大的人,就是給J提供了所有信息,讓她能像在自家後院拔草一樣殺了刀疤臉全家那群人。
他們還沒來得及玩起比誰手快的遊戲呢,就發現即使自己這些人擰在一起,也很難完全控制住已經亂得不可描述的局面。
這也是鬍子電話里那個當地負責人對鬍子所說的內容,在最初的調侃過後,他用一種很誠懇的語氣向鬍子道謝,並且感嘆了說了一句:「水混了好摸魚啊!」
先不提這魚人家怎麼摸,鬍子這邊是真真的聽了一頭的冷汗。
J出門時候怎麼說的?去接李文強回來!
結果人倒是接到了,一個電話過來跟鬍子請了一星期的假,大概意思是要在當地遊玩一下散散心。
這邊鬍子敢說不麼?好不容易把這尊大佛請出去,他能抽空收拾一下這些爛攤子,雖說心裡對老傅失蹤,J卻還要看看當地景色的行為有些不爽,可鬍子還是想著您玩開心就好了。
當然,在這之外,鬍子其實也挺想讓J先把李文強放回來的。
不過此時這些想法都沒了,鬍子只想著奶奶和大爺您倆人快回來吧,回來了我天天燒香供著您們還不行?可別出么蛾子了。
這一星期假過去就成當地通緝犯了,放上一個月假是不是連M國總統都能給斃了?
不過鬍子心裡想歸想,在對面的同事問他要不要順手幫個忙的時候還是千恩萬謝的點頭答應了。
對方要幫什麼忙?還不是就是李文強和J兩人被通緝這個問題。
要知道現在那邊雖然表面上還是一潭死水一樣的平靜,但那可不是一鍋水,而是燒開了的熱油!只要有點什麼東西掉進去就能立馬翻滾不休的炸起來。
或者該說,暗地裡的另一個世界,早就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了。
短短几個小時的功夫,死在車禍啊,跳樓啊什麼的非正常死亡的人數都快創出記錄新高了,也就別提某系莫名其妙得了急病死了的人了。
而這時候,別說當地負責人幫忙了,那些人早就把追J什麼的問題暫時扔在一邊了。
就像是J之前說的一樣:這些人忙著爭權奪利呢,幹掉她那是拿了權之後用來服眾的措施之一。
所以雖然不知道J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幹,但隨便找幾個屍體,把這事做成鐵證倒是沒問題的,尤其是在對方已經放出暗地裡的懸賞的前提下:只要對方點頭出了賞金,那麼後續再發現屍體不對也只能摸了鼻子認了。
有道是花花轎子人抬人,人家都這麼給面子了,難道鬍子還能臉一黑告訴對方:讓他們兩個自生自滅去吧?
面子給了,就得兜住了,你來我往的關係不就是這麼處過來的嗎?
所以對對方釋放過來的善意,鬍子也千恩萬謝的表示回頭一定告訴老傅,具體老傅是登門道謝還是先把J和李文強摁地上打三十大板,他就真管不著了。
掛了電話之後,鬍子也沒了睡意,他用手揉了揉腮幫子,莫名其妙的覺得自己有點牙疼。
也不怪他牙疼,碰到這種事誰不上火才見了瑰了。
不過好歹還有老傅在後面頂著,可架不住此時老傅人還不見影子呢,鬍子又不知道J已經知道老傅去哪,心裡除了祈禱老傅趕緊回來收拾攤子,就只剩下使勁搓了搓臉,讓自己顯得精神一點面對接下來的工作了。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開車的兩個人,可不知道外面還有那麼一出大戲正在演呢。
不過這也是塞翁失馬的故事,要是J知道了外面能鬧騰成那樣,信不信她立馬就得把方向盤擰個個,倆人開車回去,她也混在那灘渾水裡,說不得還得多摸幾個腦袋回來。
於是,這倆人在奪命狂奔了一個多小時之後,發現頭頂的運輸機突然盤旋了一圈飛走了,還愣了好久。
開始他倆還以為是追鐵甲已經到了,不需要飛機的引導了,這不是真要命了麼,要知道在不需要飛機的遠程引導下,那追鐵甲得有多少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