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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有何好爭執的?

2024-08-06 03:43:04 作者: 霓裳呀
  趙晢又讓人請了徐景來。

  徐景仔細診過脈之後,言道李璨風寒未愈,又貪吃甜點,加之情緒不平,才會嘔吐,也不曾開藥方,只囑咐這兩日要吃的清淡些。

  「下回若再在外頭亂吃東西,連著趙明徽、趙音歡一道責罰。」

  徐院正走後,趙晢立在榻邊,望著李璨淡淡啟唇。

  「我知道了。」李璨垂著長睫乖巧答應。

  這一番嘔吐逃過了責罰,看這意思,是連咬他的帳都一筆勾了,這回的難受倒也勉強能算是值得。

  「我送你回寢殿去歇著。」趙晢俯身,再次抱起她。

  「為什麼不是澹蕤院?」李璨自來住在澹蕤院,也習慣在那處,即刻便察覺他的話不對。

  她抬起清澈的眸子,望著趙晢,心中已然隱約有了猜想。

  「澹蕤院給周羨如。」趙晢抱著她往外走:「從今日起,你住西寢殿。」

  寢殿,是太子每日歇息的住所。

  寢殿又分東西,中間由一個正殿相連。

  東側為尊,是以,東寢殿為太子趙晢的居所。

  西側寢殿,一直閒置。

  「為什麼?」李璨仰著小臉望著他,漆黑的鳳眸中隱隱泛出點點水光,唇角微撇:「那是我的院子!」

  果然同她想的一樣。

  趙晢抿唇不言,只是抱著她前行。

  「放我下去,我說了你別教導我了,我明兒個就進宮去同陛下說。」李璨揪著他衣襟借力掙紮起來,院子都沒了,她還留在東宮自取其辱嗎?

  趙晢托著她肩頭的手微一用力,便將她整個人禁錮在懷中,再掙扎不得。

  只餘下那隻揪著他衣襟的手死攥著不鬆開,想錘他又不敢,直惱的抽抽噎噎的落下淚來。

  無怠跟在後頭直擦汗,慢慢放慢了步伐。

  無荒同他一起,落在後頭,小聲道:「師父,姑娘跟著殿下那麼多年了,殿下怎麼不向著她,還將澹蕤院給了周姑娘。」

  「你懂什麼,那是陛下的意思。」無怠瞪了他一眼:「再說,西寢殿不比澹蕤院好嗎?」

  「西寢殿再好,也沒有澹蕤院一個院子大啊。」無荒對他這樣說可不大能理解。

  「你以為西寢殿是什麼人都能住的?」無怠一巴掌扇在他腦袋上,壓低了聲音:「那是未來太子妃的居所。」

  無荒捂著腦袋,恍然大悟。

  趙晢抱著李璨進了西寢殿,將她安置在遍鏤雕花鳥的拔步床上,牙白色綢緞的床幔垂墜,由兩側的銅帳鉤分懸著。

  李璨落到床上,一下便坐起身來,抬著小腿便要下床,抽噎著道:「我要回家……」

  「李璨。」趙晢淡淡望著她,稍稍活動了一下手腕,右手手背上那一圈已然結痂的牙印十分顯眼。

  李璨本就怕他,加之瞧見那牙印,想起今兒個還膽大包天的咬了他一口,再叫他這樣肅著臉一喚,頓時嚇得緊緊抿唇,不敢再哭。

  她迎著光望著趙晢,水洗過般清澈的眸子濕漉漉的,長睫沾著淚珠兒貼到一處微耷著,柔白嬌嫩的小臉上掛著淚珠,可憐兮兮的宛如才經了風雨海棠花苞兒,惹人憐愛的很。


  趙晢轉眸看向別處,冷硬的吩咐:「先睡一覺。」

  「那我今日的功課不用做了嗎?」李璨小聲問。

  回去她還是要回去的,進宮她也是要進宮的。

  趙晢不僅教導了周羨如,還將她的院子也給了周羨如,她還留在東宮,那才叫沒臉沒皮呢。

  從前,都是她一廂情願,以為趙晢心裡也有她,只是不善表達罷了。

  眼下瞧他教導周羨如,與對她也沒什麼不同,她以為的關懷疼愛,不過是趙晢的公事公辦罷了。

  她在心裡小小的嘆了口氣,終究是她多想了,罷了,往後不再念著這回事就是了。

  「不必。」趙晢回了二字,轉身去了。

  李璨抱著纏絲紋的錦被,靠在枕頭上,怔怔出神。

  她不曾即刻便走。

  她知道,趙晢一定會留人在門口守著。

  所以,即使她睡不著,也要乖乖在這處待個把時辰,才能回家。

  她抱著枕頭靠在床頭,想了許多。

  小的時候,趙晢對她不是這樣嚴厲的。

  那時候的他,便不愛說話,她與趙明徽、趙音歡玩鬧時,他常常負手立在廊下,小大人似的望著他們。

  但他會給她預備各種小玩意兒,春日裡給她做紙鳶,夏日裡採蓮蓬,秋日摘果賞菊,冬日裡做陀螺,陪她打冰凌,教她騎馬、打馬球、玩推棗磨……

  長大之後,這些都沒有了,他對她日益嚴厲,什么小玩意兒也不會給她預備,且再也不會瞧著她胡鬧了。

  她想著想著笑了,再細思量卻又哭了,如今,周羨如來了,她該走啦。

  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她將糖糕糖果喚進來,換了身衣裳,雙螺髻也重新綰了,處處整理妥當了,這才出了寢殿的大門。

  「七姑娘怎麼從殿下的寢殿出來了?」周羨如自一側樹後,緩步踱了出來。

  她早得了信,在寢殿外頭等候多時了。

  「周姑娘身子好了?」李璨淡掃了她一眼,隨意反問了一句,小臉上喜怒不顯。

  「好了,多謝李姑娘關心。」周羨如臉色還有些蒼白,只覺得她這話是在嘲諷,暗暗咬牙:「只是李姑娘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家,這般無所忌諱,於李姑娘的名聲不好。」

  但見李璨淡然的氣度直壓她一頭,不由挺直脊背,眸中露出勢在必得的氣勢。

  「不勞費心。」李璨輕抿粉嫩的唇瓣,抬步便走。

  瞧周羨如這神情便知是來挑事的,她都打算離開東宮了,又有什麼可與周羨如爭論的?

  再說事情雖因周羨如而起,但做決定人的可是趙晢啊。

  她心裡,並不多麼的怪周羨如。

  趙晢的選擇如此,即使沒了周羨如,也有王羨如、吳羨如,她與她們,有何好爭執的?

  「嘖,真是可憐啊,有些人認賊做母十多年,卻還不自知呢。」周羨如團扇掩唇輕笑,往前跟了兩步,聲音不大不小,恰好夠李璨聽到。

  「你這話是何意?」李璨回眸,黛眉微蹙,望著周羨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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