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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瑪雅:華夏文明的美洲變種1

2024-08-24 05:03:46 作者: 何馬
  第十九章 瑪雅:華夏文明的美洲變種1

  瑪雅的圖騰崇拜,即庫庫爾坎神和美洲豹神,近似中國的龍虎崇拜;瑪雅人崇尚玉器,與中國人文崇尚完全符合;瑪雅金字塔,造型與埃及金字塔完全不同,更近似中國的倒斗形墓葬,而它們的作用以祭天為主,與中國的祭壇有同工異曲之妙;瑪雅的文字,與巴蜀金文有共同的符號和組合方式。

  釋疑

  呂競男整理了一下思路,緩緩道:「最偉大的使者帶來了光照下的城堡,國王用最高規格的宗教禮儀迎接了使者,並在經過了九齋九沐之後,請出了那件聖物。

  國王驚為天工,詢問使者的目的,使者告訴國王,要將聖物送到天的盡頭,國王懇請留下聖物的摹刻,使者同意了。

  其後,國王資助了大量旅費,派遣士兵和戰獒與使者同往天之盡頭。

  他們這一去,就是十三年的時間,他們翻越一座座山,跨過無邊的海,來到了一個陌生又神秘的國度。

  那裡的樹高聳入天,連成一片,密林深處,危機四伏,到處都是沒見過的吃人的動物和植物,那裡的建築高大恢弘,勝過他見過的任何一座宮殿;那裡的神廟像一座塔陵,四方高大的三角形拼接在一起,像山一樣聳入雲天,台階一直通向雲中,那裡的文字以頭形及各種動植物圖像組合而成……」

  一聽到戰獒和使者的故事,卓木強巴頓時將那關鍵的一環聯繫起來了,那正是在莽林沒有想到的,因為他當時完全忽略了。

  因那維阿,一位行走於世間的神,犬神的分身守護著他……自己怎麼會忽略了呢!天哪,如此一來,在美洲叢林所見到的一切與西藏相似的人文風俗,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只是,一千多年前,橫跨太平洋,他們真的能做到嗎?

  「等等……」方新教授用沙啞尖銳的聲音道,「你是說,一千多年前!我們藏族的先民,漂洋過海,去了美洲?

  !」

  教授遠比卓木強巴更加驚訝。

  呂競男道:「教授不用那麼驚訝的,你們知道瑪雅的研究專家們得出的最新結論,瑪雅人祖先是什麼人嗎?」

  卓木強巴頭搖得像撥浪鼓,心想:「總不可能是藏族人吧。」

  方新教授似乎想到了什麼,反倒沉思起來。

  呂競男道:「是蒙古人。

  在距今一萬餘年前,亞洲的蒙古人抵達了美洲。」

  卓木強巴喃喃道:「美洲不是哥倫布發現的嗎?」

  呂競男道:「那沒錯,但哥倫布只是第一個向世界宣布有美洲這個地方的人,他並不是第一個抵達美洲的人。

  在瑪雅的文化中,有很多藝術品都能從側面反映這個問題。」

  呂競男又拿出一些相關資料,道:「在瑪雅的雕塑作品中,有明顯的亞洲色彩的,非洲色彩的,這些雕工精湛的藝術品向人們展示曾到過這片土地上的人種。

  看這幅照片,據專家考證,這個陶俑的人物造型和服飾都有隋俑的特點,這不是當地瑪雅人的相貌和服飾。」

  呂競男踱回辦公桌後,坐下來道:「而瑪雅與中國的關係,也是被學術界爭議得最多的。

  在瑪雅文明之母奧爾莫科文明地區,就出土了大量的玉圭、玉雕,還有不少骨骼製品,而上面刻著的,竟是中國甲骨文,我國曾有一位甲骨文專家,在出土的整齊玉圭排列上認出了這樣的符號意義——『國王和首領開創了王國』;在墨西哥,出土過幾百具泥俑,面貌與華人無異,衣飾也與隋朝以前諸多年代相似;在宏都拉斯,發現了與中國古龜玄武相似的雕刻;在瓜地馬拉,出土了先秦錢幣;如果還不夠,還有許多……」呂競男連珠炮似的說道,「瑪雅的圖騰崇拜,即庫庫爾坎神和美洲豹神,近似中國的龍虎崇拜;瑪雅人崇尚玉器,與中國人文崇尚完全符合;瑪雅金字塔,造型與埃及金字塔完全不同,更近似中國的倒斗形墓葬,而它們的作用以祭天為主,與中國的祭壇有同工異曲之妙;瑪雅的文字,與巴蜀金文有共同的符號和組合方式。

