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會。」
從未想過的答案。
孟黎月極為震驚地轉過頭看他，難以相信自己此刻聽到的話，心臟里的震動越發瘋狂。
她以為，和厲赴徵結婚，是恰好運氣爆棚，在合適的時間同他重逢，被他認出，有了牽扯。
唯獨忽略掉更重要的一個可能性。
或許，是厲赴征遇到她後，才認為，到時間了。
「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開車的男人忽然騰出一隻手，在她額頭點了下，動作很輕：「以為我撒謊？」
「當然沒有。」孟黎月立即否認。
她按捺著心緒紊亂的節奏，聲音低到只有自己聽見：「我也是。」
哪怕更早遇見他，只要他提出結婚，她還是會選擇接受很可能的失敗，去冒險。
厲赴征無法看清她心裡的衝動和孤注一擲，但沒關係，她過去人生里出現了太多被肆意宰割的痛苦，擁有他那一刻的歡喜就足夠支撐她往後度過任何絕望……
車子在吃飯地方停下，孟黎月先下去，等他倒車間隙，恰好看見有輛吉普開過來，後面跟著法拉利的跑車。
幸好這裡是私房菜館，位於偏街，人流量不大，否則這個畫面立馬會被拍下傳到社交網絡，再引發一眾關於炫富的討論。
旁邊兩個空位都早就預留好，祁致和寧一敘差不多同時下車。
「你們半路碰見了？「
厲赴征走到孟黎月身邊，虛扶下她的腰，目光落在他們身上。
「我回了趟院兒里。」祁致戴著帽子，身形依舊精壯。
寧一敘在旁邊就顯得過分清瘦。
他聳肩：「我就不該回去，被嘮叨半天，以後得離你們兩個成功人士遠越遠越好。」
「錯了。「厲赴征淡淡糾正，「三個。」
他指向明確，寧一敘不情不願地瞥著孟黎月，並沒搭腔。
倒是看著嚴肅的祁致笑了聲：「厲赴征你再逼他，他就徹底無處可去了。「
「只是陳述事實，他心理過於脆弱。」
孟黎月憋住笑，可惜眼裡的亮晶晶全都出賣了她，寧少爺深覺被嘲諷，氣到大步走在前頭，也沒個人安慰。
「今天都有誰？」
「就你們，沒必要太張揚。」
「還沒說恭喜。」
「客氣什麼。」
厲赴征說著話，仍不忘在上台階時，輕輕握住孟黎月的手臂，聲音低柔：「注意。」
她抿唇笑一下，安靜跟在旁邊，並沒有刻意彰顯存在感，無聲無息，卻也有著獨屬她的靜謐溫和氣質。
進了包廂，寧一敘已經在點菜，他熟知發小們的口味，把當季新鮮食材選擇完畢，還在糾結，厲赴征就果斷從他手裡抽走菜單，放到孟黎月面前：「想吃什麼？」
孟黎月對吃的不挑剔，隨便選了個。
「都不要太辣，謝謝。」厲赴征將菜單交到服務生手上，特意叮囑。
也是最近才清楚孟黎月真正口味，她什麼都能吃，卻也有偏好，更愛酸甜口。
在合城，她的口味相對特別，餐廳基本不會太注意。
他嫻熟叮囑完，桌對面的寧一敘瞪著眼珠子，差點要懷疑自己看錯了，從小到大，他們什麼時候見厲赴征這麼體貼過？
厲赴征對周遭人基本都漠不關心，也很難關注到異常情緒，除非直接在他面前挑明，並且極其重大的事件才能引起他滿不在意的一點關注。
但帶孟黎月來他們發小聚會就算了，什麼都以她為先，處處細緻體貼，這簡直……
寧少爺扭頭瞪著祁致，眼神寫滿了：「你快看他！！這還是厲赴征？！」
祁致挺淡定端起茶杯，無聲回應，看到了，這就是他。
儘管有些難以置信，變化就是在所有人都沒察覺到的時候發生了。
寧一敘仍然沒辦法接受，在他記憶里有著根深蒂固形象的厲赴征，忽然間展現出截然相反的不同。
腮幫子緊了緊，他特地倒了杯水推到厲赴征面前。
「你還沒說過，你們到底怎麼開始的？以前是高中同學，難不成那會兒就看對眼？」
厲赴征輕飄飄的眼神落在杯子上，沒急著拿起來，語氣很淡：「你是真的好奇我們怎麼開始？」
「當然！」寧一敘轉向孟黎月，意味深長道，「你還不清楚吧，從小到大追在厲赴征屁股後頭的女生，有一個營那麼多！」
孟黎月點點頭：「我知道啊。」
雖然更早時候的厲赴征，她沒見過，從高中開始，卻撞見過很多次，有女生將情書偷偷塞進他的課桌抽屜里。
不過，基本沒有情書能真正落到他手中。
徐莫緹和她的小跟班們每天到教室必做的事情，就是趁著他不在，將那些送他的情書禮物全部收拾掉。
「既然你知道……你就不好奇他為什麼會選擇你？」
寧一敘剛說完，就被厲赴征冷冽的眼神警告：「皮癢想挨揍？」
「我這是說實話嘛，你有那麼多可以選擇的，偏偏是她，雖然她……也不差吧。」
最開始從徐莫緹那裡了解到孟黎月的相關信息時，寧一敘以為，她就是個撈女，靠著些陰險小本事得到厲赴征關注。
後來，了解到孟黎月的工作，在事業上的成功，認知發生改變，承認孟黎月是個挺優秀的女孩子。
可這世上優秀的女生多了去，其中還不乏有更漂亮家世更好的……
寧一敘的咄咄逼問令厲赴征皺起了眉頭，剛要開口，就聽孟黎月笑了聲，主動回答：「我為什麼要好奇？」
她很坦誠：「不管什麼原因，我們互相選擇，這是誰都無法干涉的事實。」
她心態這麼好，寧一敘還真沒有料到。
準備好的話都說不出口了，悻悻閉嘴。
厲赴征身子往後靠，手臂不著痕跡搭在孟黎月的椅背上，勾唇，顯然，她並非需要被隨時保護又弱小的菟絲花，而是足以迎接任何風暴都坦然屹立的強大樹木。
「行，我就最後再問一點。」
寧一敘拿出了他自認為的殺手鐧，直白髮問：「你是因為喜歡而嫁給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