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蕭玉珩搖了搖頭道:
「多謝皇叔關心,臣女沒事。」
姜旭舟看著插在雲氏身上的銀針,一臉好奇:
「你這是在做什麼?」
蘇月嬋解釋:「我娘中了鶴頂紅的毒......」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
就連蕭玉珩也變了臉色。
他連忙看向姜旭舟。
姜旭舟會意,急忙為雲氏把脈。
把完脈,他一臉凝重地道:
「的確是鶴頂紅之毒。」
蘇鄯橫眉怒目地掃向府醫:
「你剛才為何不說夫人是中了鶴頂紅之毒?為何不阻止二小姐胡來?」
府醫不亢不卑地解釋:「鶴頂紅之毒雖然無解,但二小姐身為夫人的親生女兒,想搶救一下乃人之常情,即便最後失敗了,也好過什麼都沒做,我為何要阻止?」
「她有這麼好心?」蘇老太太冷笑一聲道,「這鶴頂紅之毒,分明是她下的......」
「老夫人慎言。」蕭玉珩沉聲打斷她,「沒有證據的事,不要亂說,誹謗是要坐牢的。」
蘇老太太絲毫沒有慌亂,一臉篤定地道:
「臣婦敢這麼說,自然是有證據的......」
不等她把話說完,蘇月嬋淡淡地道:
「祖母是不是覺得,反正鶴頂紅之毒無解,死無對證,你想怎麼栽贓都可以?」
蘇老太太一噎,隨即立馬反駁:
「我沒有栽贓,我說的全都是真話。」
蘇月嬋不疾不徐地道:
「是真是假,等我救醒我娘再說。」
「真是個蠢貨。」蘇老太太目光鄙夷,「世人皆知,鶴頂紅之毒無解。」
「那是世人少見多怪。」蘇月嬋一邊說,一邊將插在雲氏身上的銀針一根一根收起,「今日,我就讓你見識一下,鶴頂紅之毒,可解。」
這也太狂妄了吧?
眾人驚得目瞪口呆。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只見蘇月嬋突然抱起雲氏,將她倒撲過來,然後騰出一隻手拍打她的後背。
「噗噗噗——」
雲氏大口嘔吐。
「吐出來了!吐出來了!」府醫大喜,「夫人中的鶴頂紅數量有限,只要能吐出來,就不會有性命之憂。」
姜旭舟一臉震驚地看著蘇月嬋,問:
「你是怎麼做到的?」
催吐法,是對付劇毒的最好辦法。
可劇毒之所以是劇毒,往往能立刻致人昏迷。
想要催吐一個昏迷中的人,這不是一般的難。
蘇月嬋看了一眼姜旭舟,道:
「你剛才不是問我插在我娘身上的針灸是用來做什麼的嗎?就是用來催吐的。」
在二十一世紀,服下少量鶴頂紅是可以搶救回來的。
醫治手段主要靠洗胃。
但洗胃對儀器的依賴太強了。
在一些偏遠山區,高山阻隔,還來不及把人送進醫院,人就沒了。
所以蘇月嬋就自創了一套針灸催吐法。
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在這不知名的時空中用到。
「咳咳咳。」
雲氏劇烈咳嗽起來。
緊接著,她緩緩睜開雙眼。
醒了醒了!她醒了!
鶴頂紅之毒居然真的可解!
這也太神奇了!
蕭靳延揉了揉雙眼,一臉的不敢置信。
一個廢物,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本事了?
見蕭靳延雙眼直愣愣地盯著蘇月嬋看,蘇月薇氣得頭頂冒煙!
她扯了扯蕭靳延的衣袖,滿臉委屈。
蕭靳延回過頭看著她,問:「怎麼了?」
蘇月薇低聲道:「靳哥哥,原來嬋兒妹妹這麼有本事,跟她一比,我好沒用,我什麼都不會......」
不等蘇月薇說完,蕭靳延便一臉心疼地打斷她:
「不許你這麼說自己,女子無才便是德。越是有本事的人,越是不安分。她心思歹毒,哪配與你相比?」
蘇月薇這才放下心來。
她柔柔弱弱地道:「靳哥哥,不要這麼說她,她再怎麼不好,終究是我妹。」
像是為了證明什麼,蕭靳延握住蘇月薇的手,含情脈脈地道:「薇兒,你就是太善良了。」
說完,他偷偷看向蘇月嬋。
以往聽到這樣的話,蘇月嬋總會一臉落寞。
然而現在,蘇月嬋卻連一個眼神也沒給他,仿佛聾了一般。
蕭靳延的心中仿佛塞進一團濕棉花,說不出的難受。
這種情緒一晃而過,很快就會被他壓下。
蘇老太太望著雲氏,問:
「雲氏,你昏迷前,是不是吃了蘇月嬋所做的糕餅?」
雲氏抬眸迎視蘇老太太,目光冷銳:
「我相信嬋兒。」
蘇老太太冷哼一聲,厲聲怒吼:
「雲氏,你這是包庇!蘇月嬋毒殺生母,乃死罪!」
「母親為何這般著急?」雲氏聲音干啞,「莫非,母親才是毒殺我的真兇?所以才迫不及待想找替罪羊?」
蘇老太太連忙否認:
「你莫要胡說八道!」
雲氏冷著一張蒼白的臉道:「那就麻煩母親閉嘴。珩王殿下在此,自會秉公辦理,替兒媳討回公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齊刷刷看向蕭玉珩。
蕭靳延上前一步道:
「皇叔很少管閒事,今日怎麼會來平遠候府?」
蕭玉珩含笑反問:「你來得,我來不得?」
「侄兒不是這個意思。」蕭靳延道,「侄兒是來陪未婚妻的,皇叔又是為何而來?」
蕭玉珩邪魅一笑:
「是陪未婚妻的姐姐吧?」
蕭靳延臉色一僵,偷偷看向蘇月嬋。
蘇月嬋毫不遮掩地笑出聲來。
她眼神靈動,眼中沒有落寞,只有嘲諷。
蕭靳延心中莫名一堵。
他毫不掩飾地道:「沒錯,我就是來陪薇兒的。全京城誰不知道我心儀薇兒?在我心中,她才是我的未婚妻。」
說完,他又看了蘇月嬋一眼。
蘇月嬋頭也不抬,正垂眸餵雲氏吃藥。
蕭靳延又是一陣心塞。
欲擒故縱是吧?
老子絕不上當!
他望著蕭玉珩道:「那皇叔呢?為何突然來此?」
蕭玉珩淡淡一笑,漫不經心地道:
「我來看看我大侄子的未婚妻。她今兒個一早就給我送禮了,我無以為報,就借了她一堆書,約好了看完一本還一本,誰知左等右等也沒等到她來還書,我擔心我的書,所以過來瞧瞧。」
眾人:「......」
這也太敷衍了吧?
就不能編個像樣點的理由?
蕭靳延磨牙:「幾本書而已,也值得皇叔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