  從古蜀文物及文獻關於蜀人與中原、與美洲關係的記載來看,這種聯繫絕不是巧合。

  黃帝及其子孫與蜀人聯姻,少昊、顓頊曾在蜀生活,又一起去美洲,古老的文字在蜀與中美洲同時保存下來是完全可能的。

  瑪雅文有了發展,而巴蜀金文相對簡單一些。

  學者對比了瑪雅語與漢語的基本詞彙,很多詞是相同的,如『人』、『天』、『昊』,兩者分離的時間應當在距今5000年以前。


  就連人祭也……」呂競男突然停下,好像不願提及這個話題。

  但卓木強巴已經聽得很清楚了,追問道:「人祭!你是說活人祭嗎?」

  方新教授在一旁點了點頭,顯然對此他也是查到些資料的。

  呂競男張了張嘴,終於道:「不錯,瑪雅人以人心獻祭,而在古代中國,人祭……人祭則……則花樣更多。

  如《禮記·明堂位》說,『有虞氏祭首,夏后氏祭心……』《後漢書》記載巴人的廩君為虎圖騰,讓虎喝人血。

  甲骨文記載的人祭成千上萬!周代有了俑代替人殉,才結束了活人殉葬的歷史。

  『始作俑者』,其實最初的意思就是指人祭。

  任何原始的民族,都有類似人祭的禮儀。

  用我們現在的眼光,可以看做是未開化的表現吧,其實只是古人一種情緒發泄而已。」

  看著卓木強巴變了臉色,呂競男支開話題道:「再說我們中國,《漢書·東夷傳》有云:『倭國東四千餘里,有裸國,裸國東南有黑齒國,船行一年可至也。

  』黑齒國為少昊後裔,在中美洲。

  《漢書》的記載證實航渡美洲在漢代已是可行的。

  《列子·湯問》說:『渤海之東,不知其幾億萬里,有大壑焉,實惟無底之谷,其下無底,名曰歸墟。

  』大壑、湯谷在中美洲。

  古人知道在『渤海之東』,說明戰國時代中國人知道中美洲的方位。

  這隻有在了解地球形狀、有航海實踐的基礎上才能做到。

  再倒退幾個世紀,中國人航渡美洲同樣是可能的。

  《山海經》多處記載少昊時已有竹舟,到兩千多年以後的商代航海應當是有物質基礎的。

  王大有等先生的《中華祖先拓荒美洲》,分析了有關殷末25萬軍民渡海去美洲的細節問題。

  有學者最近發現,鄭和下西洋的航海圖,上面也清晰標註了美洲,比哥倫布早了許多年。」

  呂競男說了一通,反將水遞給了卓木強巴,讓他冷靜一下。

  卓木強巴腦子裡一團糨糊,反覆思索著那個好像毫無可能的事情——中國人早就知道美洲?

  並且經常跑過去?

  瑪雅人和中國人同祖同宗?

  可是聽呂競男這樣一說,加上那些貨真價實的資料,好像又還真有那麼回事。

  待卓木強巴的臉色不再那麼蒼白,呂競男才繼續說道:「好了,說了這麼多,無外乎想讓你相信,在一千多年前,一個藏族人渡海去美洲,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因為早在5千多年前,我們的國人就去過美洲了,而且大有可能美洲這片土地,是由我們國人開拓的。」

  「難以置信。」

  卓木強巴喃喃道。

  他是到過白城的人,看見過那恢弘的石砌王國,看見那些精美的繪畫和雕塑,那紛繁複雜的文字,那種文明是他所沒見過的,絕對輝煌的一種文明。

  可現在有人告訴他,那種文明,極有可能是華夏文明的美洲變種,他始終難以接受。

  呂競男道:「我們接著說?

  很好,抱著一切皆有可能的態度,才是一個合格的考察家應該擁有的科學態度。

  根據捲軸上破譯的信息,他們將光照下的城堡,交給了守護者的國王,當地的國王答應他們,要將光照下的城堡永遠地隔離陽光。

  隨後國王開始修葺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金字塔,據說向上一直通到天庭,向下一直掘到了地獄。」

  「為什麼那位國王要費這麼多精力來滿足一個外族人的要求呢?」

  卓木強巴突然問道。

  呂競男道:「這個嘛?

  這個誰知道呢,捲軸里許多信息都還有待破譯,很多地方都是我們所不明白的。

  但是我們知道一點,那座光照下的城堡應該在一座巨大的瑪雅金字塔中。」

  卓木強巴終於明白了,低聲道:「所以,我們這次穿越原始叢林,其目的是為了尋找那座光照下的城堡。

  可是,為什麼出行的時候要隱瞞我們,你能解釋一下嗎?」


  呂競男道:「有三點原因。

  第一,那座白城是剛剛被一個跨國石油勘探公司發現的,據說是在架設跨國輸油管道時無意間打通,而對外界是封鎖了消息的。

  當然,我們利用我們的途徑獲得了情報,但是不能大肆宣揚。

  第二,那個光照下的城堡,我們只知道這個名字,但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們到現在都還沒弄明白,所以,究竟要你們去哪裡找,找什麼,我也無法具體地告訴你們。

  第三,最重要的一點,我們初步懷疑,在這群特訓的人當中,有人和國外勢力有來往,當然具體是誰,我們還不知道。」

  卓木強巴道:「你是說,我們這裡有內奸?」

  呂競男道:「內奸談不上,叫通風報信者吧。

  總之,就是這些原因,使我無法向你們交代這次行動的具體內容,一切就只能聽天由命,但同時——」呂競男提高了聲調道,「這次行動,也可以作為你們前往帕巴拉神廟的一次預演,可惜預演的情況很糟糕。

  如果按你們目前的水準,恐怕連前往神廟的通道都還沒找到,你們就已經,就已經……」

  就已經怎麼樣,呂競男沒說,但卓木強巴看得出,呂競男想說的是「你們就已經全部玩兒完了」。

  他露出質疑的目光,暗忖:「我們沒這麼差勁吧?」

  呂競男看穿他的心思,道:「好啊,你還有所懷疑是吧。

  那麼我們不妨做個橫向比較,這次你們遇到的是一盤散沙的游擊隊,而且還是各自為政,並非有規模有組織的團體行動。

  而如果出發尋找帕巴拉神廟的話,你們將面臨的——」呂競男起身,將鐵櫃裡的一個保險柜打開,又從裡面取出一疊絕密文件,扔到卓木強巴面前道:「是他們!」

  卓木強巴看著資料上第一個人的照片,頓時失聲道:「是他,就是他!在可可西里——」

  呂競男道:「這個人,叫本·海因茨·莫金,你認識嗎?」

  卓木強巴看著莫金的檔案,思索很久。

  「本·海因茨·莫金?」

  對這個名字好像有些印象,一時想不起來,但他肯定,在西藏和可可西里看見的人,就是這個男人。

  卓木強巴問道:「他現在在哪裡?」

  呂競男道:「不知道,在我們去厄瓜多之前,這個人就離開了中國,至今也沒出現。」

  方新教授站起身來,呂競男道:「你也看看吧,教授,這些人也許是你們將要面對的最可怕的對手。」

  方新教授看著資料上的名字——本·海因茨·莫金,問卓木強巴道:「他就是你提到過的那個人?」

  那張金髮碧眼的軍裝照片顯得整個人高大有形,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卓木強巴道:「就是他,他的眼睛像毒蛇。」

