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日子了……」大院門口前,一個拄拐的六旬老漢對與自己同行的壯年說道。
「可不是嘛,這春天的晚上叫的尤為起勁……」說到這壯年不禁打了個寒戰,夜晚,寒風,詭異的貓叫,所有恐怖的元素都集齊了。
「聽東邊的老李頭說他見過那東西,有十尺那麼高,指甲比宮裡的娘娘還長,一見到老李頭,伸出手就要撓他。」老漢聲情並茂的講述著自己的道聽途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也見過。「得虧他跑的快,不然就被撓到了——」他的腦袋靈光一閃,忽地「喵~」叫了一聲,那聲音有些嘶啞,尋常人一聽便知道是人叫的,可是壯年卻聽不出。
壯年被聲音嚇得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緊接著汗毛豎了起來,攙扶著老漢的胳膊上雞皮疙瘩瞬起,蹭的老漢咯咯笑。隨後他才反應過來是老漢在嚇唬自己,安撫著拍拍自己的胸口,深吸了幾口氣,「您都一把年紀了還跟孩子一樣嚇唬人……」說著攙起老漢快步走開,「走的快些……」老漢被他逗的合不攏嘴。
月亮未照到的地方並不明了,隱約看見兩個孩童蹲在角落。「誒~你聽見沒有,闖子,」其中一個孩童小聲道。
「聽到了,今天咱倆就去那裡面看看,爹說了世界上沒有鬼,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傢伙在裝神弄鬼!」李闖說完站起身走出角落。月光打在他的身上,是一個身高三尺左右的男童,身穿一襲紅色的長衣。
「可是——闖子……」蕭晗立即起身跟上,與李闖差不多的身高,銀線刺繡的藏青外袍一閃一閃,他有些害怕,手漸漸摸上了李闖的衣袖。
李闖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再者說了,害什麼怕,不是還有我嘛!」說罷從懷裡掏出一把鏽跡斑斑的小鐵錘,並不重,把玩在手中很是輕鬆。
李闖大步走到院子門前,看不出是什麼顏色的木門,一把老舊的鎖掛在上面,他舉起錘子用力的敲起鎖來,「砰!」
「砰!」
「砰!……」一聲聲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響徹在黑夜。
蕭晗警惕的轉頭看向左右,「小點聲!別被人聽見了。」
「周圍不就你們一家嘛,怕什——」李闖還未說完,鎖就掉到了地上,「喏,這不就開了,」說罷將地上的鎖往旁邊踢了踢,隨手將上面懸掛的另一部分鎖拿下丟在一旁。
大門貌似並不難推,只一個孩童一推就推開了,迎面一陣風颳來,蕭晗的心怦怦怦狂跳。
一股塵土的氣息撲面而來,還混和著一些難以言喻的味道,嗆得兩人咳嗽了幾聲,「什麼味啊!」蕭晗嫌棄的用袖子在面前擺了擺。
借著月光看清了這裡,院子很大,一邊的水池倒映著月亮,各種雜物被堆放在另一邊。池旁一棵黑乎乎的樹,仿佛已經死了,整個屋子暴露在月光下。屋子的牆體不完整,還能看到只剩一個小角的房門,像是窗戶的三邊方形隔一段距離便會出現。
兩人順著石階走進院子,蕭晗一個踉蹌,險些滑倒,「差點滑倒我……」李闖從容自若的走在前面,蕭晗跟在他身後,弓背前行,像是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
小小房門並不礙事,兩人輕輕鬆鬆的走進前廳,進到裡面才徹底黑了起來。隱約能看到蛛網掛在牆邊隨風搖曳,除此並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蕭晗頓時大膽了些,挺直了腰板,嘀咕道,「這也沒什麼嘛……」
「喵~」一聲貓叫打破了蕭晗稍作平靜的內心,他緊閉雙目,害怕的抓住李闖,大聲尖叫了起來,「有鬼啊!!」
李闖被他抓住了耳朵,疼得也跟著叫了起來,緩過神來才連忙解救自己的耳朵,他有些後悔帶著蕭晗來了,被嚇不說,還被抓了耳朵,疼死了!
蕭晗抓的太緊,他根本抽不出來,李闖微微轉動身子,用手捂住了蕭晗的嘴,「噓——!你好好聽聽,這不是就是貓叫嘛!哪裡有鬼啦?!別大驚小怪的!」
聽到李闖的話蕭晗才漸漸冷靜,閉上嘴後緩緩將眼眯成一條縫,待環視一周後未發現奇怪的東西才徹底睜開,這才鬆開李闖的耳朵。
蕭晗厚著臉皮將李闖的手拿下,低聲道,「哎呀,我害怕,聽錯了嘛,我平時可不這個樣子,」隨即他故作鎮定的走開,邊走邊學著喵喵的叫著。李闖揉了揉自己有些發癢的耳朵,「一個男人這麼膽小,以後怎麼娶媳婦!」
蕭晗仿佛未聽見他說的話,只繼續往裡走。最裡面的房屋門口,一隻貓走了出來,夜光並未照到他身上,看不清它原本的顏色,只覺得像只黑貓。蕭晗欣喜的蹲下身,撫摸著它的腦袋,貓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蕭晗擼貓之餘,還不忘掃視裡屋。隱約看見衣櫥上方角落一團黑黑的東西,待他定睛一看,是個蹲在那裡的大東西,那東西看見兩人,發出嘶力的貓叫,跳了下來,這一跳可把兩人嚇壞了,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大的貓。
「啊!妖怪啊!!」蕭晗邊喊邊頭也不回的往外跑,李闖也被那東西嚇到了,跑的竟比蕭晗還快。
幾步的路程此刻盡顯遙遠,跑到內廳時蕭晗還摔了一跤。
「快跑啊!」李闖說時聲音有些顫抖,但還是後撤幾步匆匆將摔倒在地的蕭晗拽起。
兩人沖回家中直奔房間,「林哥哥!林哥哥!」蕭晗說話時略帶哭腔。
蕭林坐在桌前,一手撐著臉頰,旁邊書架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書,雜且亂。
他聽到一頓接著從椅子上站起身,雙雙撲進他的懷裡,用手拂去蕭晗衣服上的塵土,「怎麼了,你倆怎麼這麼狼狽?」說完拍了拍李闖的背,「平時就屬你最硬氣了,今日也哭了?」
李闖大口喘著粗氣,「林哥,你不知道,附近的那個甘府,真的有妖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