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駕了一輛馬車來到了城外,只從圖上看到兇手拋屍的鄉路,蕭林一直未親自到這路上來看看。
路有些顛簸,看不到一個住戶,肉眼可見都是參天大樹,有的葉子已經掉落,樹下黃葉繁多,遠處一座大山,擋住了大半天空。
蕭林指了指那大山問道,「那有人住嗎?」
張興益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他從未去過那座大山,「聽說那山上有很多蛇,不少人上山的時候被蛇咬過,所以—應該沒人住吧,」他不確定的看了看劉克東,見劉克東也點點頭,肯定了自己。
劉克東坐在馬車上,一路上他眉頭一直緊鎖,似乎是很痛苦,蕭林問道,「有痔?」
劉克東面色漸漸泛紅,「我想出恭。」
常見只好停下馬,劉克東找了棵樹就蹲了下去,蕭林將窗簾揭起一角,看著那露在樹旁的腦袋。
片刻,劉克東便站了起來,走之前還回頭看了看那出恭的地方,回到馬車上,表情輕鬆了許多。
在菁明村劉克東家附近,碰到了正在趕羊的穆沙。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蕭林覺得穆沙的白髮似乎比之前更多了,「你跟穆一周是鄰居?」
「算不上鄰居,只是一個村。」
劉克東有一妻一兒,兒子才兩三歲的樣子,見著劉克東回來屁顛屁顛的跑了出來,高聲喊著瀟瀟,妻子皺眉從屋內出來,瞧了兩眼劉克東身旁的幾人,面上透著擔憂。
她將孩子抱起領幾人進了屋,蕭林打量著屋子,在其家中未見到可以運送屍體的車,「三日那晚,亥時你在哪?」
劉克東道,「我在家,妻子和蒙蒙都可以為我作證。」
蕭林掃了幾眼家中的陳設,桌子上的茶杯貌似是新的,並不像尋常百姓家中用的。
「我跟段老闆說了,今下午你不用再去了。」
段老闆的店離著劉克東的家並不近,駕馬車到此將近半個時辰,更何況步行,等劉克東再到店內就得是酉時末了,不用再做事就又要回來了。
從劉克東家離開又來到張興益家中,張興益弱弱道,「我家中就我自己住…」說著聲音又大了幾分,「我可不是殺那幾個乞丐的人啊!我平時連雞都不敢殺…」說罷張興益推開院子大門,院內有些雜亂,幾個農具被攤在地上。
張興益尷尬笑道,「家中有些雜亂,大人莫要見怪。」
見張興益一直忙著收拾院內雜物,似乎沒有請兩人進屋的意思,蕭林道,「不請我們進去嗎?」
張興益面露難色,竟扭捏了起來,「不進去行嗎…」裡面更亂。
蕭林堅定的搖了搖頭,「得進。」
張興益只好領兩人進屋,屋內桌上碗碟擺在一旁,碗像是許久未刷了,菜渣干在上面,好在沒有蒼蠅盤旋。
常見見這碗碟山,實在看不下去,「你怎麼不知道刷刷碗—」
張興益撓了撓頭,笑道,「今日就刷!」
蕭林道,「三日那晚亥時你也在家?」
張興益點點頭,「回來我就躺在床上了…」
張興益院內有一輛推車,蕭林走過去看了看推車,用手指抹了抹推車,在指頭上一層厚厚的塵土,很久未用過了。
又去鄰居家求證,確實如張興益所言,到家之後就未再見他出門了。
天色已經漸漸黑了起來,呈現出一種暗藍色。
鄉村的夜晚,靜的出奇,只能聽見風呼嘯而過的聲音。
常見未來過菁明村,蕭林也不熟悉,所以兩人出村花了些時間,又怕走錯路,只能走來時的遠路。
蕭林想到了王晃,如果在他那邊,是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這馬車借的是段瑞的,車上還有幾個燈籠,不等天徹底黑,兩人就點起了燈籠,吹著夜風往回走。
蕭林瞧著窗外,思考著今日的所有事情,兇手遲遲沒有頭緒,本以為是劉克東結果他有證人…
一個人影見馬車駛來躺了下去,蕭林餘光看到了那躺下的人,想起來張興益說此處有蛇,急忙叫上常見兩人打著燈籠,躡手躡腳的像那人走去。
劉克東眼看著兩人漸漸逼近,急忙將幾顆發出暗光的東西包好收進懷中。
蕭林用燈籠照了照躺著這人的臉,「劉克東,你剛才收什麼吶?」
劉克東憨笑著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兩位大人還沒回去啊…我來出恭時丟了些東西,這不特意回來撿嘛!」
「既是找東西,為什麼不打燈?」
劉克東擺了擺手,「這裡我熟,不需要打燈。」
「為什麼見人來又躺下,做賊心虛?」
「哪能啊…我是怕碰上匪賊…」
此處葉子堆放在一圈,中間空地未見到類似糞便的東西,蕭林還是不信,「你把身上的東西掏出來我看看—」
劉克東將手捂在胸前,聲音帶了些怒氣,「這是我的東西!與你無關!」
常見不等蕭林再發話,直接將燈籠放在地上,一手抓住劉克東的雙手,將他推在樹上,一腿抵在劉克東雙腿之間。
劉克東力氣並不小,常見一手抓不住便用雙手抓住他的手腕,將他死死抵在樹上,「蕭大人你來搜。」
蕭林在他懷中摸到了一手帕,裡面幾顆圓圓的珠子,他腦子一個念頭閃過,將帕子拿出,他用兩根手指捏住手帕的一邊,是幾顆晶瑩圓潤的粉珠,「你…」蕭林說完一臉嫌棄的將手帕和珍珠放在地上,「你怎麼能把這玩意塞進去—?」
常見聽的一頭霧水,塞哪?塞嘴裡?
劉克東原本一直在掙扎,見粉珠被拿出,便放棄掙扎,恭維道,「這粉珠我獻給大人,還望大人為我保密—」
常見將劉克東鬆開,怒聲道,「我們大人才不屑與你為伍!」
蕭林聳了聳肩,「我可不要!」先不提此行為對不對,單憑劉克東從肛門中取出,他也是絕對不會要的!就算這珠子一顆價值連城他也不要!「這一顆粉珠能賣不少銀子,你得坐好久牢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