  呂競男道:「我們根據你所提供的資料進行了相貌分析和拼圖,認為這個人就是你所說的那人,並對他展開了調查。

  本·海因茨·莫金,同時擁有美、英、法三國國籍,和歐洲十三個國家政要有密切來往,曾擔任包括美、俄、義大利等多個國家的特種兵顧問。

  這個人的身世是個謎,查不到三十五歲之前他任何資料,好像在三十五歲那年突然就橫空出世了,而且是以絕對的高姿態出場,他擁有在聯邦銀行無限透支的信用額度。

  據調查,在他出現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年,就有歐美諸國三十幾名高官政要接受他的邀請,出席他舉辦的宴會。

  同一年,他成為美海軍陸戰隊特種兵顧問,兼任海豹特戰隊教員。

  他從未獲得任何軍銜,但無論在什麼場合,總是以一身軍裝出現……」

  卓木強巴突然道:「軍裝?

  我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人的故事,讓我想一想?

  莫金,軍裝,奇怪,我應該聽說過,怎麼會記不起來了……」

  呂競男微微一笑,道:「是嗎,再看看這個。」

  這份資料上的人卓木強巴卻不認識,呂競男道:「柯夫·阿莫斯基,曾擔任俄軍方顧問,他目前的身份,應該是俄某僱傭軍團的頭目。

  這兩個人曾在我國境內碰頭,並被我方人員監測到了。

  你們現在該知道,你們的對手是什麼人了吧。」


  卓木強巴如聽天書,叫道:「天,美國特種兵教官加上俄僱傭兵團,他們怎麼會對這個感興趣的?」

  呂競男道:「是啊,以他們的身份和地位,不應該是對帕巴拉神廟如此感興趣的人,可是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偏偏就是這個莫金,對這件事表現出極大的關注。」

  她將中間一些資料整理了一下,一邊整理一邊道,「這些都是與本有過接頭的人的資料,其中涉及一些你們不能知道的內容,只能給你們看這麼多了。」

  這時,最後一張資料掉落在桌面上,資料上很大一片空白,只有一個人的背影照。

  呂競男道:「這個人是所有與本接觸的人中身份最神秘的一個,他的反跟蹤性很高,我們工作人員跟蹤多日,只能拍到這唯一一張背影照,其他資料全是空白。」

  不料,卓木強巴和方新教授同時道:「這個背影好熟悉!」

  卓木強巴看了方新教授一眼,道:「我覺得像在金字塔里看見那個背影。」

  方新教授道:「不,我覺得更像另一個人的背影,但是不可能是他啦。」

  他又看了一眼,搖頭笑道,「真的很像。」

  卓木強巴好奇道:「是什麼人?」

  方新教授道:「那個人,在生物學界享有很高的聲譽,他曾是連續三屆馬修利亞生物論壇的普立特獎得主。」

  「啊。

  這麼厲害!」

  卓木強巴張大了嘴。

  他知道,馬修利亞的普立特獎就好像動物學的諾貝爾獎,方新教授如此高的聲譽,尚且一次都沒得到過,本來這次論壇準備給教授頒發這個獎項的,可是被自己強行拉來參加尋獒計劃,教授也不得不放棄了普立特獎。

  他沒想到,還有人能連得三次。

  方新教授道:「嗯,我調查範圍主要控制在犬類,但是他對整個生物學都有很深的研究。

  不過,該怎麼評說他呢,在我們生物學界,都管他叫生物狂人,他的很多研究範圍,都超過人文理念。

  比如,他認為如今的動物和植物完全界限分明,應該有一個過渡物種才對,便一直致力於培養一種介於動物和植物之間的物種,那不是豬籠草一類的食肉植物,那是一種可以像動物一樣奔跑、捕食,又可以像植物一樣靠光和作用生存的全新物種。

  為了達到這一目的,他將動植物的基因雜交,甚至送到宇宙中去接受光輻射變異,好像最終也沒成功。

  而且據說,他為了培養一些優秀基因,竟然替完全不同的動物物種相互授精,甚至包括人類。

  但是他參加過轉基因食品的研究,用生物來控制病蟲害也與他的理論有關,治療疾病的基因療法也是他提出來的。

  總之,這個人功過參半,是個怪人,我很佩服他。」

  卓木強巴道:「竟然有這樣的人,這個人叫什麼名字啊?」

  「索瑞斯·卡恩。」

  方新教授不假思索地答道。

  戈巴族之謎

  呂競男收起那些絕密資料,又道:「現在你明白,為什麼我不急於讓你們出發了吧。

  你們的訓練科目還沒有完成,而一些非常重要的關鍵資料我們還沒有掌握,最重要的是,以你們目前的能力還不適合參加這次考察行動。」

  卓木強巴道:「可是,我們要考察的地方是在國內,在中國境內,和在別的國家,那是完全不同的。」

  呂競男道:「有什麼不同?

  充其量你可以獲得武器和一些高級點的裝備,而真正的野外考察,靠的並不是這些,靠的是你自身的能力,你們必須把自己的能力再提升一個高度。

  比如說為什麼這次我可以穿越叢林,而你們卻不行?

