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澤心中又慌又急又怕又亂。
他好不容易將沈青黛堵在沈家大門口,猩紅著雙眼問:「是真的嗎?」
見他一臉憔悴,搖搖欲墜,整個人瘦了一圈,沈青黛心中也不好受。
可她不會同情他,更不會可憐他。
同情男人,倒霉的就是她了。
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點頭道:「是。」
「我不信!」
他一臉固執地瞪著她,神情悲戚:
「我不信!你不是那樣的人!」
「我是什麼樣的人,不需要你來告訴我。」沈青黛目光冷淡,「孩子是誰的,我比你更清楚。」
蘇月澤反駁:「就算孩子真是姜旭舟的,你們也不可能成親,皇上說考慮考慮,其實就是拒絕了,你們應該聽得懂!你們是沒有將來的!」
「那又如何?」沈青黛面不改色,「就算我與他真的沒有將來,我肚子裡的孩子,也有父親了,這就夠了。至少,不會有人罵我的孩子是野種了不是嗎?」
蘇月澤心中又酸又澀。
他連忙道:「孩子當然不會是野種,我是孩子的父親,我會負責。」
說完,他苦笑一聲,繼續道:
「我沒姜旭舟有本事,蘇家也早已沒落,更何況,我早已被蘇家趕出門,我若娶你,並不存在強強聯手一說,聖上必定放心......」
「你真的誤會了。」沈青黛一臉正色地道,「孩子的父親是姜旭舟,不是你......」
「我不信!」蘇月澤委屈得眼淚都出來了。
他流著淚道:「沈姐姐,我知道錯了,要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你讓我做什麼都行,千萬不要讓我的孩子管別人叫爹。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孩子是無辜的。」
此時,沈家門口早已聚集了一大群圍觀百姓。
聽了蘇月澤的話,老百姓都驚呆了!
「有誰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嗎?不是說沈青黛肚子裡的孩子是姜旭舟的嗎?為什麼蘇月澤說是他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我的天!莫非沈青黛和這兩位都上床了?」
「這也太水性楊花了吧?」
......
聽到老百姓的議論聲,沈青黛臉色僵白。
她正想說話,卻聽蘇月澤搶先一步道:
「你們不要亂說!沈姐姐怎麼可能水性楊花?你們再敢胡說八道,我就去衙門告你們誹謗!」
「沈姐姐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姜旭舟他太懶了,想白撿別人家的孩子,想得美!我不會讓他如願的!」
「姜旭舟就是年紀大了,自己又沒孩子,所以就想搶我的孩子,他與沈姐姐半點關係也沒有!你們千萬不要被他給誤導了!」
圍觀百姓聽得一愣一愣的。
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沈青黛抬眸看了他一眼道:
「蘇月澤,你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
「我說的都是事實!」蘇月澤毫不退讓。
他一臉委屈地道:
「沈姐姐,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孩子是我的!血脈聯繫很奇特,我能感應到!」
沈青黛被他氣笑了。
連血脈聯繫都出來了,還有什麼是他不敢胡謅的?
蘇月嬋收到消息急匆匆趕來。
「沈姐姐,你沒事吧?」
她上下打量著沈青黛,一臉關切地問。
「我沒事。」沈青黛搖頭。
然後她輕嘆一聲道:
「嬋兒,你來的正好,把你兄長帶走吧。」
蘇月嬋點頭:「好,打擾沈姐姐了,我這就帶他走。」
說完,她轉身看向蘇月澤。
「哥,別鬧了,跟我回家。」
「我不......」
蘇月澤一臉抗議。
不等他把話說完,蘇月嬋壓低聲音道: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你什麼都不知道,傻乎乎跑來鬧,有什麼用?只會讓沈姐姐討厭你,還不跟我回去,咱們從長計議......」
「怎麼從長計議啊?」蘇月澤快要哭了。
他吸了吸鼻子,一臉委屈地道:
「她都要找別的男人給我孩子當爹了,我......」
「好了,別鬧了。」蘇月嬋道,「有什麼話,回去再說,別在這哭哭啼啼,影響沈姐姐的心情。」
說完,她朝沈青黛行了一禮,又說了幾句抱歉的話,然後硬拽著蘇月澤離開了。
蘇月澤被她拽上馬車後,情緒再也繃不住了,靠在蘇月嬋肩上嚎啕大哭。
蘇月嬋一臉嫌棄地推開他。
「早幹嘛去了?你活該!哭死你得了!」
聞言,蘇月澤哭得更凶了。
蘇月嬋更嫌棄了,拔高音量訓斥: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被蘇月薇附身了嗎?哭有什麼用?」
「我才沒有被蘇月薇附身呢!」蘇月澤抿唇,「我也不想哭的,可是,事情變成現在這個局面,我忍不住......」
蘇月嬋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道:
「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
「這個道理我當然懂。」蘇月澤道,「我倒是想流血,可京城不是戰場,不是我想流血就能流血的。」
「想流血還不簡單?」蘇月嬋道,「哭得差不多就行了,再哭下去,邊際效應遞減,就沒多大效果了,相比之下,流點血效果更佳。」
「什麼邊際效應遞減?什麼意思?」蘇月澤一臉不解。
蘇月嬋道:「這個,你不需要懂,你只需記住,該流血時就流血,不要心疼自己。」
蘇月澤連忙表態:
「我當然不會心疼我自己,我活該!」
蘇月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好了,別難過了。雖然你的確活該,但好在你及時醒悟,現在一切都還未成定局,你還有機會。」
聞言,蘇月澤連忙追問:
「那我現在應該怎麼做?你剛剛說流血不流淚,我是不是應該砍自己幾刀?」
蘇月嬋:「......」
她望著車頂無語了一會,道:
「砍自己幾刀就算了,關鍵時刻配合著唱一下苦情戲就行。」
蘇月澤乖順地點頭:「好,這個我會,我一定配合。」
「沒那麼簡單。」
蘇月嬋提早給他打預防針:
「唱一次兩次並不難,難的是堅持。你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還有就是,那個孩子,如果是你的還好,萬一真是別人的,那父憑子貴的人,就不是你而是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