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貴妃心中瞭然。
事情果然與她料想的一樣。
程靈兒不是衝著錢來的。
只怕真被卉兒說中了。
人家野心勃勃，是衝著靳兒的正妃寶座來的。
鄭貴妃笑得愈發溫柔。
她目光真誠地看著程靈兒道：
「程姑娘對本宮一片赤誠，本宮無以為報，既然程姑娘視金錢如糞土，那就只好讓我兒以身相許了，不知程姑娘意下如何？」
以身相許？
程靈兒雙眼一亮。
她要的，就是這句話！
可身為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再狂妄，也知道在未來婆婆面前偽裝。
她面露嬌羞，聲音矜持：
「大殿下乃人中龍鳳，民女薄柳之資，只怕高攀不起。」
「程姑娘謙虛了。」
鄭貴妃笑容溫柔：
「程姑娘若能治好我兒腿疾，便是我母子的大恩人，我兒若能以身相許，那是他的福氣。程姑娘不嫌棄才好，哪來什麼高攀一說？」
「只是......」
聽到最後兩個字，程靈兒唇角的笑容一僵，問：「只是什麼？」
鄭貴妃輕嘆一聲，然後擺擺手，一臉無奈地道：
「只是，本宮那個逆子，只怕配不上程姑娘。」
配不上？什麼意思？
看不上她平民女子的身份？
程靈兒強壓下心中怒火，用儘可能平靜的語氣說道：
「大殿下身份尊貴，風光霽月，怎麼可能配不上民女？是民女配不上大殿下才對。」
鄭貴妃連忙解釋：
「不是的，程姑娘乃京城第一女神醫，怎麼可能配不上本宮的逆子？只是，本宮那逆子，從小就有指腹為婚的未婚妻，還是御賜的，退都退不掉，本宮也是很無奈。」
「不過本宮剛剛說的以身相許也是真的，本宮那逆子，雖然算不上有多優秀，但一向守身如玉，他與蘇月嬋之間一直很守禮，沒有任何親密舉止，這一點，有蘇月嬋的守宮砂可以作證。」
「除了蘇月嬋這個未婚妻，我兒與其他女子就再無瓜葛了，他的後院，什麼通房小妾都沒有，外室也是絕對沒有的。」
「程姑娘若能嫁給我兒，那我兒絕對是以身相許了的，他沒其他女人，乾淨得跟個未出閣的姑娘似的。」
「就是他正妃的位置，被蘇月嬋占據了，所以，只能委屈程姑娘，暫時做個側妃。」
「說是側妃，其實轉正的可能性極大。」
「實不相瞞，我兒與蘇月嬋關係並不好，兩人極有可能退婚，就算不退婚，往後，我兒也極有可能休了蘇月嬋，我兒正妃的位置，遲早都是程姑娘你的。」
一番話，說得天花亂墜，聽得程靈兒心花怒放。
果然，鄭貴妃對她很滿意。
她正好趁機提要求。
程靈兒輕嘆一聲道：
「像大殿下這般潔身自愛的皇子，的確天下罕見，只是，民女聽說，他是心有所屬才會守身如玉，而且民女還聽說，他與蘇月薇，不清白......」
「清白清白！怎麼會不清白呢？」
鄭貴妃趕忙解釋：
「在蘇月嬋回京之前，大夥都以為她是雲若霜的親生女兒，我兒也一直以為，她是他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兩人一起長大，又有未婚夫妻的名分在，來往多一些也很正常，但那時候他們還小，哪裡懂什麼兒女之情啊？」
「三年前，也就是在蘇月薇十二歲那一年，蘇月嬋被雲若霜找回，自那以後，我兒的未婚妻，就換成了蘇月嬋，他與蘇月薇，最多也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哪有什麼不清白？」
「蘇月嬋有多囂張跋扈，程姑娘你應該聽說過。你覺得，就蘇月嬋那性格，能允許我兒偷吃？」
「謠言止於智者，程姑娘你四處行醫，是見過大世面的，莫要學那些閨中女子胡亂吃醋，她們都沒什麼腦子，聽風便是雨，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早就喪失了思考能力。程姑娘你這麼聰明能幹，本宮相信你一定是個有主見的好姑娘。」
聞言，程靈兒心中鬆了一口氣。
其實，她根本就沒想那麼多。
之所以會問，都是父親在那想東想西。
如今鄭貴妃給出這樣的答覆，她很滿意。
女子大都感性。
真相如何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人願意撒謊哄著。
她們只挑自己想聽的聽。
不想聽的，即便是真相，她們也會選擇逃避。
沉默了一會，程靈兒又問：
「民女聽說，娘娘一心想讓自己的親侄女嫁給大殿下......」
聞言，鄭貴妃嚇了一大跳，連忙道：
「沒有的事！他們只是兄妹之情。」
「這事都怪本宮。本宮就只有靳兒這麼一個兒子，沒有女兒，所以把卉兒當親生女兒一般疼愛，卉兒時常進宮陪伴本宮，所以才會傳出那樣的謠言。」
「程姑娘，你千萬不要相信外面那些謠言，靳兒若是真與卉兒有什麼，早就在一起了，還會等到現在？」
有道理。
程靈兒一臉贊同地點點頭。
就算鄭貴妃和鄭茹卉真有那個心思，想必大殿下也沒那個意思，否則，他倆早就在一起了。
最後一道顧慮也消除了，程靈兒當即表態：
「娘娘說的對，是民女想多了。民女願為娘娘分憂，民女隨時都可以為大殿下醫治腿疾，民女保證，最多一個月，大殿下的雙腿，定能恢復如初。」
鄭貴妃大喜：「擇日不如撞日，不如，現在就開始為我兒醫治，如何？」
現在就能見到大殿下了麼？
之前她曾遠遠地見過幾次，長得極為俊美。
「好。」她一臉嬌羞地點了點頭。
當見到高大俊美的蕭靳延時，她更是一顆心跳得飛快。
跟以往她見過的男子比起來，大殿下簡直就是謫仙下凡。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俊美的男子？
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能嫁給這樣的男子了，她的心，更是跳得快從嗓子口飛出來了。
見程靈兒一臉花痴地看著自己，就差流口水了，蕭靳延一臉不爽。
這個花痴女，真的懂醫術？
「看夠了沒？」
蕭靳延惡狠狠地瞪了程靈兒一眼，沉聲呵斥：
「宣你進宮，是讓你來為本殿治病的，不是讓你來犯花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