  並不是我比你們多認識多少動物,我和你們一樣,也有許多生物都是未見過的,但是和你們不同,我可以透過生物的表面看本質。

  這種生物進化出這樣的器官,它會有什麼功用,它皮膚的顏色,哪些是起到警告作用,哪些是帶劇毒的,結合周圍的植物和整個生物群落,你就能明白,這是一種什麼性質的生物,它的天敵是什麼,它的食物來源又是什麼。

  而又如,哪些植物能吃,並不是要死記硬背,世界上植物成千上萬,你永遠記不全,可以向動物學習,也可以用8小時胃腸排空法來測量。


  還有天氣,自然界的天氣變化萬千,就算研究氣象一輩子的科學家,也不可能準確預計下一個24小時會出現什麼變化,但是只要你掌握了大的方向,知道了氣壓、風速、水蒸氣濃度三者之間的關係,你就能做出大致的判斷。

  而這些,都是我還沒有教給你們掌握的東西,你們只是打下了基礎,還需要進一步的提高。」

  卓木強巴道:「我認為,帕巴拉神廟地區的自然環境不會比美洲原始叢林更惡劣吧。」

  呂競男道:「錯!我給你看一樣東西,是你非常熟悉的東西。」

  她打開電腦,在加密資料庫中調出一卷手抄捲軸的掃描版本,上面的文字介於古藏文與現代藏文之間。

  卓木強巴一看就知道,這就是他從小看到大,到最後一看就能讓他打瞌睡的家傳寧瑪古經。

  方新教授看著電腦道:「這是部古經卷啊,上面的文字也不是古藏文,寫的是什麼?」

  呂競男道:「強巴少爺,你來告訴方新教授吧。」

  卓木強巴看了看上面的符號,有些哭笑不得,這是寧瑪經記載的開篇神話故事,類似於諸神開天闢地的說法。

  卓木強巴實在不明白,這些研究學者在研究什麼,竟然把神話故事也拿來當真。

  卓木強巴解釋道:「這是一段眾神開闢新天地的神話故事,翻譯過來的意思大致就是先前的神明們為了帶來光明,埋葬黑暗,他們找到了地獄的入口,在漆黑的冥河裡漂流了幾萬萬年,又穿越了蠻荒的地獄,裡面的怪獸有三層樓那麼高,皮厚得像坦克裝甲車一樣,裡面的鳥吃人和牛羊,就跟小雞啄米似的,裡面的蝗蟲比人高,蚊子比牛大……」說著說著,卓木強巴不由笑道,「我就不明白了,教官,難道你們認為,這……呵呵……這樣的記載和帕巴拉神廟有什麼關係?」

  呂競男嚴肅地告訴卓木強巴道:「根據多方資料的綜合分析,我們認為,這段記載,極有可能就是戈巴族先民開闢帕巴拉神廟疆域的真實寫照。」

  「噗」,卓木強巴差點將茶水噴出來,呂競男又道:「當然,裡面可能有誇大的成分,但足以說明其自然環境之險峻。」

  卓木強巴笑道:「這樣說來,我的身世,還和這個帕巴拉神廟有莫大的干係了,真是佛祖顯靈,讓我去尋找我的前世?」

  呂競男道:「現在還不好判斷,不過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要抱著——」

  「一切皆有可能的科學態度吧,我知道。」

  卓木強巴接口道,「可是你也知道,這種神話故事和真實情形到底有多大差距,三層樓那麼高的動物,你見過嗎,教官?」

  呂競男道:「沒見過不等於沒有。

  你的紫麒麟傳說,不也是從這本古經中得來的嗎?

  為什麼對紫麒麟你能堅信不疑,對其餘內容你就嗤之以鼻呢?」

  卓木強巴頓住笑容,反覆咀嚼呂競男的話,他還是無法接受這個說法。

  今天呂競男說的許多東西都超過了他的感知範圍,他一件都無法接受。

  呂競男又道:「對了,亞拉法師曾告訴我你們在白城的經歷。」

  卓木強巴嘟囔道:「又如何?」

  呂競男道:「其實,這也是我這次比較擔憂的一個問題。

  因為第三階段你們才會接觸到機關,而這次你們能僥倖存活,一半是亞拉法師的幫助,另一半也算是老天開眼,幸好你們接觸到的只是一些簡單的東西。」

  卓木強巴想起來了,亞拉法師說他們遇到的那些致命機關,只能算是陷阱,還不能算機關,當時自己愣了好一會兒,這次呂競男也這樣說,他問道:「對了,我正想問亞拉法師呢,法師為什麼對機關那麼了解?」

  呂競男道:「因為亞拉法師,本身就是一個機關學高手。」

  說著,看向亞拉法師。

  亞拉法師道:「機關之說,起於中原,早在魯班造器前幾百年,便已有機括這個詞,而後歷經千年,機關的學術在中原被反覆演繹,達到了世界上其他任何國家都無法企及的高度,歷史上無數的能人,都曾精於機關數術之學。

  文王演周易,姜子牙善器,其實已經開始涉及機關之說,春秋名家有公輸般、墨翟、孫武、先軫等人;戰國有鬼谷子、吳起、孫臏,以及甘石等人;秦有呂不韋,楚漢相爭時有范增、張良、韓信;漢有班超、丁緩、張衡、魏伯陽;三國時有諸葛亮、周公瑾、馬均;南北朝有祖沖之、毋懷文;而機關學術演至隋唐,後人在李靖、孫思邈、李淳風、僧一行等人的基礎上,更是將機關學發揚得淋漓盡致,只差一點就完成了從冷兵器時代到熱兵器時代的突變。


