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過蘇月嬋,蘇月薇立馬使出殺手鐧。
她通紅著眼眶,扭頭看向站在她身後的蕭靳延,想如同往常一般,委委屈屈地向他哭訴,卻見蕭靳延正一臉痴迷地盯著蘇月嬋看。
蘇月薇氣得五官瞬間扭曲。
深吸一口氣,她努力壓下心中憤恨,抬手扯了扯蕭靳延的衣袖,委委屈屈地道:
「靳哥哥,嬋兒妹妹她不是故意罵我的,就算是,我也不怪她,誰讓她是我的親妹妹呢,姐妹之間有點口角之爭也是在所難免的,你不要生她的氣好不好?」
蕭靳延從蘇月嬋的美貌中回過神來。
他收回目光,垂眸看向蘇月薇。
以前覺得薇兒雖然不是國色天香,但至少眉清目秀,如今再看,怎麼感覺薇兒的臉,變得越來越寡淡了?
而以前唯唯諾諾的蘇月嬋,如今竟變得越來越神采飛揚了?
「我沒生氣。」
蕭靳延輕嘆一聲,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喝了一口魚湯,然後接著道:
「蘇月嬋也沒說錯,側妃的確也是妾。」
沒想到蕭靳延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眾人全都露出震驚的表情。
就連蘇月嬋,也不敢置信地看向蕭靳延。
這貨怎麼突然腦子清醒了?
間歇性腦殘嗎?
蘇月薇氣哭了,淚水嘩啦啦浸濕了整張臉,使得她原本就蒼白的臉變得愈發慘白。
她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暈過去。
換做以前,蕭靳延早就不分青紅皂白大罵蘇月嬋了。
然而現在,他仿佛什麼都沒有看見,管自己喝魚湯。
男人就是這樣。
愛你時,把你當眼珠子捧。
不愛時,把你當爛泥扔。
明明是同一個人,前後表現卻能判若兩人。
絕大多數女人,很難跟得上男人的這個節奏,很難成功切割男人前後表現的截然不同。
會糾結,會內耗,甚至還會自卑。
總覺得是自己不好,所以男人才會說變心就變心。
事實上,這就是男人,與女人好不好無關。
可女人往往會想不通,會內耗。
以前,內耗的人是蘇月嬋。
如今,換做蘇月薇內耗了。
還真是風水輪流轉。
見蘇月嬋目光驚訝地看著蕭靳延,蕭玉珩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沉聲質問:
「嬋嬋,他有我好看嗎?」
蘇月嬋回過神來。
她連忙收回目光,轉身看著蕭玉珩道:
「自然是比不上皇叔的。」
蕭玉珩:「那你還看?」
蘇月嬋連忙解釋:
「我只是太驚訝了,沒想到大殿下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這也太不符合他的氣質了,你沒看見蘇月薇都快被他氣哭了嗎?」
「沒看見。」
蕭玉珩給蘇月嬋夾了一塊野兔肉,淡淡地道:
「別的女人哭,關我什麼事?只要嬋嬋你不哭就好。」
蘇月嬋一瞬不瞬地盯著蕭玉珩,問:「真心話?」
「當然。」蕭玉珩笑道,「這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甜言蜜語,瞧把你給感動的,你可千萬別哭,哪怕是感動的淚水也別流,我最怕你哭了,都不知道該怎麼哄。」
「我才不哭呢。」蘇月嬋道,「而且,我也沒感動,我只是感慨。」
「感慨?為何?」蕭玉珩一臉不解。
蘇月嬋轉身望向窗外。
看著天邊的雲捲雲舒,她目光幽遠:
「我曾遇到過一個病人,是因為心情長期抑鬱,導致身體也跟著垮掉了。」
「那是在一個邊遠小城,那裡的律法規定一夫一妻,可說是一夫一妻,但就算男人出軌,重婚,有私生子,原配也做不了什麼,沒有任何措施保護原配和婚生子。」
「我那病人的父親是白手起家。她很小時,父親很窮,一家人過著清苦而又辛勞的日子。十幾年的辛勞,把她母親熬老了,家裡終於有了錢。」
「我那病人因為一直都很節約,所以即便有錢了,還是過著節衣縮食的日子。而她父親的私生女,卻住豪宅,開豪車,穿死貴死貴的衣服,死貴死貴的包更是買了無數個,堆積成山,都來不及背。」
「她母親天天抱怨,卻無可奈何。」
「她勸母親離婚,可母親為了她們姐弟倆,硬是咬牙挺著,說什麼離婚只會便宜了外面的小三。」
「那時,她非常不能理解母親。」
「因為就算不離婚,他們的日子也並不好過啊。」
「既然都是日子不好過,又何必受這窩囊氣呢?」
「她覺得,母親就是懦弱才不肯離婚的,說什麼為了他們姐弟倆,那都只是藉口。」
「直到後來,她也遇到了同樣的事。」
......
蘇月嬋後知後覺地發現,原本嘈雜的四周,突然變得一片靜謐。
就連蕭靳延和他的三位小妾,也都無比認真地聽著她病人的故事。
蘇月嬋:「......」
她這個故事,有這麼大的吸引力嗎?
連渣男渣女都愛聽?
大概是因為,這個時代娛樂太少吧?
而且,她這都是真人真事,真情實感,所以大夥才會聽得這麼認真吧?
見蘇月嬋愣住了不再往下說,蘇月薇忍不住催促:
「什麼同樣的事?你快說下去啊,怎麼不說了?」
蘇月嬋:「......」
小三也聽得這麼起勁,實在是有些詭異。
不知道她代入了誰的視角。
總不會是原配視角吧?
代入原配視角聽這些故事,是很鬱悶的。
但如果代入小三視角,倒不失為一部爽文。
其他人跟著催促。
蘇月嬋繼續往下說:
「因為母親的遭遇,我那病人對男人一直心懷戒備,直到有一天,有個男人突然出現,對她極盡溫柔,給足了她安全感,那男人還再三表示,絕對不會讓她經歷她母親那樣的苦痛,他會全心全意愛她,為她遮風擋雨,護她一世安穩。」
「一開始,我那病人是不信的。」
「可那男人不但這麼說了,也的確這麼做了。」
「他果真全心全意愛她,比她父親對她還要好。」
「只可惜......」
不等她把話說完,一道清雅的嗓音突然響起:
「可惜什麼?」
蘇月嬋抬眸一看,見來人白衣勝雪,俊朗優雅。
正是許久未見的顧雪堰。
這段時間,她忙著義診,經常請假不去書院,已經好久沒見顧雪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