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瑞秋的掙扎
只是那一瞬間的波動快到幾乎無法捕捉，瑞秋不敢完全確定這一點。
一直到她和紀隨的那一場對決，在紀隨啟用土撥鼠按鍵的瞬間，儀器再次出現了反應，並且比上次的反應要強上數倍。
瑞秋終於確定，紀隨身上，有著和奧凱相同的能量！
之後便是這一次的襲擊。
紀隨發現，自己使用本源之力越多，得到的回應也越強。但令紀隨有些意外的是，她從奧凱傳來的回應里，感受到的不是憤恨和怨氣，反而帶著一股暖意。
這種暖意，讓紀隨甚至有些眼眶發熱。
雖然和奧凱素未謀面，但對這位對藍星發展起到了極為重要作用的老師，紀隨是十分尊敬的。
尤其是她想到一件事，如果說這些「生命能量」對索爾有用，那就說明，這對奧凱同樣是有用的！
即使奧凱的精神力掉落到B級，只要他體內還存在著這股生命能量，那他遲早還會恢復過來——如果不是落在勞倫家族手中的話！
好一個聯邦元帥。
利用奧凱孤家寡人，在星際並沒有強硬的背景的弱點，將只有B級的他擄走囚禁，作為給索爾的能源供給。
甚至還要恬不知恥地克隆他的基因，將那些失敗的復刻品當做自己家的打手！
一個只有B級的戰神，即使消失又有誰會在乎？
甚至，這件事都沒有激起太多水花，僅僅只是留下了一個似是而非的傳說，便讓奧凱這個名字永遠留在了歷史中。
可是明明當初抵抗幽夜一族的時候，奧凱才是最大的主力和功臣！
想明白這一切的紀隨，幾乎被噁心得要吐出來！
她冷笑道：「如果大家知道，給聯邦留下了赫赫戰功的奧凱戰神，最終結局是變成索爾的養料，你們勞倫家族還能這樣理直氣壯地繼續幫索爾找尋養料嗎？」
瑞秋一時失語，她抿了抿唇，終究反駁不了一句。
或許是被紀隨的話說到了痛處，瑞秋在一瞬間有些走神，紀隨抓住破綻一個背刺之後斬斷了她外骨骼的能量供應，直接摜在地上！
瑞秋的臉上猶自帶著不可置信，她下意識地扭頭看了一眼中央的水池，不知想了些什麼，表情複雜地啞聲道：「你逃不出去的。」
紀隨笑了笑：「也沒想著要逃，畢竟我還有事情想要確認。」
瑞秋瞬間編意識到了紀隨想幹什麼，急聲道：「不行！你如果現在把奧凱放出來，他會立刻死去！
「這麼多年，他的身體機能已近枯竭，都是靠著這些營養液來維繫，否則他們也不會這麼急著想要尋找代替品。
「我……我當初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和紀隨解釋這件事，畢竟哪怕知道這事兒，她也從未想過要阻止。
甚至如今也已經成為了幫凶之一。
可哪怕從頭來過，她依舊會做出同樣的選擇，畢竟對她來說，索爾的存在，比起素無交集的奧凱，要重要得多。
「我只是好奇一件事，既然你和他們是一條心，為什麼他們要派人出來監視你？」紀隨問得十分真情實感。
瑞秋只是苦笑一聲：「嶄露頭角的新星，總是會被懷疑想要篡奪夕陽的光輝。」
紀隨一愣，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但仔細一想，似乎也再合理不過。就是不知到底是索爾的意思，還是那一派系的意思。當然，其實也沒太大區別。
只是，瑞秋以夕陽來形容索爾……倒是有些意思。
制住了瑞秋之後，紀隨開始研究那密密麻麻的按鍵。
不過用來「提煉」生命能量的設備，紀隨從未見過，自然也不知道其用法。她也擔心像瑞秋所說，貿然放出奧凱，反而會害了他。
奧凱失蹤了這麼多年，被抽取了這麼多年的能量，依舊頑強地活著，也不知道是一種幸運還是不幸。
紀隨將手貼在池壁上，試著和裡面的人溝通。
「不用浪費力氣了，奧凱沒有意識，哪怕他的精神力不知為何認可了你，但以他如今的狀態，你想……」
瑞秋的話在看到原本混沌的池中，突然逐漸靠近的身影，被強行掐斷。
只見一隻大手慢慢地貼在了池壁上，和紀隨隔著厚厚的屏障重疊在了一起！
紀隨心中一喜，她不再猶豫，凝神將本源之力緩緩朝著池中那隻大手送去。
但很快她便發現，這樣行不通。
這個池子本身就在壓榨奧凱身體中的生命能量，紀隨這樣給他輸送，也不過是給索爾做嫁衣。
紀隨面臨著一個兩難的抉擇：直接斷掉這個儀器的電源才能安心將能量輸送給奧凱，可萬一自己輸送的能量不管用，那奧凱可能會當場油盡燈枯。
似乎看出了紀隨的猶豫，瑞秋勸道：「放棄吧。一旦你動了任何按鍵，警報便會響起。你也會成為奧凱的替代品。」
紀隨有些好笑地看向瑞秋：「你知道你為什麼會輸給我嗎？」
瑞秋不知道紀隨為什麼會突然說到這個話題，她沉默了一下，似乎猜到了紀隨的答案。
紀隨沒有理會瑞秋的反應，自顧自說道：「你太猶豫，進退都不夠果斷。沒有孤注一擲的勇氣，也沒有抗爭到底的決心。
「於是只能在不斷地糾纏在『這樣雖然不對，但我是為了索爾，為了家族好』這種內耗里，迷失自己。
「我想，這才是你不被信任的根本原因。」
瑞秋瞳孔一縮，她下意識地想反駁，可根本無從辯起。
紀隨的話，如同一把利刃，徹底擊穿了她這些年的痛苦和掙扎。
理智告訴她，這樣做是不對的。奧凱無辜，紀隨無辜，他們憑什麼要成為索爾，成為勞倫家族的犧牲品？
可家族多年的培養，索爾對她毫無保留的疼愛和教誨，卻讓她無法眼睜睜看著索爾變成如今的奧凱這樣。
家族中其他人更是會說，星際浩瀚，不過是兩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換來索爾的和整個勞倫家族的平穩，是值得的。
真的如此嗎？
在這樣的掙扎中，她時常覺得自己似乎分裂成了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