  而你們要尋找的帕巴拉神廟,正是在這個機關學的鼎盛時期修建的。

  那時候唐和吐蕃來往密切,經濟宗教文化都有交流,這次在瑪雅地宮見到的機關,和吐蕃時期修築的機關比起來……唉,今後你會學到的,以後有機會我們再交流。」

  卓木強巴道:「法師的密修中,還包括機關學嗎?」

  亞拉法師道:「不,那是在密修之前的事,中原文化,浩如瀚海,我不過是滄海一粟。

  我今天在這裡暫時不談機關學,我是來告訴強巴少爺有關戈巴族的事。」

  「戈巴族?」

  卓木強巴愣了愣,好奇地打量著亞拉法師。

  亞拉法師點頭道:「沒錯。

  剛才看強巴少爺對呂競男教官提出的戈巴族先民開闢帕巴拉神廟疆域的事情反應很大,不過我還是想問一問強巴少爺,你對戈巴族究竟了解多少?」

  「戈巴族……」卓木強巴再次重複了一遍,同時在思索。

  他所知道的戈巴族,據說是生活在喜馬拉雅山脈之中,過著刀耕火種、結繩記事的生活。

  與狼同居是他們最廣為人知的生活方式,但是很少有人看見他們,他們更像是脫離這個世界的叢林原始人,就像庫庫爾族居民一樣。

  卓木強巴對戈巴族的全部了解,包括紫麒麟,都來自於他們村落里的種種傳說和他父親的解釋。

  亞拉法師帶著故作高深的笑容,連方新教授的好奇心也被他吸引過去,直到卓木強巴搖頭說:「我知道得很少。」

  亞拉法師才開口道:「戈巴族,曾是吐蕃最強的軍隊!」

  「啊!」

  「什麼!」

  「不是四方廟的守護民族嗎?」

  卓木強巴和方新教授幾乎同時叫了起來。

  那樣一個原始民族,他們怎麼也無法同吐蕃的軍隊聯繫在一起。

  看著法師那神秘的微笑和安詳的姿態,卓木強巴和方新教授頓時覺得好像一團沸水的心裡漸漸平靜了下來,只安靜地等待下文。

  「戈巴族共有三支,但同根同源,若要詳說,恐怕不能,我只說精要。

  你們不要提問,等我說完。」

  法師的聲音就像在房間裡共鳴,聽了讓人覺得心平氣和,「戈巴族起源象雄,乃是古象雄十二岩居小邦中的一支,與狼同居的習俗據說自古即有,其族人口眾多,居於岩穴,民風強悍,多好武鬥,其性似狼。

  但當時象雄國力強大,戈巴族並不起眼,直到象雄被吐蕃戰敗後,其族人大多編入吐蕃最強的一支軍隊,而當時正是這支軍隊大敗象雄,歷史上稱作光軍的,到後來這支部隊裡就全是戈巴族人了。

  這支光軍,乃吐蕃不世人傑松贊干布所建,初編時不足一萬人,最多的時候也不逾兩萬。

  據說,松贊干布得到戈巴族人,大喜,將整個戈巴族遷徙到王都附近,為了安置其族人,派專人開鑿岩洞,當時共鑿八窟,每窟容一萬餘人,史稱八狼崗。

  初時,這支軍隊幾乎不為人所知,不過到了赤松德贊時期,吐蕃的化身軍已經名揚西域,威震大唐,而化身軍,正是被光軍打敗過的小國為它取的名字。

  可以這樣說,吐蕃東接盛唐,北克突厥,西取大小勃律,南占尼婆羅,打下大大的疆域,並傳承統治兩百餘年,都是這支戈巴族人組成的光軍在起決定性作用。

  這支光軍,自建立日起,雄踞高原,兩百餘年未有敗績,唐朝著名戰將侯君集、薛仁貴等,都在他的手下吃過大敗仗,它就是吐蕃軍隊的王牌,也是吐蕃王朝屹立不倒的根本。」

  這個……方新教授和卓木強巴心中都十分急迫地想詢問,有這麼強大的一支軍隊,但是他們從來沒聽說過呀,不過法師有言在先,只能忍著聽法師繼續說下去。

  「這是其一。

  其二,就是光軍收編戈巴族人訓練之後,當時松贊干布大王的鎮邊廟、又稱四方廟已經建好,為了守護最珍貴的寶物,他從光軍中抽調出四支護衛隊,守護四方廟,這就是你們所知道的守護四方廟的戈巴族的來源。

  他們並不只守護極南廟,而是四方廟都歸他們守護。

  最後一支,剩下的還有部分戈巴族人,編入了普通軍隊,並隨著軍隊慢慢遷徙至今天四川境內。

  事實上今天很多藏族,都是當年吐蕃軍隊的後裔,他們在行軍打仗途中被命令駐守在各個不同的地方。

  諸如高吉、英格,還有較有名的納西族,他們祖先都是吐蕃軍隊。

  而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們這支戈巴族組成的光軍呢?

  原因很簡單,他們不僅僅守護了四方廟,而且更是和帕巴拉有直接的聯繫。

  有一個史實,不得不讓人們正視:吐蕃的贊普雖然多有被暗殺的過程,不過那都是被身邊親信的大臣或是一系列陰謀所害,但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外來人刺殺成功的,只有朗達瑪。

  還有,吐蕃歷史上出現兩個王廷的事,也僅此一例,歷代的吐蕃贊普,從來都只有一位。

  而且,吐蕃歷史上不是沒有平民起義事件,可以說乃是頻頻發生,但是沒有一次成功的,唯有朗達瑪滅佛後,被起義軍攻克,整個王朝隨即土崩瓦解。

  原因就在於——這支從未打過敗仗的光軍,在朗達瑪宣布滅佛後不久,隨著四方廟裡的全部珍藏,突然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因為沒有人知道那段歷史裡發生了什麼,我們只知道,朗達瑪身邊的護衛不再是光軍的成員,新的候選贊普,也不再有掌控光軍的權力,而農奴起義軍所要面對的,也不再是無敵的光軍。

