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沈家之行,蘇月澤打了個翻身仗。
論家世論才能,蘇月澤是遠遠比不上姜旭舟的。
珠玉在前。一開始,沈家人對他是不滿意的。
不是他有多差,而是,相比之下,落了下風。
但與他交談過後,沈家人覺得,他比姜旭舟更適合。
嫁人圖什麼呢?
不就圖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安安穩穩過日子嗎?
姜旭舟那個人,眼裡只有查案。
指望他知冷知熱,那是做夢。
指望他伏低做小照顧人,那更是不可能。
所以,圖他什麼呢?
圖他夠冷,還是圖他嘴巴夠毒?
至於家世好,有才華,其實對女人又有什麼好處呢?
那是男人的東西,女人又拿不走。
因為蘇月澤的表現特別好,就連沈青黛,對他也不再冷言冷語了。
雖然還沒恢復到以前那般熱情,但這已經是一個很好的開端了。
蘇月澤很知足,也很珍惜。
有了未婚夫妻的名分,他接近沈青黛就變得容易多了。
今天說要陪女兒,明天說要給女兒買小床,後天又說要給女兒買衣服......
沈青黛原本不想搭理他的,可見他費盡心思找藉口,覺得他還怪可愛的。
心中的怒氣和不甘便消散了一半。
兩人就這樣有點尷尬有點彆扭地有了來往。
當初不懂事,給沈姐姐介紹男人,蘇月澤回想起來,恨不得甩自己幾個耳光。
如今他再三解釋,沈姐姐卻已經不信他了。
唉,真是自造孽不可活。
好在,兩人有了女兒,他這才有了翻盤的機會。
他會用餘生來彌補自己的過失。
賜婚聖旨一下,京城百姓議論不休。
大街小巷熱鬧非凡,年味更濃了。
有人羨慕,覺得沈青黛嫁對了人,餘生必定幸福美滿。
也有人嫉恨,看沈青黛各種不順眼,覺得她身為女醫本就名聲不好,未婚先孕更是不要臉。
聖上居然給這樣的人賜婚,實在是讓人費解。
也有人嘲笑沈青黛低嫁。
「怎麼說也是太師之孫,名門望族的嫡女,怎麼竟嫁了個一事無成的男人?」
「就是啊!這大概就是她的命吧?」
「的確是命。明明是姜旭舟先提的賜婚,哪知皇上居然沒有答應,這才讓蘇月澤有了機會。」
「姜旭舟無論是家世還是才能,都遠勝蘇月澤,沈家人只怕是要氣瘋了吧?」
「肯定的呀!換我是沈家人,我也得氣瘋!」
「你們都想錯了,沈家人對蘇月澤,可滿意了。」
「不會吧?蘇月澤除了長得好看,還有什麼拿得出手的?」
「就是,男人可不能靠臉,得有本事才行。」
「我聽說,沈青黛肚子裡懷的,是女兒,蘇月澤非但不嫌棄,還表示更喜歡女兒,哪怕將來沈青黛不生兒子,他也絕不納妾。」
「男人的鬼話也能信?不說別人,就說他老子,當初不也曾許諾他娘不納妾嗎?結果呢?養外室也就罷了,還把私生子女弄進門養在正妻名下,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想殺害!說得再好聽有個屁用!」
「這倒也是,可女人就吃這一套。」
「蠢死了,有她哭的時候!」
「要我說,女人是萬萬不可低嫁的。甜言蜜語能當飯吃嗎?實打實的金銀握在手中才安心。」
「你們全都搞錯了!要我說,家世顯赫,才華橫溢,如果他名下產業不改成你的名字,有什麼用?你以為是優點,其實,是她納妾養外室養庶子庶女私生子女的底牌。而蘇月澤,雖然被族裡除名了,沒機會繼承爵位了,但人家的聘禮,直接砸房子砸鋪子砸莊子啊......」
「等等等等,你什麼意思?什麼砸房子砸鋪子砸莊子?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就是那個意思!他原本想將自己手上的所有產業全都改成沈青黛的名字,沈青黛堅決不要,後來實在推辭不掉,就勉為其難收了一些。」
「我的天!我本來不羨慕的,可是,聘禮直接送宅子,誰能抵擋得了這樣的誘惑?我也好想有個這樣的未婚夫!做賢妻良母有什麼用?還是沈青黛這樣好。」
聽說蘇月澤聘禮直接砸房子鋪子莊子,這些原本正在嘲笑沈青黛的老百姓頓時說不出一句嘲笑人的話來。
誰都知道,握在手裡的,才是屬於自己的。
男人門第再高,再有才華,那都是男人的,搶不走。
還會成為他吸引別的女人,看不起自己老婆的倚仗。
能有宅子鋪子莊子握在自己手上香?
於是,這幫人的話風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這沈青黛也太幸運了吧?算不算瞎貓撞到死老鼠?傻人有傻福?」
「可不是嘛!如今想起來,找個蠢一點的男人,也不錯,至少,沒那麼多算計,還傻乎乎地把好東西都送到女人手中,這要是換個精明的男人,能送宅子?」
「是這個理!以往我所聽說的聘禮,最多也就是一些金銀珠寶,就從沒聽說過男方送宅子的,大概是我太孤陋寡聞了,如今算是長見識了!」
「我也是!」
「剛才還有人說蘇月澤喜歡女兒是裝的,說不定成親之後,會像他老子一樣變臉,這下打臉了吧?真要是裝的,會送宅子?哪個裝逼男會送宅子?」
「就是就是!宅子鋪子莊子那可都是真真的,就算他真是騙人的,我也樂意被他騙。」
「蘇月澤的人品是極好的,說他將來會像他爹,那分明就是胡說八道!他真要像他爹,會捨棄爵位隨他母親離開平遠候府?」
「我也覺得嫁他那樣的男人挺好的。高門大戶的爵位,看著很光鮮,說起來也很有面子,可問題是,爵位就一定會是自己孩子的嗎?萬一生不出兒子呢?就算生了兒子,那萬一男人寵妾滅妻非要立庶子為世子呢?」
「就是,什麼家族興旺,關女子什麼事?咱們又不能參加科考,也不能繼承家業,擔那些個責任做什麼?吃力不討好,自作多情罷了。除了把自己的一生搭進去,到頭來,又能改變什麼呢?」