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自卑,她就越想往上爬。
越自卑,她就越渴望證明自己。
她以平遠候嫡女的身份長大,從小就與最有希望成為儲君的大殿下有婚約,一直以為自己定是將來的太子妃。
萬萬沒想到,雲若霜那個廢物,不但發現了真相,還將蘇月嬋給找回來了!
就連她外室女兒的身份,也跟著曝光了。
她從雲端墜落。
儘管名義上還頂著平遠候府嫡女的身份,可終究是不一樣了。
京城貴婦,連庶子庶女都看不起,更別說從外室肚子裡爬出來的玩意兒了。
雖然大家嘴上沒說什麼,可她知道,她們發自內心看不起她。
打小自卑的她,最怕別人看不起她了。
所以她愈發想要往上爬。
只有成為太子妃,她才能證明自己不比她們差。
如今,蘇月嬋居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嘲笑她的身份,實在是太可恨了!
她定要讓蘇月嬋付出代價!
「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她突然捂住肚子,擺出一副痛不欲生的姿態。
站在她身側的貼身丫鬟香茗急忙扶住她。
香茗衝著蘇月嬋大聲道:
「二小姐,你把大小姐害成這個樣子,你怎麼這麼惡毒?」
「我怎麼害她了?」
蘇月嬋冷笑一聲道:
「我可沒給她吃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也沒碰她,她肚子痛怎麼就變成我害她了?」
「就她這演技,太過浮誇了,一看就知道是假痛。我們做大夫的,見多了真正的肚子痛,沒這麼好騙。」
蘇月薇臉色一僵。
她當然是假痛。
可蘇月嬋是怎麼知道的?
真的演得很假嗎?
從小到大她都是這麼演的啊。
從沒有人懷疑過。
很快蘇月薇便回過神來。
假的又怎樣?
只要她一口咬定是真的,誰能證明她是假的?
「嬋兒妹妹。」
蘇月薇捂著肚子,一臉虛弱地靠在香茗身上,委委屈屈地道:
「我是真的肚子痛,你不心疼我也就罷了,居然還說我是假的?」
「對外人,你尚且可以義診,對自己親姐姐,你竟這般冷血無情?」
「莫非,你出來義診,真的就是為了沽名釣譽?」
就在這時,蕭靳延收到消息急匆匆趕來。
蘇月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冷漠,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護花使者來了,免不得又要費一番唇舌。
這麼一個身份尊貴的男人,怎麼就被一個垃圾女耍得團團轉呢?真是蠢得沒救了!
原主居然會看上這樣一個蠢男人,太沒眼光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也不能怪原主。
只能說,未婚夫什麼的,坑害的永遠都是女人。
女人沒了選擇權,一顆心都在未婚夫身上。
而男人,照樣可以花天酒地。
太早訂婚害死人啊。
訂什麼婚啊,還不如直接結婚呢。
否則,若訂了婚又退婚,對男人影響不大,對女人卻是天大的災難。
畢竟,這是古早時代,大環境如此。
這個時代的女子也大都想不開。
總覺得要有個男人託付終身才叫完美。
也沒遊戲可打,沒電視劇可看。
每天閒著沒事幹,除了胡思亂想,就是說一些閒言碎語。
而這些閒言碎語,看似無辜,卻是殺人的利刃。
多少女子死在這種鐮刀之下?
好在,她不是原主。
她不在乎名聲。
更不在乎未婚夫的愛。
未婚夫要替別的女人出頭,那就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蕭靳延受不了蘇月嬋如此冷漠的目光。
曾經,她看向他的目光,總是充滿了深情。
當時他很厭惡,覺得噁心極了。
如今他很懷念,瘋狂想看,卻再也看不到了。
蕭靳延越想越鬱悶,沉聲質問:
「蘇月嬋,你怎麼又欺負薇兒?」
一個又字,讓蘇月嬋成功笑出聲。
自己總是拎不清,還怪別人?
「又?呵。」
蘇月嬋淡淡地看著蕭靳延,挑眉冷笑:
「一個又字,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讓我發現,大殿下居然又上了蘇月薇的當,真的很好騙,難怪蘇月嬋老是盯著你騙。翻來覆去就這麼點招數,你還老上當,我也是無語了。你們不嫌無聊,我還看膩了呢。」
蕭靳延一愣,隨即立馬吼道:
「蘇月嬋,你這是什麼態度?薇兒那麼單純......」
「是是是。」
蘇月嬋笑盈盈地打斷他的話:
「薇兒那麼單純善良,她怎麼可能騙人呢?所以,肯定是我騙人對不對?」
想說的話居然全被蘇月嬋說出了口,蕭靳延一噎。
但很快他就回過神來,理直氣壯地道:
「難道不是嗎?我說錯了嗎?」
「你說呢?」
蘇月嬋俏臉一沉,冷聲道:
「正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她既然懷孕了,就該好好養胎,放著宮裡的幸福日子不過,跑我這來做什麼?我好端端在這義診,招誰惹誰了?」
「就是就是!」
排隊百姓紛紛附和:
「先撩者賤,分明是她主動跑來鬧事的,關蘇神醫什麼事?」
「別說蘇月薇肚子痛是裝的,就算是真的,也不關蘇神醫的事。」
「是她先莫名其妙指責蘇神醫的,難道還不准蘇神醫回懟了?她算哪根蔥?憑什麼?就憑她又賤又騷嗎?可她再賤再騷,也只對男人啊,蘇神醫又沒從中得到好處。」
「咦呃,蘇神醫才不要那樣的好處呢,你這話說的,未免也太噁心了。」
「話糙理不糙,理是這個理。」
「蘇月薇總是擺出一副我弱我有理的姿態,看了真倒胃口,大殿下怎麼回事?放著貌美如花的未婚妻不愛,非要愛這個一無是處的醜八怪?」
「就是,連站都站不穩,還莫名其妙就肚子痛,不會有什麼大病吧?」
「大殿下什麼眼光,喜歡有大病的?」
......
以前,只要蘇月薇擺出一副病懨懨的柔弱樣,蕭靳延就會打從心底里心疼她。
但是現在,什麼大病啊,醜八怪啊,這種難聽的字眼往他耳朵里鑽,他實在感受不到蘇月薇的柔弱美了。
他甚至覺得大夥說的沒錯。
的確像是有什麼大病似的。
跟蘇月嬋一比,的確丑得沒眼看。
但這只是一剎那的感覺。
很快,他就回過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