  他們究竟去了哪裡,根據我們專家的反覆論證,那支光軍,極有可能就是將四方廟的珍寶轉送至帕巴拉的護衛隊,他們應該留在了帕巴拉,也就是我們將會面對的戈巴族。

  好了,你們可以提問了。」

  「咕嚕」,卓木強巴喉結滾動了一下,趕緊問:「這麼強一支軍隊,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亞拉法師淡淡道:「當然,這支軍隊——」法師一指資料道,「資料里沒有,歷史中也不曾記載,否則,就不需要我坐在這裡向你們解釋其來歷了。

  事實上,這支軍隊的存在,吐蕃歷朝歷代,都只能有兩個人知道,一個是吐蕃贊普,一個是光軍的最高統帥,而這名最高統帥,通常都是由象雄貴族擔任。」

  「可那不是一兩個人,那是一支萬人的軍隊啊,總不可能一點歷史痕跡都不留下吧?」

  方新教授問得更為具體。

  亞拉法師道:「不錯,歷史中多有記載過,不過從未引起人們的注意罷了。

  光軍的士兵,被叫做化身軍士,這個說法,最初應該是從唐朝或者是別的被吞併的小邦中流傳出來的,後來的史籍中,皆用這種稱法稱呼所有的吐蕃軍隊。

  其實它的初意是指,這支軍隊過於強大,不像是凡人,應該是鬼神化身而成。

  在《西藏王統記》中就提過,松贊干布向尼婆羅、向大唐提親時,曾在書信中寫,如果不把公主嫁給我,我就用化身軍打你們,搶走公主。

  至於當時書信真實性,歷史學家多有爭議,其實化身士兵,乃是赤德松贊之後才叫出的名字,只因名頭響亮,所以後來的西藏王統記沿用了這一稱號。

  不過我們認為信中有武力威脅是確有其事的,畢竟松贊干布創建這支光軍時還很年輕,不足二十,年輕氣盛,向別的大國求親時,想炫耀一下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無一例外,各國的史籍中都只有隻言片語,頂多提到『化身士兵』四個字,軍隊人數、武器配給、甲冑、列陣、戰旗、主帥,從來都沒有過記載。」

  「為什麼?」

  「因為光軍和一般的軍隊不同,他們每戰必祭血旗。」

  亞拉法師仿佛早料到卓木強巴會問這個問題。

  「祭血旗?」

  卓木強巴又不明白了,方新教授倒是心中一寒,抹了抹額頭細汗。

  亞拉法師道:「簡單地說,就是沒有俘虜……換個說法,就是不留活口。」

  看著卓木強巴一臉疑惑,法師終於把話說白了,又婉轉地告訴卓木強巴道,「其實,這種做法,也是從中原學來的,在戰國時期,秦國有位名將,叫白起的,他就是每戰必祭血旗,戰場上只能留下自己的士兵站立,敵人的頭顱一律砍下。

  僅楚國一國,被白起斬殺的軍士,估計就不下百萬之眾,這在當時而言,那肯定是滅國的損失,有史學家言,若非白起,秦要統一中原,至少要多花一百年。

  而這支光軍,原本是為了對付象雄王朝所建,松贊干布始終覺得有所欠缺,直到尼泊爾和唐朝的兩位公主入藏,吸收了大量外來的軍事知識和作戰裝備,光軍才日趨完善,最後大敗象雄,一戰成名,奠定了吐蕃這位高原新霸主的地位。」


  卓木強巴聽得倒吸一口冷氣,仍有不甘地問道:「如果是如此隱秘的一支隊伍,法師……」

  亞拉法師道:「不是我知道,而是專家組幾十年考證的結果。

  要想得出這個結論,不僅僅是對藏史要有研究,還要對當時的高原及西域大大小小几十個部落城邦和王國的歷史,都要有極深的研究,加上大量的史詩、傳說、歌曲以及圖畫等作佐證,諸如《格薩爾王》里就隱含了收編戈巴族的故事。」

  卓木強巴聽得啞口無言,方新教授則目瞪口呆。

  呂競男這才道:「現在你知道你們將要去的地方了嗎?

  你們的對手比游擊隊更強悍,而那裡的民族比食人族更可怕,與狼同居的民族,號稱不敗的光軍,你想一想:自然環境比南美原始叢林更惡劣,機關陷阱比任何地方都要兇險。

  你們連原始叢林都無法穿越,拿什麼去尋找帕巴拉神廟和紫麒麟?

  僅憑運氣嗎?」

  探險家福馬之謎

  呂競男看著猶豫不定的卓木強巴,再次提醒道:「如果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卓木強巴霍然起立道:「誰說退出啦?

  誰說的要退出啦?」

  亞拉法師和方新教授相視一笑,強巴的性格太容易看穿了,幾乎人人都知道他的弱點。

  方新教授心道:「這個呂競男,好厲害的攻心術,先用一堆數據將強巴拉說得暈頭轉向的,然後用資料作誘餌,將強巴拉的興趣一點一點勾起來,如今主客形式已經反轉,原本是用退出合作來威脅的,現在……不過,強巴拉可不是一個容易服輸的人,繼續合作下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

  呂競男道:「很好,既然你不想退出,如果又沒有別的問題的話,按照我昨天的說法,是不是該把你的總結給我看看了?」

  卓木強巴昂首挺胸,道:「沒寫!」

  呂競男道:「那麼,我說過的……」

  卓木強巴道:「罰抄一萬遍嘛,沒問題。

  我寫了抄它一萬遍就是。」

  呂競男點頭捏筆道:「那麼就去做吧。

  出去後可以將這次行動的原委告訴大家,因為已經結束了,適當的時候,我會親自向大家道歉的。

  不過,你們的不足就是不足,明白?」

  卓木強巴指著桌面上那兩摞資料,遲疑道:「呃,那個,資料呢?」

  呂競男這才開口道:「還記得在去美洲前,你到我辦公室鬧過多少回嗎?

  我當時是怎麼給你解釋的,不是不給你這些資料,而是你們的實力還達不到我的要求,如果你自認為看過這些資料,你還能克制自己不去尋找帕巴拉的話,你拿走,沒關係。

  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上級的指令,在這裡,我就是最高指揮。

  我已經說過了,我這樣訓練你們,不是因為你們能為國家探查出什麼,而是為了讓你們活著,不管在什麼地方,不管在什麼環境下都能夠活著!你始終不能理解我的用意,如果執意要看這些資料,就拿走吧,不過以後,再也不會有更多資料出現在你面前了……」說著,呂競男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眼裡露出深深的失落,將目光從卓木強巴身上移開,轉而看著桌面。

  房間裡一時安靜下來。

  卓木強巴看到呂競男的表情,突然感到她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她好像真的是在為他們考慮,海邊的青蛙別學老虎跳,沒學會爬就別想到跑,呂競男是說的這個道理吧。

  可是……卓木強巴看著那厚厚一摞資料,又總是心有不甘,他搖搖頭,決定了,讓自己變得更強之後,再來看這些資料,到時候一定讓呂競男無話可說。

  他又看了看方新教授,心中無奈地想:「怎麼最後的結果還是要抄一萬遍總結?

  我們來的目的不是這個吧?」

  「好吧,我知道了,我會儘快完成你制定的訓練計劃,暫時不過問這些資料的事了。」

  說著就想離開。

  聽著卓木強巴口是心非的回答,呂競男眼角出現不易察覺的笑意,很快掩飾過去,又道:「等一等。」

  她拍著其中的一摞資料道,「昨天你提出這個問題之後,我也考慮了很久。

  的確,所有的資料都不公開,對你們太不公平了,所以,我用了一夜的時間,將這些資料中你們目前應該去了解的部分篩選出來,這些資料,對你們了解古格的歷史,以及帕巴拉的一些因由很有幫助,你可以帶走。」


  卓木強巴轉憂為喜,這倒是讓他沒想到。

  方新教授強忍著笑,呂競男竟然會用這種典型的打一棍子給顆糖吃的方法,強巴拉,在呂競男手下,以後你的日子……

  卓木強巴抱起資料,突然道:「等會兒,還有地圖呢,你不是說地圖的事要告訴我嗎?」

  呂競男道:「哦,不錯,其實這些資料里有,不過,我還是簡單地說一下吧。

  關於那份地圖,事情要從1844年說起,其中有一個很重要的人,他叫福馬—特尼德……」

  卓木強巴道:「哦,我們知道這個人。」

  呂競男示意別著急,道:「知道事情真相的人並不多,你可知道,在1843年,福馬幾乎還不知道世界上有個高原叫青藏,他們那個時代,所關注的內容是……瑪雅!1842年,當第一個科學考察瑪雅的人史蒂芬斯發表了他那著名的《中美洲齊亞帕斯和尤卡坦紀事》一文後,全球對瑪雅探險熱情空前高漲,那本書被翻譯成十七國文字,一年內再版7次,此後一共再版了幾十次,它成為了十九世紀最暢銷的書,讓全球探險家熱血沸騰,無數的探險家渴望去到熱帶叢林,探索那些掩埋在樹木中的宏偉遺蹟。

  在中美洲進行考察時,福馬他第一個口頭提出『瑪雅人是從亞洲遷徙過去的』,為了證實他的說法是正確的,他才來到亞洲,並從支那半島登陸。

  可是,他在途中卻遇到了人生的轉折點,他從說唱藝人口中知道了一個叫帕巴拉神廟的地方,也就是從那一刻起,這座佛家聖廟,成為福馬一生苦求的目標。」

  卓木強巴道:「可是1844年,他不是最後一次消失在雪山中了嗎?」

  呂競男道:「錯了,1844年是一個開始,福馬並沒有消失在雪山之中,死於雪山那是十幾年後的事了。

  1844年只是福馬開始隱匿自己的行蹤,他不願意再被報紙大篇幅報導,他秘密地,堅持不懈地尋找著,而且收穫極其豐富。

  據說,他運回英國的寶物,足以將整個英國買下來,而那些,都是從西藏運回去的。」

  卓木強巴驚呼道:「他已經找到了!」

  呂競男搖頭道:「不,他終其一生也沒有找到,他只是在尋找帕巴拉神廟的過程中,不斷地發掘遺蹟和古建築,在那些遺蹟和古建築中,將多如牛毛的珠寶、金銀器源源不斷地運回英國。

  同時,他發掘的遺蹟和古建築越多,就對帕巴拉神廟越是期待,在他的一位好友寫的回憶錄中記載,『我詢問福馬,他已經獲得了幾輩子也無法揮霍掉的財富,為什麼還是愁眉不展,整天要去那個隨時都可能送命的地方。

  福馬總是搖頭嘆息,反覆念叨著,我沒有找到,我還差一些線索,我沒有找到它。

  我現在所做的,不過是帶回了海灘上的沙粒,而珍珠,依舊掩藏在裡面』。

  根據我們的資料,福馬應該是一八六幾年才死在西藏雪山中的,而那一次,他是帶著地圖去尋找的。」

  卓木強巴急切道:「那張地圖,後來是怎麼落到了英國人手裡的?」

  呂競男微微點頭道:「原本,福馬應該把這個秘密永遠地埋葬在西藏。

  可是,在1914年,英國人麥克馬洪代表英政府給印度和當時西藏劃定了一條分界線,在勘測這條線路的時候,他們無意中竟然發現了本該被冰雪掩埋的福馬的帳篷和屍體。

  至於他們從福馬的遺骸中究竟得到了些什麼,我們也不能知道。

  後來的事情就比較複雜了,據傳說當時確實發現了地圖,並被英國政府當做最高機密保存起來。

  但是不久,一戰爆發,那張神秘的地圖也隨之消失,聽說當時地圖的保存者憑記憶描繪了那張圖,而英國人根據那張回憶的地圖判斷,所謂的帕巴拉神廟,似乎應該在喜瑪拉雅山脈的最高峰,珠穆朗瑪峰附近。

  從1921年到1938年,英國人獨立組織了7次對珠峰的探險,但是沒有獲得任何線索。

  直到1938年,據說那張原圖落在了納粹黨衛軍的手裡,雖然說這件事情也沒有了任何證據,但是1938年和1943年,希特勒兩次下令,他的最佳助手希姆萊親自組建了兩支探險隊深入西藏,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至於他們究竟是尋找日耳曼民族的祖先還是出於別的什麼目的,就不是我們所能知道的了。

  後來發生的事情,或許你們都知道一點兒了,二戰最後的柏林之戰,本來應該是計劃周詳的圍殲戰,可是美軍和俄軍都冒死朝城內進發,並最終將柏林一分為二,其實他們真正的目的,好像也是為了那張地圖而來。


  而我們得到的消息是,他們在爭奪德國一位原子彈研發科學家哈恩的時候,無意中聽到了有關地圖的消息,至於到底是什麼消息,我們並不知道。

  但是就是那條消息,讓同盟國的關係出現了直接的利益衝突,然後蘇聯、美國都爭先恐後地朝中國西藏趕來,直到現在,也沒有停下他們的腳步。

  不過迄今為止,沿著地圖尋找過去的人還沒有活著回來的,據說,那是指向死亡的地圖。」

  卓木強巴靜靜聽完,和早先方新教授所調查的內容相似,只是更為詳細一些,呂競男又道:「好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經告訴你了,現在可以去做你該做的事了吧。」

  卓木強巴和方新教授剛一離開,呂競男和亞拉法師的神情就發生了變化。

  呂競男手貼褲邊,筆直站立,微低著頭道:「我這樣處理好嗎?

  大人。」

  亞拉法師慈目道:「也只好這樣了,雖然強巴少爺對整件事情依然毫不知情,就讓他保持現狀吧,讓他依然以找獒為目的,這樣,對我們,對他,都會有好處。」

  亞拉法師心道:「強巴少爺,這就是你的宿命呢,逃也逃不掉……」

  出了房門,卓木強巴詢問道:「對了,導師,你不是把我們這次在地宮裡的經歷都做了記錄嗎。」

  方新教授道:「嗯,不錯,除了在水下無法拍攝,其餘地方我都拍了下來,現在交給他們研究去了。」

  卓木強巴道:「可是……」他看了看手中的資料,裡面似乎沒有光碟一類的。

  「放心,我另有備份。」

  教授的目光深邃起來,道:「畢竟是用命換回來的東西。

  而且裡面的東西,沒有一年半載是研究不出成績的。

  今天的收穫其實不錯,起碼我們知道了一個方向,一個最明顯的卻被我們忽略了的線索。」

  卓木強巴道:「您是說古格?」

  方新教授點頭道:「嗯,雖然說古格的歷史我說不清,可是那個消失的王朝我還是知道一些的。

  在研究帕巴拉神廟的時候,我們只注重了調查它的成因和真實性,反而忘記了福馬尋找線索的過程。」

  卓木強巴不解地看著教授,方新教授道:「阿里王史詩,阿里王,不就是古格王嗎?

  而且我記得呂競男說古格王朝是十七世紀才覆滅的,福馬調查帕巴拉的那個年代,與王朝覆滅相隔有百餘年,那些口口相傳的說唱藝人,完全有可能記著大量有關古格的史詩。」

  經方新教授如此一提醒,卓木強巴也想到了,他大叫一聲:「哎呀,我們真蠢,導師,我也應該想到的,不是說古格王朝的前身就是象雄王朝嗎?

  象雄王朝,戰獒的誕生地,你說過,所有的歷史都是有所聯繫的,我真糊塗,剛才為什麼就沒想到。」

  方新教授愣了一愣,關於戰獒的誕生地,他也曾經和卓木強巴爭論過,在方新教授掌握的資料看來,除了河曲、党項、玉樹等名獒以外,青藏高原各地也散布有各自的獒和與獒有關的傳說,但在他考察過的傳說中,就從未聽說過有象雄獒一說。

  或許是完全被歷史掩埋了,或許被象雄人信仰的大金雕掩蓋了,也有可能那裡根本就沒有獒。

  方新教授是傾向於後者的,因為他曾到過扎達,那裡土林連垣,飛沙走石,看起來更像是死亡之海羅布泊。

  照一個同行的話來說,那是一個草都不長的地方,所以最後連人都走光了,土林中包圍的無數座城堡全都成為了死城,空城。

  雖然方新教授知道古格王朝是因為一場戰爭而覆滅的,不過他也認為他的同行說的很有道理,當地惡劣的自然環境,或許才是導致戰後所有城邦都被廢棄的真正原因吧。

  可是,卓木強巴興致勃勃地向方新教授提到象雄是傳說中戰獒的誕生地時,第一句話就讓方新教授愣住了:「導師,你可知道,在兩千年前,象雄是一個美麗的地方,那裡土壤肥沃,秀木成林,湖泊和海子像天上的星星點綴在整個王國。

  我們那裡一直傳說,那個美麗的地方就是戰獒第一次踏上歷史舞台的誕生地……」

  不過對於這個傳說,卓木強巴就知道開頭這一句,是他很小的時候聽村裡的老人說的,當他們真的想打聽戰獒的誕生地這個傳說時,那位老人已經過世很久了。

  所以,卓木強巴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將象雄稱作戰獒的誕生地,方新教授認為他記錯了,兩人的爭論也沒有結果。

  方新教授搖了搖頭,這又是一個永遠無法確認的傳說,他對卓木強巴道:「讓我好好研究研究這些資料,在這些資料中,我們一定能找到有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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